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衷就說啊!”紅鸞不依,氣鼓鼓的反駁:“我們家小姐和他一起度過了那麼多難關,經歷了那麼多事,有什麼事是不能坦白說出來的?關於七爺你,當初是因爲戰亂,三爺怕知道你秘密的人越多,對你不利,這才瞞着小姐。我理解,但事後三爺也一直不說,我就不明白了。現在你說三爺有苦衷,我不知道他是有多大的苦,纔會狠心到拋棄我們家小姐不顧。”
“那他不說,你們也不知道問?”
沈彥也來了脾氣,他也是沈離和沐煙感情的見證人,自己得不到也就罷了,他們兩個如果不好好幸福着,怎對得起他?
“我--”
紅鸞被這句話噎住,結巴道:“我、我是想問來着。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三爺貴爲一國之君,小姐都不說話,我哪有膽子去質問他啊……”
“那不就得了,不是親眼所見,不是親耳所聞,就不要去相信。你不敢問,我敢!木頭走,三哥要真是變了,我就帶你出宮,天涯海角,保證不會讓他再見到你。”
沐煙搖了搖頭,疲憊道:“罷了……有沒有苦衷我現在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好好歇一歇,我覺着好累啊。”
沈彥蹙眉,紅鸞也不悅,便勸道:“小姐,趁着誤會還不深,我們就回去好好問問唄?說不準真是我們誤會三爺了?你這麼瞎想也不是事,問清了我們再做決定好不好?”
沐煙還是搖頭,沈彥看不下去了,覺着沐煙的腦袋好像真成了木頭。便乾脆不在勸,強行拉着她往外走。沐煙掙扎,一拉一扯間,她忽覺一陣暈眩,緊接着眼前一黑,就昏倒了過去。
“小姐!”
“木頭!”
……
沐煙很久不曾做夢了,因爲在她爲數不多的夢境裡,鮮少有好的夢。尤其是在夢見小七遇害一事成真之後,她每夜閉上眼之前,都在祈禱一夜好眠,無需好夢。
“誰,執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獨;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在邊城的時候,蘇莫邪安排了一場好戲。她作爲主角,化了妝穿上青衣,咿咿呀呀在臺上淺唱。她很喜歡裡的詞,悽婉悲涼,像極了她輾轉反側的半生。
啊,她記得,這場戲之所以讓她來演,目的是爲了引誘沈離上鉤。然後轉眼間,沈離就真的來了。
他踏上戲臺,眼裡是無盡的溫柔。好像是看不見臺下手拿利劍的敵兵,配合着她,接下了後面的詞。
“我,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我,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真好,真好啊……
“哥哥?我唱的可好?”
“嗯。”
“若是有一天,我再也唱不出這麼好聽的聲音,你還會愛我麼?”
“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