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疑惑,容祁突然從地上撿起一個破爛的碗和一雙筷子,扔給我,道:“你站在這裡,敲碗。”
我呆住。
“敲碗做什麼?”
“招餓死鬼。”
我一愣。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看過一部講見鬼方法的電影,裡面的確說過,如果在路口用筷子敲碗,就能召來餓死鬼。
不過容祁幹嘛要見餓死鬼?
“招餓死鬼幹什麼?”我好奇寶寶地問道。
“這四周沒有半個鬼影,應該是有人故意清理了現場,怕有鬼魂看見不該看的東西,泄露出去。”容祁解釋道,“不過餓死鬼鬼氣微弱,往往會被人忽略,或許他在這裡看見了什麼,也沒人發現。”
我瞭然。
既然是爲了正事,我便老老實實地拿起筷子開始敲碗。
反正見鬼什麼的,我現在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噠、噠、噠。
我不斷地敲着碗,可過去了十多分鐘,什麼都沒出現。
我都不由懷疑,這附近真的有餓死鬼?
這時,我的碗突然晃了一下。
我迅速地低下頭,就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瘦小鬼,竟然趴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手裡的碗口水直流。
我被嚇了一跳,手下的筷子就敲偏了,一下子沒敲到碗上。
敲碗聲一停止,那餓死鬼的口水也突然止住了。
他貪婪的小眼睛突然清醒過來,轉身就想逃。
可容祁哪裡會讓他逃。
只見他一腳踩住那餓死鬼襤褸的衣衫。
“鬼、鬼大人……求求您……求求您別殺我……我就一小鬼……”
那餓死鬼嚇壞了,朝着容祁不斷地磕頭,驚恐地求饒。
容祁不耐地皺起眉頭
“誰要殺你了,我只是要問你一些事情。”
那餓死鬼這才停止了哆嗦,顫巍巍問:“大、大人……您要問什麼?”
“幾個月前,這兒有幾個工人跳樓自殺,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清晰地看見那個餓死鬼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不就……不就幾個工人自殺了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看那餓死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容祁頓時沒耐心了。
他一腳踩住餓死鬼的肚子,冷冷道:“小鬼,你應該知道,我要殺你就是動動手指的功夫,別在我面前耍花樣。”
說着,他周身的鬼氣暴漲,凌厲無比,把那餓死鬼嚇得渾身發抖。
“大、大人……我、我說……我都說……”
容祁這才鬆開了他一些。
那餓死鬼嚥了咽口水,抖着嗓子開口。
“幾個月前……有一隻女鬼帶着一個小鬼來這裡,他們好像是爲了跟容家報仇,一開始打算血洗整個工地,但後來,出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你確定是男人,不是男鬼?”容則忍不住插嘴。
“那應該是人吧……我看見是人的樣子……但他好強大,一口氣就殺光了附近的鬼……我因爲太弱小,他纔沒發現……”那餓死鬼道,“他阻止了那個女鬼和小鬼,他們那天說了好多……好像還提到了什麼……‘回魂之術’。”
容祁不由自主地加大了腳下的力度,疼得那個餓死鬼慘叫連連。
“他們還說了什麼?”容祁冷冷道。
“我不知道啊……我不敢靠的太近,怕那個男人發現我……我只知道,他們說完之後,那女鬼就只殺了幾個工人……哦,對了,那男人好像說他在找一個女孩!”
容祁瞳孔微縮,“什麼女孩?”
那餓死鬼的髒臉皺作一團,努力地回憶着。
“好像是……什麼八字純陰、命格奇應的女子……”
容祁等人迅速地看向我。
我也愣住了。
回想起那日在祠堂裡那個男人說的話,我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寒。
餓死鬼所說的男人,難道就是祠堂裡的那個男人?
知道從這個餓死鬼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了,容祁直接將他踹走。
我忍不住開口:“容祁,那個男人會不會是祠堂裡的那個男人?他是在找我嗎?”
容祁低眸看我,“應該是。”
我頭皮發麻。
我現在基本已經確定,那個男人是葉家人。而且在幕後幫着容家女鬼、小鬼的,也是他。
只是我不解,他爲什麼要幫容家的女鬼和小鬼,又爲什麼要找我?
一旁的承影大師,擡頭看向一旁施工到一半的樓房,道:“我們要不要到上面去看看?”
容祁點了點頭,便帶着我們走上積滿塵土的樓梯。
這棟樓的最頂層才施工到一半,處於半露天的狀態,那幾個工人都是從這裡跳下來的。
一到樓頂,容祁和承影大師,就開始在四周找什麼。
“他們在找什麼?”我問容則。
“回魂之術的記號。”容則解釋,“回魂之術是用這些犧牲者的鮮血所畫出的咒符,所以每個死者死去的地方,應該都會有一個記號。”
只見容祁和承影大師將這層樓幾乎走了個遍,但什麼都沒有發現。
“容祁大人,我們會不會想多了?”半小時後,承影大師終於忍不住開口,“或許那標記,已經消失了?”
容祁沒有答話,只是在樓層上四處繼續飄動。
我聽不懂承影大師和容祁在說什麼,於是獨自一人,百無聊賴地在四處晃悠。
不知不覺的,我走到了離容祁他們比較遠的一塊地方。
由於施工到一半,這層樓擺放着很多廢棄的磚塊,旁邊也沒有護欄,我走到邊緣的時候,朝樓下一看,不由倒抽冷氣。
真高。
這掉下去,一定是粉身碎骨啊。
我正打算走開,可腳踝上突然一冷。
我嚇了一跳,低下頭,就看見一隻慘白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腳腕。
“啊!”
我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擡腳想掙脫那隻手。
可沒想到那手的力氣大的驚人,隨着我的動作,它一個用力,我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
我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人就朝着後面倒去。
而我身後,就是空空如也的高空。
“救命!”
千鈞一髮的時刻,我只來得及慘叫一聲。
“舒淺!”
耳邊響起容祁的聲音,可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