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學生都是一愣,猛地反應過來,臉色蒼白:“你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
“什麼殺人滅口!”小吳不耐煩地搖搖手,“她這個德行,只要我們不出手幫忙,她就會自己死掉!”
“可是……”其他幾個人似乎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面露猶豫之色。
他們對話的內容,顯然已經超過了丫丫能夠理解的範疇,但聽見“死”這個字,她還是反應了過來,嗚哇一聲大哭起來。
“丫丫不要死……媽媽快來救我……快點來救救我……”
我一怔。
丫丫竟然還有一個母親?怎麼都沒有聽村長說起過。
丫丫這話一出,本來在一旁猶豫不決的村長兒子,突然怒了,直接衝過去,一把抓住丫丫,一個巴掌呼下去。
“哭個屁哭!”他怒吼道,“你那個不要臉的娘,纔不會來救你!”
丫丫虛弱的要命,被這麼一罵,就不敢說話了,只是嚶嚶地哭。
村長兒子一把扔開她,然後看向小吳,斬釘截鐵道:“我贊同你!別管這個傻子了,就讓她在這裡死了得了。”
“但我們這不是殺人麼?”其中幾個女生還是不忍心。
“殺什麼人!”小吳啐了一口唾沫,“她這是意外!你們要救她我也沒意見,到時候被村子裡人罵,被家裡人揍,你們可別後悔!”
這幫人到底還是孩子,小吳這麼一說,他們都動搖了。
“好……我贊同……”一個女生鬆口了。
“我也贊同……”
“我也是……”
隨着一個人帶頭,大家慢慢都同意了小吳的主意,他們不顧丫丫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救,立刻就離開了鐵路。
他們走之後,我看見丫丫一個人,掙扎地從鐵路爬出來。
她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但她整個人十分的虛弱,但還是咬着牙,用手後努力地向前爬。
但在這樣的低溫和失血量下,她最後還是撐不住了,倒在雪地之中。
她身後,是一條血紅的痕跡,還有那幾個學生凌亂的腳步。
但很快,又下雪了。
巨大的雪花不僅掩蓋了丫丫的血跡,也將那些學生罪惡的痕跡,給遮蓋了。
看着倒在雪地之中,已經毫無生氣的丫丫,我的心裡,不由自主地抽疼。
原來……這纔是事實的真相。
丫丫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爲。那十幾個學生,就是殺死丫丫的殺人兇手!
怪不得她的怨氣那麼重,會化作厲鬼。
我正爲丫丫感到心痛,突然間就發現,眼前又瀰漫出白霧。
緊接着,隨着白霧再次散開,我看見眼前的景象,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是一間社團教室一樣的地方。
教室裡,圍坐着好幾個學生,正是對丫丫見死不救的那幾個。
“唉,那傻子竟然真的死了。”先開口的是一個女生,表情有點害怕,“你說,她的鬼魂會不會恨我們啊?”
“別說這種傻話了!”村長兒子不耐煩道,“死了就死了,哪裡還又什麼鬼魂之類的,你們女生就是迷信,一點都不講究科學。”
“就是。”小吳幫腔道,“如果你們這麼怕,不如我寫首歌來給你逗樂吧。”
村長兒子笑起來,“得了吧,你做的那些曲子,哪裡能聽啊!”
“切,你被不信,我就寫給你看。”
說着,小吳就拿起旁邊的吉他,隨便撥弄了幾下,就開始哼唱起來。
“笨丫丫啊笨丫丫,蠢到腿埋進雪地,
她掙扎呀掙扎,卻爬不出去。
火車開了開,她的腿斷了嘻嘻嘻……”
這首歌太胡鬧,那幾個原本害怕的女生,真的破涕爲笑了。
看着眼前的幾個人笑鬧做一團,我只覺得無比心寒。
他們害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不知道愧疚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心情拿這個打趣?
我突然覺得,小吳和那個村長兒子,斷了腿,也是活該。
但無論如何,到底是一羣孩子,我也不能夠見死不救。
正思索之間,我突然看見眼前又浮現出一團白霧,緊接着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再過瞬間,我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歌聲——
“笨丫丫啊笨丫丫,蠢到腿埋進雪地,
她掙扎呀掙扎,卻爬不出去。
火車開了開,她的腿斷了嘻嘻嘻……”
和之前一樣的歌聲,但這一次,唱歌的聲音不再是小吳,而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帶着幾分呆傻。
與此同時,眼前的黑暗之中,我看見一個人影,朝我緩緩地爬來。
看清那個身影的時候,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竟然是丫丫!
只見丫丫的下半身血肉模糊,頭髮上甚至還留着雪花,在黑暗之中正朝着我一點點的靠近,嘴裡不斷哼唱着那首歌。
我這才意識到不對,趕緊相互凝聚靈力。
看我突然發現,我渾身竟然就動彈不得。
該死!
我忘了我還在幻境之中。
這時,丫丫已經靠近我了,她擡起頭,停止了歌唱,慘白的最長微張,開口道:“我的腿……還我的腿來……”
下一秒,她的臉色突然猙獰了起來,整個人突然從地上躍起,朝着我撲來!
我驚慌的正不知所措,就聽見耳邊響起慕桁焦急的聲音。
“舒淺!”
剎那間,我如同冷水澆頭,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睜眼,我看見眼前是李遠之和慕桁擔憂的臉,四周已經是村長兒子的房間。
“我剛纔……是中了丫丫的幻境?”我很快反應過來。
“不錯。”慕桁道,“我們聞到的那個詭異的花香,其實是一種迷香,聞到的人就會產生幻覺。”
“但你和李遠之,似乎沒事?”我有些懊惱的扶額,“該死,我怎麼會着了她的道。”
“你會中招,並不奇怪。”慕桁倒是很平靜,“因爲你對她的遭遇有太多同情,所以容易被控制,你看見了什麼?”
我想起之前在幻境之中看見的景象,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只是問:“丫丫人呢?”
“好像已經走了。”慕桁道,我也很快發現房間裡那股詭異的花香已經消失了。
“她沒有對村長兒子下手?”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