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點了點頭,“君夫人內傷雖然嚴重,可一個修行者是不會輕易死掉的,她中毒了。”
“可能解?”葉瑾夕詢問。
第一醫爲難的開口:“這毒藥名爲七步散,乃是七七四十九種毒藥按照一定分量配製而成,除了製毒者知道毒藥成分比例,對應配置出來解藥。其餘人想要研究出這東西成分含量,至少需要一月時間。然後再開始配置解藥,至少又需要半月時間,可是這七步散,乃是七個時辰內發作死亡,根本就沒辦法醫治。所以七步散往往都用在修行者身上,普通人也沒資格用這毒藥。”
一聽第一醫的話,君心立馬哭了出來,抽泣着哽咽道:“姑母……”
“別哭。”葉瑾夕一聲令下,君心果然停止了抽泣。
葉瑾夕惱怒的撫了撫額頭,惡狠狠看着第一醫:“你不賣關子會死?!普通人研製解藥需要那麼長時間,你呢?!”
第一醫被人說破了心思,嘿嘿一笑,“在下自然非普通人,所以從分析毒藥到研製解藥只需要七天。”
“七天又如何?還不是不能救人性命!”葉瑾夕大怒。
第一醫悠然的很,仰頭繼續得意一笑,“這樣可以顯示在下比常人醫術更高明。”
葉瑾夕繼續沉默,君晚蘇喝了葉猛送來的靈藥,呼吸雖比她剛剛進來時順暢了些,可是仍舊處於昏迷之中。
“那什麼還魂丹,還有嗎?”葉瑾夕問向步非宸。
步非宸搖了搖頭。
第一醫已經大驚小怪起來:“什麼?還魂丹沒有了?那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顆!宸宸,你最近沒有大劫,那還魂神丹,你給了哪個混蛋?!”
坐在步非宸肩膀上一直沒有下來的元寶,聽到宸宸兩個字,小身軀抖了抖,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步非宸瞥了葉瑾夕一眼,沒有講話。
第一醫便立馬哀嘆了一聲,“宸宸,你,你移情別戀了?!那萱萱怎麼辦?”
“誰是萱萱?”元寶好奇問道,主要是步非宸現在在他心目中已經是爹爹一號人選了,媽咪的情敵他一定要問清楚。
“萱萱就是……”
“住嘴。”步非宸低沉的聲音讓第一醫乖乖閉上了嘴巴,雙手下垂低着頭,看上去十分無辜,步非宸冷哼一聲,“救不活君夫人,我讓你爲他賠命。”
“啊,宸宸,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第一醫驚呼,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可一眼看見步非宸陰狠的目光,頓時閉上了嘴巴,乖巧的回答:“好吧。”
葉瑾夕擔心君晚蘇的病情,所以沒有心情開玩笑。
元寶坐在步非宸的肩膀上,卻看着第一醫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第一醫傲氣的很,當初媽咪帶着他求醫,第一醫百般刁難,可現在,第一醫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半分傲氣?溫順的宛如一隻小貓!
隨即,第一醫轉過頭去,哪怕剛剛多麼嬉笑的模樣此刻卻立馬變得嚴肅,面對病人時,他就宛如變了一個人,十分認真恐怖。
第一醫又喂君晚蘇吃了些丹藥,從她手臂上取了些血,然後擰眉站了起來,扔給葉瑾夕一瓶丹藥,認真開口:“這一瓶定靈丹可以維持她毒素不攻入心脈,每隔兩個時辰一粒,七天之後,我來送解藥。”
第一醫說完這句話,急匆匆拿着裝有毒血的瓶子離開了。
葉瑾夕顛了顛自己手中的丹藥,定靈丹她也聽過,乃是難得的療傷聖藥,很多修行者吃下去可以增強體內靈氣吸收,具有幫助修行的效果,且能夠維護心脈,不容易讓人走火入魔。
平常家族買一顆丹藥都要花費衆多銀子,且這定靈丹亦是有價無市,這第一醫隨手便扔過來一瓶,當真是大方。
以前葉瑾夕只道第一醫只是一個普通的醫者,可現下看來,卻不如此。而能夠隨意驅使第一醫的步非宸,究竟又是什麼人?
“姑母會被救活嗎?”君心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小心翼翼開口。
“會的。”葉瑾夕的回答十分堅定,接着她對程氏點了點頭道:“君夫人,我想問,誰會給姑母下毒?”
程氏聽到這話微微愣了愣,“大姐一向身體康健,且她對毒素亦有些研究,所以輕易不會上當。而且大姐生活仔細,吃的喝的無一不是經人檢查的,誰會下毒?”
葉瑾夕冷笑一下:“姑母究竟爲何會這樣,究竟又是誰想害她性命,只要找到這下毒之人便知道了!君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將最後服侍姑母的人,挨個詢問一下!”
程氏眼神閃爍了兩下,面上有些不悅,低低的開口:“要審也是我君家審,葉小姐貌似還是姓葉吧。”
這話一出,葉瑾夕便面色一寒。
在君府這段日子,君心與君莫因爲被君晚蘇看着長大,所以心胸開闊,哪怕君心膽小,君莫貪玩,卻聰慧且有大才之心胸,只有這程氏有些小家子氣,此刻說出這話更是平白讓葉瑾夕不悅。
君莫眼看自己母親與葉瑾夕之間關係有些僵硬,立馬出來打圓場:“不錯,這件事情一定要審個清楚!表妹,我們一起來查出那兇手吧。”
這話一出,程氏立馬白了君莫一眼,卻並不再言語。
葉瑾夕與君莫剛打算讓人將君晚蘇的貼身侍女都叫過來,就立馬得到一個消息,君晚蘇身邊的侍女綠兒,自殺了。
葉瑾夕趕去綠兒的房間,卻見她整個人掉在房樑上,死狀悽慘。
這件事情愈發透着古怪,讓葉瑾夕眉頭緊緊皺着,而詢問過去,大家都道綠兒平日裡很少出門,實在是不知道她與外面誰人有什麼聯繫。
這條路被堵死了。
葉瑾夕一籌莫展,步非宸帶着元寶卻不知道去了哪裡,葉瑾夕在前廳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想事情,房間裡早已經沒人了。
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葉瑾夕踱步走了出去,打算去看看君晚蘇是否醒了過來,就聽到了牆角里有人在說話。
“莫兒,我告訴你,那葉瑾夕雖然是大姐的女兒,可是她姓葉,你可千萬別生出什麼別的想法來!”是程氏的聲音。
葉瑾夕定下了腳步,本不想偷偷摸摸聽什麼,可鑑於被談論的人是自己,她便打算聽一聽。
“母親,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君莫標準的公鴨嗓,“葉謹夕既然是姑母的女兒,就是我們君府的孩子!姑母這些年爲君府付出了那麼多,我們君府怎麼能連一個女兒都不能幫她照顧好?”
“莫兒!”程氏怒喝一聲:“就是因爲大姐在君府威名太大,而你這些年又太過懦弱,所以君家那些家將們從來不把你放在眼裡,整日裡對你小莫兒來小莫兒去的呼喚着,一點的尊敬都沒有,我看那葉瑾夕不是個吃素的,剛來幾天便要插手管府裡的事情了,這可不是葉府,她名字最前面那個字,可是葉!”
“母親!”君莫有些着急了,卻不敢對程氏發脾氣,“福叔叔他們看着我長大的,對我稱呼小莫兒也沒什麼不對,何來不尊敬之說?還有,葉瑾夕雖然姓葉,卻也是姑母的女兒!”
“就是因爲是你姑母的女兒!”程氏對君晚蘇的稱呼已經從大姐到你姑母了,這說明她對君晚蘇意見很大,“君府將來總不會交給一個姓葉的人來管吧!”
“反正我也不愛理那勞什子君府,若是葉瑾夕愛管,便給她又如何,我樂得自在。”君莫冷哼。
“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爭氣!”程氏的話語裡帶着哭腔,“當年你爹就是這樣,懦弱的很,不得已才讓你姑母來管家,可是君府裡面,只有你是真真正正的當家人啊!”
“母親萬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君莫急了,語氣有些僵硬冷淡,“先不說我的確是年齡尚小,沒有資歷去管軍隊的事情。單說這些年來姑母對我的教育就從未放鬆過,姑母對我的期望,我也知道的很。”
“什麼沒有放鬆?你已經從學院裡畢業了,她爲何還不放權給你,反而還讓你在學院裡繼續學習?”
“姑母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且我如今的確不夠強大。母親若是無事,我便先去看看姑母是否醒來了。”
君莫說着這話,從院落裡的一處假山處走了過來,看見葉瑾夕正站在外面,頓時一陣尷尬。
君莫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回頭看了看程氏所在的位置,泱泱笑着上前兩步,“葉姑娘,啊,不對,應該是葉表姐了,剛剛母親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葉瑾夕隨意笑笑,“都聽到了。”
“額……”君莫微微一愣,按理說常人碰到這種事情不應該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嗎,爲啥這葉姑娘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葉瑾夕望向前方假山後一抹看不清楚的碧色衣衫,對君莫的肩膀拍了拍,道:“君莫,我是你姐姐,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對君府的軍隊和葉府的軍隊,都不敢興趣。還有,你姑母讓你在學院裡學習,是爲了讓你得到學院這個靠山,你年紀尚小,葉府沒有下一輩人培養,你姑母讓你韜光養晦,是爲了保護你。”
說完這句話,葉瑾夕拍了拍手,隨意向前走了兩步,“走吧,不是要去看看她醒了嗎?我們正好順路,一起去吧。”
君莫一張臉宛如苦瓜,“表姐,您可真是……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