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容祁,一直是強大到不容置疑,除了偶爾會被蜘蛛給搞得有些狼狽以外,我從來不擔心,他會輸給任何人、任何鬼。
可回想起方纔容祁鬼氣不足和臉色蒼白的樣子,我第一次慌了!
接下來,短短几秒之中發生的事,對我來說,好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
胸臆之中,對容祁巨大的擔心,讓我所有的動作,幾乎都沒有經過思考,一氣呵成。
我迅速地咬破了手指,甚至連黃符都懶得拿,直接從在空中,迅速地畫下一個驅鬼符,動作快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畫符的瞬間,我心心念唸的,都在擔心容祁,那種劇烈的情緒,好像火焰一樣在胸口燃燒,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熱。
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暖流,從我的小腹之中洶涌而出,通過我的血液,瞬間流入了我的四肢。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我就覺得,自己流着血的指尖也是一熱!
下一秒,一股澎湃的力量,從我的指尖呼嘯而出!
我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開口低喝道:“破!”
話音方落,我手指上的血,好像有了生命一樣,竟然就在我眼前的空氣之中,凝聚成了一個驅鬼符的形狀。
緊接着,那血符炸開!
血液之中,爆發出強大的靈力,全部都朝着眼前的那些鬼怪逼去!
轟!
那些蠟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容祁身上,根本沒想到身後會突然有這樣強的力量攻擊自己,一下子全部被炸開,甚至不少人,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臉上的蠟也都化了開來。
我這纔看清他們其中一些人的真面目。
他們大部分都是金髮碧眼的洋人,但也有幾個亞洲面孔,他們的確都是殭屍,青紫的臉,有些臉甚至都已經腐爛了,長滿了屍斑。
我此時卻沒有心情管他們,只是迅速地衝到他們中間。
隨着這些蠟麪人被炸開,容祁終於露了出來,我衝到他身邊,迅速地檢查他的狀況。
讓我鬆口氣的是,容祁似乎沒有受傷,但臉色有些蒼白,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震驚我剛纔的驅鬼符,怎麼可以有那麼強大的威力。
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其實,這種體內有磅礴之力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
之前在利用流光爐穿越回宋朝的時候,那一次我被那些鬼鳥從高空之中丟下來,我緊急情況下用了輕身術,當時也有這種感覺。
可那時,我以爲是以爲容無雙身體的緣故,可現在我在自己的身體裡,怎麼也會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我趕緊一把抓住容祁,又看向身後的慕桁等人。
那些蠟麪人都被我和容祁擊退了,因此葉風他們很快也自己鬆開了身上的繩子,來和我們匯合。
就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四周不少的蠟麪人,已經又爬起來了,遠處的蠟麪人,也一**地衝過來。
我知道他們人實在太多了,如果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趕緊和容祁他們,朝着容則那裡跑去。
那邊的容則,已經將快艇放了下來,拼命地朝我們招手吼道:“快來!這種水上的殭屍都怕水!是不能下海的!”
我們瘋了一樣地趕緊狂奔過去。
那些四周的蠟麪人,似乎被我剛纔那個威力強大的驅鬼符給震驚了,都有些忌憚的在我們身邊咆哮,但不敢直接衝過來。
抓住這個機會,我們一口氣跑到了容則的快艇之上。
容祁迅速地切斷繩子,快艇整個就掉到了海面上,搖晃的厲害。
我在快艇上勉強地坐穩身形,擡頭看向面前的遊輪,突然瞪圓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我們眼前的遊輪,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樣。
這一幕真的非常詭異,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我看見的船,還是原本的遊輪,可現在從快艇上看上去,我的遊輪,竟然是一艘年代有些久遠的船隻模樣。
就是我之前看見的,那艘棺材船的樣子。
我這才明白過來。
前幾天晚上,我每天看見這棺材船,它都是越來越靠近,可昨天晚上,我守了一晚上,卻沒有看見它。
它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它已經完全和我們的遊輪重合了,所以我纔看不見它,所以這些蠟麪人才能夠侵佔整艘船。
容則正準備發動快艇,可不想這個時候,慕桁突然吼道:“等下!”
容則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等什麼等!”容則轉過頭來怒吼道,“再不走我們就真要被這些怪物吃了!”
可慕桁好想聽不見容則的話一樣,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遊輪,或者更確切的說,眼前的棺材船。
那表情,非常古怪。
我詫異地隨着慕桁的眼神看去,才發現,這個棺材船的船身上,有一個奇怪的符號。
是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慕桁,到底怎……”我剛想問到底發生什麼了,不想慕桁,突然站起了身,開始在嘴裡唸唸有詞。
我呆住了。
此時遊輪上的那些蠟麪人,都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也放下快艇,想要來追我們。
這種緊急關頭,慕桁到底想幹嘛?
“慕桁?”我焦急地喊了一聲,可慕桁只是閉着眼睛,繼續唸唸有詞,根本不管我。
容則在嘴裡罵了句髒話,打算不管慕桁,開動快艇走人。
可就在這時,慕桁的聲音,突然變高了好幾個音調。
瞬間,那聲音宛若破竹一般,傳遍了整個平靜的海域。
緊接着,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隨着慕桁唸咒般的呢喃聲,那些蠟麪人,突然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樣,全部都面目呆滯起來,也忘記了繼續來追我們。
緊接着,只聽見撲咚撲咚數聲,其中有些原本正拿着快艇準備下來的蠟麪人,甚至直接將快艇給砸到了海里,都渾然不覺。
下一秒,更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蠟麪人,竟然跪了下來。
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只見甲板上,上千個蠟麪人,一個接着一個,全部都跪了下來,那一幕,簡直就跟電視劇裡,百姓們看見皇帝的架勢一樣。
“這……這什麼情況?”這下子,容則哪裡還記得去開動快艇,正個人都傻眼了,瞪着慕桁,“慕桁,你和這幫蠟麪人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