“他的過去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被追殺出來的。我很小的時候遇見他,那時,我流浪在沙漠裡,他也只是一個小乞丐。”
不等步非宸說完,葉瑾夕的腦海裡頓時腦補了兩人見面而後又生死之交的場景,一個流浪兒,一個小乞丐,在困境中結成了兄弟。
當時見證這一切的人,誰能想到,這兩個如此不堪的孩子,一個是魔宗魔尊,一個是聞名天下的神醫?
步非宸輕輕一笑,“他肯定能找到三大聖地入口的。”
葉瑾夕回頭,步非宸嘴角的笑意如此真實,這就是所謂的兄弟之間的信任吧!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士兵的通報聲。
“王爺,營外有人求見王爺,是匈奴國的來使。”
步非宸微微挑眉,“將人帶來。”
葉瑾夕知道,他似乎又開心了,不禁感嘆,誰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心,她也摸不透啊!
不消片刻,那匈奴國的來使就已經被帶到了營帳之中。
葉瑾夕不禁仔細觀察着這匈奴國來使,自從他一進來,她就已經警惕起來,這個來使不簡單啊,竟是一個清修境界的修行者,若不是她現在突破了玄修境界,恐怕察覺不出他的氣息,此人不禁修爲高超,就連氣息內斂都學到了極佳。
一個小小的匈奴國使者,就有這麼高的修爲,其中必定有詐!
那士兵在步非宸的示意下,緩緩退出營帳。
葉瑾夕微微眯起雙眼,神情更加警惕起來。
營帳的門簾緩緩落下……
葉瑾夕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然而……
“噗通”一聲,來使竟然單腿跪地,對着步非宸行了一個大禮!
“恭迎魔尊!”
這一聲,猶如一道天雷,將葉瑾夕劈的裡焦外嫩,驚在了原地。
這是個什麼情況,這個人不是匈奴國使者嗎?難道魔宗裡的人已經滲入到匈奴國裡去了?!
而這一呼聲,聽在葉瑾夕的耳中,怎麼這麼熟悉,她的腦海裡頓時出現了熟悉的呼聲:恭迎教主,教主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這呼聲剛剛升起,步非宸懷中的漆黑的令牌發出淡淡的黑光,步非宸整個人的周圍也騰起淡淡的黑霧,看起來詭異異常,宛若魔君一般,攝人心魄。
步非宸輕輕垂眸,看着這若有若無的黑霧,似乎每次有魔尊的人對他下拜,這個黑霧就會出現,而他的修爲也不經意間有所提升,這一切恐怕與那漆黑的令牌有關係,這令牌是魔宗的聖物,恐怕不只是短時間內強行提升修爲吧……
這又是一個秘密。
“起來吧。”
當黑霧漸漸消失,一切恢復正常之後,步非宸淡淡開口。
那使者緩緩起身,卻又對着葉瑾夕彎腰行了一禮,“屬下雲立拜見魔尊夫人。”
葉瑾夕笑了笑,點頭應聲,“起來吧。”
剛纔還殺氣騰騰,打算把這使者大卸八塊來着,這使者也肯定感覺到了她對他的敵意,然而現在在得知是自己人的情況下,葉瑾夕仍舊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應下,真乃神人也!
元寶在一旁頓時捂住了臉,這人確實是他家娘子,也只有他家娘子纔有這麼厚的臉皮。
只是,雲立?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決雲劍派有多少人?”步非宸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清修高境一人,清修中境三人,清修初境十人,行修高境一百人,行修中境一百五十三人,行修初境兩百人。”
葉瑾夕目瞪口呆的聽着這個數字,雖然大秦學院中的學子衆多,但清修境界以上的,絕對超不過十人!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決雲劍派,就包涵這麼多修爲高的修行者!門派果真是底蘊非凡啊!
不過……
決雲劍派?!
葉瑾夕張開了小嘴,更是驚訝萬分!
她再三確定,步非宸剛纔說的是決雲劍派嗎?是道宗在匈奴國建立的決雲劍派嗎?!
決雲劍派的掌門,可不就是叫雲立嗎?
難道眼前這個自稱是匈奴國小小來使的人,竟然是決雲劍派掌門人云立?!
雲立是魔宗中人,那決雲劍派……也都是魔宗的人?
葉瑾夕驀地轉頭看向步非宸,太恐怖了!
早在十年期,步非宸就已經將雲立這個人插進了決雲劍派,雲立果然不負衆望,用了五年的時間坐上了決雲劍派掌門的位置,同時將劍派裡的修行者不斷的換成魔宗之人,徹底的換了一遍。
“二百六十四人……”絲毫不顧葉瑾夕的驚訝,步非宸低頭思索着什麼。
營帳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當中,葉瑾夕立即感到有些壓抑,就連空氣都稀薄了。
“媽咪!爹爹好帥啊!我們竟然以前都不知道!”元寶眼冒星光的走到葉瑾夕的身邊,扯了扯葉瑾夕的袖子。
“額?”
是啊,什麼都瞞着他們,什麼都不告訴他們!
但葉瑾夕怎麼會承認這一點呢,她立即溫和的笑道:“寶寶,媽咪早就知道了,是你太笨了,知道的這麼晚。”
“媽咪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元寶天真的問道。
“額……這個……”葉瑾夕嘴角抽搐了一下,寶寶,你沒事問這麼多問題幹嘛?
忽然,她眼睛一亮,“當然是在咱們上次從魔宗回來的時候,那一路上發現的。”
“媽咪是怎麼發現……”
元寶正打算天真的繼續問話。
驀地,步非宸斂下笑意,整個人帶上了肅殺之氣,擡頭看着營帳之外,“三日之後,攻城!”
葉瑾夕頓時呼出一口氣,步非宸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真是太及時了!
只不過……
什麼?三天後攻城?!
這句話,再次將葉瑾夕驚了又驚……
……
西涼國越來越近,但小百合也越來越愁了。
大神觀的修行者全部都在西涼國,若是發現了她,那豈不是鬨然而上,她自己怎麼敵得過三百多人?
但她想要去西涼國與匈奴國的銜接處,她就必須穿過整個西涼國,這對現在已經中毒了的她來說,絕對是不要命的行爲。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運用體內的靈力將毒逼出來,但這毒好處是毒性緩慢,壞處則是祛除毒素的速度更是緩慢異常!
“如果能遇到第一醫就好了。”小百合喃喃自語道。
對於第一醫來說,這種毒,可能花上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能清除,而她自己的話,則需要一年的時間,期間還不能運用靈力,否則時間更久。
每次運用靈力過後,都將是五天虛弱的狀態,這對修行者來說,最是難以忍受的。
“都讓開讓開!”
忽然,前方,西涼國邊境城門之處,幾道粗狂的聲音傳來,夾雜着的還有一些噪雜聲。
“這鬼天氣!人都中暑了!”
“這哪裡是中暑,我看是舊疾復發,人都快死了!”
“少爺,你看怎麼辦?”
最後這一聲,纔是真正關心之人,語氣之中帶着焦急。
半餉,傳來那所謂的少爺的聲音,“我小時候,秋叔就已經在非爲鏢局了,況且在一次走鏢的路上,秋叔爲了救我父親才受傷的。一定要爲秋叔找到最好的大夫。”
小百合微微凝眉,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少爺,萬一治不好怎麼辦?咱們走鏢的行程可要耽擱了……”
這人後邊的話,似乎是被嚇回去了。
那少爺語氣冰冷,卻堅定異常,“哪怕是死,也要帶回去!”
這人是……
小百合推開馬車車門,只見西涼國邊境城門外面不遠處,裡三圈外三圈爲了許多人,而那站在最中間之人,她一眼就認出,正是那天借她馬匹的貴公子。
再看地上躺着不斷口吐白沫的那人,不過是因爲舊傷,再加上多日來匆忙趕路,身體吃不消,舊症復發,只要用靈力壓制住他的舊傷就可以了。
想到上次,此人對她的珠花不屑一顧,小百合頓時一笑,因果循環,這是上天要她還他借馬的恩情了。
“可是少爺……”那人還想再勸一下他家少爺,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少爺決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看肯定活不了了!”
“是啊!看他那個樣子,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周圍人羣不斷的談論着,而西涼國城門口處,仍然是井然有序的排隊進城,絲毫沒有受到這邊的影響,人們只是瞟了一眼,就擡步離開,然後飯後閒談中又多了一個聊天的話題。
看到周圍人紛紛搖頭嘆息離開,貴公子臉色有些暗沉,難道真的救不活秋叔了嗎?
就在這時……
“我來試一下。”
小百合緩緩走到人羣邊緣,輕輕開口。
這聲音一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了,耳邊和腦海裡只剩下這個聲音的迴音,空靈好聽,猶若天籟一般,讓人聽了便會心境下來,天氣再炙熱,心情再煩躁,都會因此變得清涼平靜,這個聲音本不應該屬於人間……
貴公子一愣,側頭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來人頭上的那朵珠花,頓時身子一僵,這個女人不就是剛纔跟他借馬的那個?
“你懂醫術?”貴公子皺眉問道。
這種舊疾復發,哪怕是經驗老道的大夫都有可能治不好,更不要說這個年輕的少女了,一看就是肯定沒有什麼經驗的,他可絕對不會相信她是個神醫。
“不試試,他就死了。”小百合淡淡的開口,似乎生死在她口中變的已經不重要了,輕飄飄的,宛若看破了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