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你怎麼了?”我嚇壞了,立刻抱住容祁的小身子。
“沒事。”我看見容祁的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搖頭。
我急了,立刻一把捏住容祁的腕子,用我瞭解的五術之醫,做了一個簡單的診斷。
可不想剛觸碰到容祁的腕子,我才發現容祁身上的鬼氣飄散的厲害,好像他的魂魄隨時都會散開一樣。
我這才臉色大變。
容祁自從魂魄被毀,變成了微魂之後,魂魄就非常的虛弱,所以纔不得不藏在這個小身軀裡。
但我現在才意識到,容祁的魂魄,恐怕支配這麼一個小孩的身體都十分的吃力。
“我說了我沒事。”可能是我慘白的臉色有點嚇人,我看見容祁又皺起了自己好看的小眉頭,朝着我低聲道,“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
我看着容祁雖然蒼白但一臉平靜的樣子,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有些惱怒地開口:“容祁,你這個情況已經多久了?你是不是已經好幾次都感覺到自己魂魄快要承受不住了?”
容祁沒有答話,但我知道他這就是承認了,頓時我更加生氣。
“容祁!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身體明明這個狀況,幹什麼還要和我們一起來找神器?你不怕你的魂魄真的散開麼!”
看見我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容祁的小臉上這才露出微微有些慌張的表情,小胖手拂過我眼角的淚水,低聲道:“舒淺,你又哭什麼,我只不過是……不想和你分開罷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淚水也止住了,只是看着容有些尷尬的臉色。
自從容祁的魂魄被毀,重新變成微魂之後,我一方面慶幸他還在我的身邊,另一方面也感覺到很害怕。
好多個夜晚,我都會夢見容祁的魂魄就散開了或者重新凝聚魂魄失敗,然後驚醒過來,看見小容祁還躺在我的身邊,我才放下心一點。
我一直以爲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的沒有安全感,但我沒想到,容祁竟然也是一樣的。
他也會害怕這是我們最後的相處時間,也會患得患失,有這種我曾經以爲容祁不會有的情緒。
我心裡一軟,之前的怒火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只是死死地抱住容祁,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容祁,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舒淺,你別這樣抱着我。”容祁有些不爽的在我的懷裡掙扎,破壞了我此時心裡的感動,“別把我當個小孩子一樣抱着!”
我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容祁,剛開口想說什麼,就突然看慕桁已經躍了回來,手裡抱着一個大箱子。
我心中一喜,立刻走過去,問:“慕桁,你得手了?”
“嗯,我們先趕緊走,在酒店裡等容則。”
我們害怕容家人會突然發現神農鼎被盜追過來,立刻就離開了容家老宅。但事實證明我們是想多了,容家人真的是沒有將神農鼎這個神奇放在心上,我們一直到了酒店他們都沒有追過來。
過了幾個小時,容則很快也回來了,我們立刻就準備離開開封。
回來的時候,因爲不需要再躲避容家人起疑心,我們和容則做的是同一班的飛機。
容祁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嗜睡了,一到飛機上之後便睡着了,我看着他小小的身體蜷縮在飛機的座椅之中,心裡面感覺有些發酸。
但我也知道,無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只要容祁還在我身邊,無論他是怎麼樣的形態,我都應該覺得很幸福了。
只不過我更清楚,這個幸福,可能會是短暫的。
我知道以容祁如今魂魄的狀態,根本就堅持不了太久,如果我們不能夠儘快收集到九個神器給容祁重新凝聚魂魄,恐怕他真的會魂飛魄散。
想到這,我死死地咬住脣。
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確認容祁睡着之後,我輕手輕腳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隔壁座位的容則身邊,將她的耳機摘下來,開口:“容則,我想問你個事。”
“什麼事?”容則開口道,無意間還看了一眼旁邊的容祁,然後明白過來什麼。
別看容則平時說話大大咧咧的,其實她是一個很敏銳的人,他肯定看出來了,我故意趁着容祁睡着的時候來問他,肯定是有一些話不想讓容祁聽見。
“我想問你關於流光爐的事情。”我直接開門見山道,還是特意的壓低了聲音,怕旁邊睡着的容祁會被我們吵醒。
“流光爐不是已經被毀了嗎?”容則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你問流光爐幹什麼?”
“你還記得嗎?我之前跟你說過,之前我以葉婉婉的身份穿越回900年前的宋代之後,因爲慕桁施了那個失敗的咒語,我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一年後的未來。”
是的,我現在想問容則的,其實還是那個我在森林火海里看見過的男人。
不知爲何,這件事一直都如同魚刺在喉,總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跟容則說一說。
“對。”容則很快點頭,“我還記得你還說你在一片火海里面看到了一個什麼男人,對麼?不過這又怎麼了嗎?”
“因爲我發現我看見的那個森林,好像就是你們容家老宅後邊的那片森林。”
聽到我的話,容則一下也愣住了。
作爲容家的大少爺,他肯定比我還要明白那片土地是容家的,普通人是不可能進去的。
可我竟然看見容家老宅附近被燒,甚至還看見一個男人在森林裡,這恐怕就代表這容家會出事,並代表着那個男人和容家真的有關係。
“容則,我只是想問你,我看見的那個未來,是不是一定會發生?”我問。
“當然。”容則開口道,“因爲未來也是不可改變的。就如同我們之前說過,從時間的長軸來看,無論是已經發生的事,還是未來發生的事,都是固定的。不過比起這個,讓我更在意的是……”
不知爲何,容則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微怪異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我似乎還可以從容則這邊問到更多的信息,便趕緊追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容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答道,並且將聲音刻意壓得更低。
“舒淺,你會在未來看見那個男人,恐怕並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