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詫異地看向慕桁,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剛想問,突然間,病房門被人大力地打開了。
“少爺。”進門的是錢順兒,不知爲何神色特別的慌張,匆忙道:“慕少,長老們都快要到了,是不是該趕緊實行那個計劃?”
相比錢順兒的焦急,慕桁依舊很淡然,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低頭看我,再次問道:“舒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怔怔地看着慕桁,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是回答道:“你在瞎說什麼,我根本找不到我的家人……”
“如果我說,你找得到呢?”慕桁筆直地看着我,神色莫測,“如果你的親人,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是否會好好活下去?”
我一愣,脫口道:“當然……但是——”
我話還沒說完,慕桁就沒有再理會我,只是轉頭對錢順兒說:“計劃暫時擱淺,你去安撫一下三長老他們,我有話和舒淺說。”
錢順兒一臉震驚地看着我們,但還是沒有多問,只是走出了病房,把門帶上。
我現在真的是徹底凌亂了,一臉不解地看着慕桁,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有些事要告訴你。”慕桁看着我,開門見山地問,“你其實是我的姐姐。”
慕桁這話說的太直接,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怎麼可能!”片刻後,我脫口道,“我們明明做過dna測試,我們根本不是姐弟。”
“那是我騙了你。”慕桁淡淡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dna測試的結果。
結果上寫着,我和慕桁的dna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六十。
這一定是親生姐弟,不僅如此,我突然想到,這個數字,和程媚兒和慕桁那一次做出的dna測試結果的,一模一樣。
不用說,第一次在美國,程媚兒和慕桁做dna測試,真的是應該有人,將我的頭髮和程媚兒的調換了,所以纔會做出錯誤的結果。
我徹底呆住,死死地盯着慕桁,一下子還是沒辦法消化這個消息。
我竟然真的是慕家的女兒?
一直孤苦伶仃了二十多年的我,突然得知自己有家人,還是這樣顯赫的家族,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你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片刻後,我才喃喃地問道。
“因爲我不想讓你因爲慕家的使命而痛苦。”慕桁筆直地看着我,“你應該猜到了,你的命格和八字,根本不是什麼湊巧,而是慕家人幾十代人,努力了近千年,才規劃出來的結果。”
“嗯,容祁跟我說過這些。”我點頭。
提到容祁的名字的剎那,我還是感到心頭一痛。
“那你有沒有想過,慕家爲什麼要那麼費盡心思地,安排出一個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慕桁問我。
我搖搖頭。
慕桁沒有馬上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又問我:“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們慕家的人,哪怕是嫡系,玄術都學的不怎麼樣。”
我點點頭,順口說道:“不僅如此,慕寒當初不是還因爲私自休息慕家的玄術,而被逐出了慕家麼?”
“不錯。”慕寒頷首,“因爲我們慕家,自從宋代開始,就不許家族裡的任何人學習除了五術之醫之外的玄術,無論旁系還是嫡系。”
我愣住。
雖然之前就大概猜到了個大概,但親耳聽見慕桁說出,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可是爲什麼呢?”
“簡單說來,就是三弊五缺。”慕桁淡淡道,“但這個三弊五缺,比你普通理解的要嚴重很多。因爲慕家已經是近千年的玄門大家,整個家族的人,歷代積累的三弊五缺,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個詛咒。”
詛咒?
我突然想到,之前忘塵大師,似乎也跟我說過詛咒之類的事,原來指的就是這個?
我心裡有點緊張,意識到自己馬上要觸碰到慕家最大的秘密。
慕桁繼續道:“現代人對玄術的理解,就是道術。但其實不然,玄術早在道術之前,就已經出現。只不過道術將其系統地進行了分類和整理罷了。在上古時期,人類就已經開始研究醫術、、巫術和一些驅鬼之術,其實就是最早的玄術。”
我是第一次聽說這些,有些震驚,點點頭,示意慕桁繼續。
“玄術說白了,是窺探天際,竊取神力。因爲玄術的力量,是神才該有的力量,而不是人應該有的。所以說上天爲了懲罰修習玄術之人,纔有三弊五缺作爲懲罰。但如果有家族,一直延續修習玄術千年,這個懲罰,可就比三弊五缺嚴重的多。”
“到底有多嚴重?”
“我剛纔就說了,從上古時期,就有很多玄門家族,比慕家、葉家和容家,都早的多。”慕桁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繼續剛纔的話頭道,“但那些家族,全都舉族滅亡了,沒有真正傳承下來的。或者舉一個更近一點的例子,葉家,也舉族滅亡了。”
我一愣,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剛纔說的那個懲罰,就是舉族滅亡?”
“不錯。”慕桁淡淡道,“玄術,是一個家族的不斷累積和進化。一個玄門家族如果存在的越久,就能夠掌握越多的玄術,也就離真正的神力越近。然而上天不會允許這樣接近神的人存在的,所以這個家族必須滅亡,這是自然的規律。”
我聽得膽戰心驚。
儘管葉家的滅族,可以說是自取滅亡。但從玄術和命理的大宏觀看來,葉家的滅亡,不過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那容家呢?”我問,“容家放棄玄術之後,那麼多年,不都好好的麼。慕家爲何不和容家一樣,直接放棄玄術?”
“因爲放棄玄術,並不會解除這個詛咒。而是一放棄玄術,這個懲罰就會降臨。容家放棄玄術之後,也曾經歷三弊五缺的命運,差點沒落滅亡,但最後還是容祁,將他們拉了回來。他們後一直沒有再碰玄術,並非他們不想學習玄術,而是因爲他們不敢。”
慕桁說到這,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而且,如果我們和容家一樣放棄玄術,等待我們的懲罰,可是比容家,慘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