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子皺緊眉頭,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剛纔被劫匪給嚇傻了?她難道不知道生死對人是非常重要的嗎?在她口中卻如此的不值一提!尤其她說的還是自己非常敬重的秋叔!
但……她說的不錯,秋叔現在的身體不能動,如果進城去找大夫……
貴公子側頭看向城門口那排的猶如一條龍一樣的隊伍,再看守城士兵時不時瞟過來警惕的眼神……
“你可以試試。”貴公子開口。
“少爺!”貴公子身邊的下人急切的喊了一聲,“她……行嗎?”
“對啊少爺!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會什麼醫術啊!”
貴公子沒有理會,只是盯着小百合的眼神變得越加冰冷,“不過,若是你治不好,我就殺了你與秋叔作伴。”
給病人醫治,還要受到病人家人的威脅,這真是讓人感到不舒服。
小百合嘴角緩緩勾起,罷了,她從來不欠人人情。
她轉頭,緩步向那躺倒在地上的秋叔走去,周圍的人羣不自覺的給她讓開了一條路,神識似乎仍舊沒有從她的聲音裡走出來。
貴公子微微眯起雙眼,緊緊盯着小百合纖細的身影,似乎風一吹,就倒了。
小百合緩緩蹲***子,動作優雅,整個人似乎是冰山上的雪人一般,看在眼裡就感到了清涼。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絲毫不在乎秋叔那沾滿塵土的手腕,輕輕搭上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這時候才緩過神來。
剛纔那非爲鏢局的少公子說了什麼?醫不好就要了那少女的病?!
天啊!那少女豈不是太危險了,那非爲鏢局的少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的人物!
這少女如此靈秀美麗,死了豈不是可惜?!
貴公子看着一動不動的小百合,整個人也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心情有些緊張,一定要治好,秋叔,你絕對不能死!
似乎是在呼應他的想法,小百合忽然鬆開了手指,依舊是看不見臉額的面紗,但可以看到她眉眼裡的情緒沒有絲毫改變。
她站起身,而地上躺着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不出聲,屏息凝神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秋叔,心中默默數着數。
然而……
“你是在耍我?”貴公子頓時握緊了拳頭,上前兩步,逼近小百合,一雙眼睛裡滿是憤怒。
小百合卻不以爲忤,仍舊是笑意盈盈的說道:“需要時間。”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看你是在拖延時間!”
貴公子頓時怒了,他看着帶着面紗的少女,忽然有種想摘下她面紗的衝動,想看看面紗下面是個怎樣醜陋的一張臉!
他的手剛剛擡起,小百合眸中的溫和頓時褪去。
就在這時,“少……少爺……”
忽然,一聲低沉的輕吟聲,讓貴公子的身體一僵,那聲音雖然已經沙啞,但他仍舊聽的極爲耳熟,貴公子驚喜的轉頭看去,只見躺在地上的秋叔正在用雙手努力的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
貴公子連忙上前,伸手將秋叔扶了起來。
小百合也鬆了口氣,若是這貴公子想要摘她的面具,她是不會任他摘下的。
人情她已經回報了,小百合轉身向人羣外的馬車走去,周圍的人猶如看神女一般看着她。
“等一下!”
忽然,貴公子出口喊道。
小百合停下腳步,“公子還有何事?”
“想不到姑娘竟是位神醫,在下洛渲,敢問姑娘名諱。”
洛渲一雙清亮的眸子看着小百合的背影,這個女子不簡單,她絕對不是什麼神醫,他早就問道,她身上有傷,若是神醫,又怎麼會這一路上三天都不爲自己治療?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治好了秋叔?
小百合微微垂下眸子,“小女子姓白,公子有事不妨直說。”
姓白?!
洛渲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之中好像沒有姓白的醫學世家。看她的神情舉止,肯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但整個西涼國都沒有幾個姓白的,更別提是大戶人家了……
“白姑娘,家父身患重病多日,多方尋找神醫,卻都束手無策。今日見白姑娘醫術了得,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隨在下去鏢局,爲家父治病?”
她現在的靈力能夠動用的不多,那秋叔的病症只是一時找不到經驗深厚的大夫,她可以壓制,但那洛渲的父親,恐怕病的不輕,她若是要救他,豈不是要搭了自己的性命?難保周圍沒有大神觀的人在監視她……
“既知是不情之請,又何需再請?”小百合緩緩開口,擡步向馬車走去。
洛渲微微眯起雙眼,突然開口:“白姑娘隻身一人行走,太過危險,若是白姑娘肯爲家父看病,我洛渲便走白姑娘的這一鏢,將你護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小百合停下腳步,側頭露出那精緻的臉額,“你說的可是看病?”
“不錯!”見對方有所起意,洛渲連忙認真說道,“只是看病,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會護送白姑娘。”
她正愁着怎麼混進西涼國,眼前就有人要護她進去,這一切就宛如當初,她接下東涼國的邀請去演出,不就是爲了護送步非宸幾人,爲他們掩人耳目嗎?
只不過,當初她是有意,而現在則是無心巧合。
想到此,小百合不禁垂眸笑了,“好。”
……
大秦與西涼兩國交界處的營帳。
三天過的很快,一晃就已經到了決戰的日子。
“西涼國派綰公主來我大秦和親,我大秦以禮相迎,誠懇以待,但西涼國竟然藐視我大秦皇威,膽大妄爲,欲對我國女皇不利,窺探我大秦河山!將士們,大秦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故鄉,是養育我們成長的地方!我們是大秦的子民,我們都應該感到驕傲和自豪!但現在有人想要踐踏我們的家!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站前鼓動氣勢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君莫的話一字一句的傳進士兵們的耳中,似乎點燃了衆士兵心中的熱血,整個軍營頓時升騰起強烈的肅殺之氣。
“殺!殺!殺——!”衆士兵努力憤吼着,絲毫不顧自己的聲音會不會因此而嘶啞。
葉瑾夕也被這樣的場景感染到,她不禁側頭看向步非宸,此刻的步非宸正注視着底下被點燃***的士兵,依舊面無表情。
作爲將軍,肯定是要在這種非常熱血的時候,保持冷靜吧!真是辛苦他了。
葉瑾夕看着看着,就看癡了,這個時候,掌握大權的步非宸與以往不同,身上多了一種男人的信仰,這時候的步非宸是最迷人的。
冷不丁的,步非宸側頭看了過來,兩人視線頓時碰撞在一起,葉瑾夕臉色不禁紅了,連忙扭過頭去。
可這一扭頭,就看見一個小不點站在她的面前,正仰頭看着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着,似乎將剛纔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媽咪,你的臉怎麼紅了,你很熱嗎?”
元寶奶聲奶氣的聲音頓時讓葉瑾夕臉更燙了,她不禁羞惱,好像自從認識步非宸之後,她的臉皮越來越薄了,臉動不動就紅了,這可不行!
“臭小子,你哪隻眼看見我臉紅了?”葉瑾夕氣急敗壞的說道。
元寶眨巴眨巴眼睛,閉上左眼,再睜開,又閉上右眼,再睜開。最後,他認真的回答道:“媽咪,我左眼和右眼都看見你臉紅了。”
元寶奶聲奶氣的聲音,徹底撕毀了葉瑾夕的僞裝。
然而,還未等葉瑾夕發作,元寶就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兩隻腳已經凌空,他扭頭看去,只見步非宸的俊臉出現在眼前,他咧嘴一笑,“爹爹!”
以爲叫爹爹就會放過你嗎?
步非宸嘴角緩緩勾起,葉瑾夕那羞澀的小女兒狀依舊停留在他的腦海裡,讓他雀躍不已,“寶寶,不準欺負我娘子,你媽咪。”
元寶盯着步非宸,小嘴微微張開,似乎是有一點點驚訝。
葉瑾夕心裡一個咯噔,難不成小元寶被步非宸給嚇着了?
她正打算上前去看,就見元寶小嘴一撇,眼睛一瞪,怒目道:“媽咪是我娘子!”
噗……
剛在士兵面前喊完話的君莫,不小心將元寶這豪言壯志給聽進了耳中,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這句話任誰聽了都感覺不對勁啊!
既然是媽咪,怎麼又變成娘子了?!
幸虧君莫是個知情人,但這天下能夠跟步非宸爭葉瑾夕的男人,恐怕就只剩下這個小小元寶了!
想到此,君莫不禁惋惜搖頭,他倒是沒見過和爹爹爭娘子的兒子。
步非宸挑眉,似乎不管他怎麼糾正,元寶都不肯改口,這多少讓他有些頭疼,“那你媽咪是我什麼?”
“唔……”步非宸這一問,倒是把元寶給問住了。元寶想了片刻,皺眉擡頭看着步非宸,“我不管媽咪是你的誰,媽咪就是我的娘子!”
似乎仗着自己年紀小,有些蠻不講理啊……
葉瑾夕卻在一旁感動的要命,她淚眼朦朧的看着元寶,“寶寶,媽咪永遠都是你的娘子!”
額……
這話雖然聽着這麼不對勁,但步非宸和君莫是懂得的。
元寶頓時開心的上前,摟住葉瑾夕的脖子,被葉瑾夕抱在懷裡,一隻小手還偷偷伸在背後,給步非宸和君莫擺了一個“二”的手勢。
步非宸和君莫的臉色一黑,這小子勝利了還這樣得瑟,果然是繼承了他媽咪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