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我到底在什麼地方,這裡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看起來是江州城但又不像江州城!”
陳清風滿肚子疑問。
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夢裡,以爲已經出了鬼市,回到江州城。
可這虛無縹緲的江州城太詭異了,像是被分割的一片片迷霧空間,走出一個空間,又進入下一個空間,永無休止。
更可怕的是,他想找到鄭蓮兒和陳九,卻全無蹤影,好像他所認識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夢!”陳九回道,“書生,你被關在夢的世界裡了。”
“什麼!”陳清風目瞪口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自己中了幻術,或者被抓到一個和江州城相似之地,卻唯獨沒想到,自己居然進了夢。
“前輩,我怎麼出去啊?”陳清風不再關心自己身處何地,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
他可不想一輩子困在別人的夢裡。
“我就是來救你的,”陳九道,“抓住我的手!”
陳清風立即照做,緊緊抓住了陳九的右手。
頓時,陳九元神上的金光蔓延到陳清風的身上,像是一層布將其籠罩。
“走!”
陳九不敢耽擱,元神登時化作一道金光向外飛去。
眨眼,陳九便衝破迷霧,從男子的夢中衝了出來。
屋子裡,如打閃電般閃爍了一下。
陳九的元神回到肉身,立即睜開雙眸。
金光淡淡消失。
張寧和鄭蓮兒趕上前來,“前輩!”
“情況如何?”
陳九看了看身旁,卻並沒看到陳清風的身影,不由得面色一變,“壞了!”
“在夢中我見到了陳清風,想用元神把他帶出來,可惜失敗了!”
陳九懊惱地捶了下拳頭,想要再次元神出竅,嘗試救出陳清風。
不料,牀上的男子已經迷迷糊糊醒來,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看到牀邊有三個影子,“誰……誰呀?”
“走!”陳九三人立即飛奔離開這戶人家。
那男子已經甦醒,夢境已經消失,他們再待着也沒有絲毫用處。
不得不承認,他們失敗了!
剛纔陳九成功進入夢境,雖找到了陳清風,可惜並沒能將其救出。
“唉,陳清風是以肉身狀態進入夢境,普通之法救他不出,”來到附近的小巷,陳九鬱悶道,“麻煩了!就算找到陳清風所在的夢境,我也無能爲力!”
陳九罕有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
他法力強大,無畏無懼,一向能解決衆人的難題。
可這次連陳九都無能爲力,那還有誰能救陳清風?
鄭蓮兒面無血色,癱坐在牆角邊,神色越來越絕望。
“前輩,周大人,辛苦你們了!”
她開口道。
“你們幫我救相公,我已感激不盡,實在不敢再奢求。”
“相公他難逃此劫,是他的命啊!”
張寧和陳九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鄭蓮兒的心情,他們能理解。
但真的走到絕路,沒有辦法了麼?
不一定!
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希望,都沒有理由放棄掉。
張寧冷靜了一會,道:“你們說,白天的時候大家都醒着不再做夢,那陳清風會在哪?”
這一問,把陳九和鄭蓮兒問愣了。
是啊,陳清風現在的狀況,是在衆人的夢境中穿梭。
如果所有人都醒了,所有夢境消失,陳清風又會在什麼地方?
陳九笑了下,道:“你這個問題太簡單,江州城有數十萬百姓,白天也總會有人睡覺做夢的。”
“對!”張寧點頭,“但白天睡覺的人比晚上少多了,我們可以找一個可靠的人睡覺入夢,讓陳清風出現在他的夢裡,這樣更容易掌控和救人,總比到處亂跑強多了。”
陳九沉默不語,手指捏着鬍鬚,似乎在思考張寧的話,“道理是這個道理,關鍵是我沒辦法將陳清風帶出夢境,找到他也是徒勞。”
“這個麼,我們可以另想法子,”張寧細細思慮道,“陳清風既然可以進入夢境,那一定可以原路返回,我們要做的就是幫陳清風找到這條路。”
陳九的眼睛亮了一下,“行,可以嘗試!”
鄭蓮兒也貼着牆站起身,雙眸轉動,“前輩,周大人,那讓我相公進入誰的夢境?”
張寧毛遂自薦道:“我!”
“我可以做一個夢,讓陳清風進來。”
張寧有信心這麼做,因爲他是鬼。
鬼不用睡覺,並不意味着鬼不會做夢。
張寧可以利用自己的特殊存在來構造夢境,這樣更有把握救出陳清風。
“行!”
陳九和鄭蓮兒都沒有異議。
因爲張寧所說的辦法,是唯一希望。
“等下我回衙門,派所有衙役在江州城大放鞭炮,”張寧儼然已經有了計劃,“鞭炮聲足以將那些睡覺的人驚醒,就算不能確保江州城只有我一個人做夢,也差不許多。”
“好主意,”陳九讚歎一聲,而後忽然想起什麼,眉頭輕皺,“對了,江州城不是還有很多昏睡不醒之人麼,你的鞭炮恐怕炸不醒他們!”
張寧輕輕一笑,“前輩怎麼忘了,那些昏睡人的夢境早已被東方先生竊走,他們睡得再久也沒有夢境,影響不到我的計劃。”
陳九拍拍腦門,哈哈一笑,“唉,忙乎一夜,我倒是有點神志不清了,哈哈……”
商議好後,張寧立即返回衙門。
晌午,張寧將大鬍子和所有手下都叫了來,另外還叫了幾十個閒着沒事的衙役,加起來有百人左右。
“你們去買鞭炮,把全城的鞭炮都買來,”張寧拿出一疊銀票,吩咐道,“然後將這些鞭炮掛在全城的大街小巷,等正午時一齊點響。”
大鬍子等人全都一臉迷茫。
監察大人這是怎麼了,這幾天乾的事情越來越讓他們看不懂。
“大人,放……放鞭炮幹什麼,這也沒到過年啊!”
張寧淡笑,“最近江州城怪事頻發,我懷疑有邪物作祟,這鞭炮本就能驅邪避惡,我在江州城大放鞭炮,正是此意。”
衆人這才明白,雖覺得荒唐,但理由還算說得通。
當然,哪怕說不通,他們也不敢違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