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紀老師房間的燈還亮着,夢飛躺在紀老師的牀上,手臂上裹着一層白色的紗布,隱約還看得見斑斑血跡。
紀老師弄不明白,夢飛怎麼一個人去酒吧喝酒,小小年紀,爲什麼總是讓酒精麻醉自己?幸好自己及時趕到,要不後果不堪設想,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拒絕了她傷害了她的自尊,還是因爲自己的身世一直想不開?來找他的那個男生莫非就是經常給她寫信的文剛?難道他們吵架了?紀老師糊塗了,他想不明白。
夢飛醒了,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牀邊的紀老師,她看見紀老師看着自己,看見自己第二次躺在了紀老師的牀上,夢飛急忙翻身起來:“我怎麼在這裡?”
“別動,你的手臂受傷了。”紀老師趕緊讓她躺下。
夢飛現在只是記得,從李老師那裡出來,一個人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最後幾個社會青年過來勸酒,最後的事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夢飛使勁地搖了搖頭,感覺頭還是很暈。
“謝謝你,我又欠你一次人情了。”夢飛轉過身去,她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自己遇見困難的時候,都是紀老師在她的身邊,而不是文剛。
文剛離開惠民中學後,而是去了孤兒院,他還是抱着最後意思希望,希望夢飛回到了那裡。還沒有到孤兒院,天空飄起了雪花,他將車停在外面,走着進了院子,院子裡面到處是落葉,被瘋刮斷的幹樹枝,散落在院子裡面,隨風飄落的雪花,一片片的落在樹枝上,然後慢慢融化,到處是一片淒涼的景象,完全跟十幾年前的熱鬧場景聯繫不上。
院長一個人正圍着火爐烤火,聽見推門的聲音,她向外探了探腦袋:“誰啊?夢飛嗎?”
“是我回來了,院長。”文剛說着走了進去。
“文剛啊,你好久沒有回來了,今天怎麼想起回來了,快過來烤火,今年要比往幾年冷得多,也不知道夢飛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她肯定瘦了,也不知道她身體好不好?真後悔當初送她去那麼偏僻的學校。”院長說着咳了幾聲。
文剛一回家就聽着院長唸叨着夢飛,文剛只好隱瞞自己去惠民中學的事情,“院長,你就別操心了,夢飛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文剛說着放下手中的包,走了過去。
院長挪了挪身子,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快來坐下,讓我看了看,你瘦了沒有?在學校還習慣嗎?零用錢夠不夠?”院長一口氣很了問題,看得出來院長很關心文剛。
文剛挨着院長坐了下來,將手伸在火爐上面,院長摸了摸文剛的冰冷的雙手,然後看着文剛單薄的衣裳,急忙說道:“天拉,多穿點衣服,你的手凍這麼涼,別感冒了。”院長說着又咳了起來。
“院長,你感冒了嗎?看醫生沒有?”文剛急忙問。
院長搖了搖頭:“是前幾天,隔壁你劉嬸過生日,硬拉着我去喝酒,喝多了,這兩天老是咳嗽。”院長說着從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補充道:“也許是屋子裡面的客氣太乾燥了。”
“少喝點酒拉,注意身體拉。”文剛說着用手在院長的後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院長看着文剛這麼關心自己,也不愧自己這些年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大**,從小就很擔心文剛有心理陰影,現在看到性格開朗他,院長終於送了一口氣,“以後啊,你也別喝酒了,還記得那一年冬天,你和夢飛在家偷偷喝酒嗎?”
“記得,那一次我和夢飛差一點沒有醒過來,幸好院長髮現的早,將我們送進醫院。”文剛說着呵呵的笑了起來。
“所以酒不是好東西,就喝多了會誤大事的,你和夢飛都不長記性,喜歡喝酒。”院長說着用手指在文剛的頭上輕輕點了一下:“你給我記住拉。”
文剛點了點,藉着屋子裡面混暗的燈光,文剛看到了院長像母親一樣慈祥的笑容,這些年院長一個人養着他很辛苦,從來沒有讓自己受過一點委屈,在文剛心中,院長就是他的母親,永遠都是,所以從他懂事以來從來沒有問過關於自己的身世,文剛也不想知道
院長沒有說什麼了,文剛擡頭望了望窗外,窗外的雪花已經漫天飛舞,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夢飛現在怎麼樣了?在家裡是不是很受委屈?
夢飛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她這才記得是元月二號了。她趕緊的坐起來,拿起外套準備下牀。
紀老師從外面突然走了進來,對夢飛說:“別動你的手臂傷的可不輕。”
“可是,我要去找李老師有事情要說。”夢飛還是堅持着要下牀。
“李老師來看過你了,他說你的事情,要元旦過後回覆你,讓你這幾天就在我這裡好好的養傷。他叫你好好考慮一下,凡事要三思而行,不要輕易的做決定。”
夢飛聽了紀老師轉達李老師的話,多少有些責備自己的意思,夢飛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夢飛,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討厭我,但是你不要拒絕這幾天我照顧你,等你傷好了之後,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認命,好嗎?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好嗎?”
看着紀老師這樣子說話,夢飛很不習慣,“紀老師,是我不好,你看我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啊。”夢飛接着說;“不說也罷,說了你也不懂。她說完狠狠地瞪了紀老師一眼。
夢飛受傷的這幾天,紀老師都陪着夢飛去醫院換藥,陪着夢飛散步,爲了照顧好夢飛,紀老師也學會了做飯,他常常自言自語,原來做飯也是一種快樂。
在紀老師眼裡,自己永遠是一個孩子,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個缺少家庭溫暖的孩子。夢飛一想到了這些,心裡很不舒服。
夢飛不止一次的問自己,自己真的是喜歡上紀成了嗎?如果是,那文剛在自己的心裡算什麼?如果不是,爲什麼那麼渴望和紀老師呆在一起?而且和紀老師在一起,真的很快樂,難道自己真的像紀老師說了那樣屬於,長期缺少父愛的緣故?
正在夢飛想着她和紀老師之間的事情,這時候,張召悄悄的走了進來,夢飛還以爲是紀老師回來了,仍然背對着他,沒有去理會。
“夢飛。”張召大聲叫了一聲。
夢飛猛然的回頭看到是張召站在自己的背後,她有一點失望,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張召用手指着夢飛的手臂:“你的傷好了嗎?”
夢飛摸了摸手臂,“已經不疼了,好多了。”
“夢飛,你知道,你那天有多嚇人嗎?傷得很重哦,紀老師扶你的時候,把他的半邊衣服都染紅了。”還沒有等張召說完,姜江在外面大聲喊“張召,張召,快一點。”
“哦,對了,夢飛,我用一下教室的鑰匙。”
“噢,鑰匙不在我這裡,在李老師那裡。”夢飛回答,此時夢飛的心裡十分矛盾,她不知道怎麼面對紀老師了,紀老師那麼疼愛自己,如果她變成一種負擔,自己願意忍受孤獨,願意失去換得紀老師的同情。\
第一卷 青青校園 第二十一章 難忘的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