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十年有期徒刑!
李雪珍眼睛中透着光亮,直直的看着被告人席位上的吳昊。
判,必須頂格判!
蘇白:.….
小李這個眼神.…太明顯了吧?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
這個案子從他接受張翠的委託到現在爲止。
經歷了不少.…
從立案的進展方面來講。
先上了一次輿論,然後才受到檢方的重視,進行調查提起公訴。
後面由於缺乏關鍵性的證據,又要求法院方面延期審理,檢方補充相關證據。
從立案到目前進行判定,這個案子所涉及到的問題非常多。
但凡有一個環節出錯。
那麼吳昊作爲這個案子中的施害人,可能就得不到法律的審判。
在這個過程當中.…
李雪珍是一直在跟進着。
所以蘇白對於李雪珍的心情很能理解.…
同樣心情激動的還有張翠,張翠一直凝望着被告席位上的吳昊。
不停的在心裡面默唸:有結果了….有結果了…
四年了!終於有結果了!
.
….
在審判長宣佈判定結果的時候。
涉及到的相關人員每個人都出現了不同的心理。
不過這個時間是短暫的,庭審仍然在繼續。
審判臺席位上。
審判長餘成環繞了一圈,繼續開口:
“本次庭審各方還有沒有什麼異議?”
蘇白擡頭看向餘成。
這個案子判定到目前爲止,他不知道被告方有沒有異議。
但是作爲控告方和公訴人,肯定是沒有異議的。
就算是被告方有異議,審判長也不可能採納。
因爲已經判定過了.…
除非有着重大異議的事實或者是證據漏洞纔會駁回剛纔的判定。
可是顯然.…
這場庭審針對吳昊的判定基本上沒有漏洞。
所以被告方無論有沒有異議,都必須要接受目前的情況。
這個判定結束.…
很有可能進入到法庭陳述或者是對刑期的認定當中了。
情況和蘇白預想的類似。
在他和公訴人都沒有任何異議的情況下。
孫石巖,本來還想要在庭審上表演,激烈反駁。
來證明自己那麼高昂的律師費用不是那麼白拿的。
但是一想到.…
如果在這一次庭審上進行毫無意義的反駁,可能會有其他不好的影響。
比如說審判長驅離出庭審場…
那麼對於自己的委託人而言,是極不負責任。
所以…
孫石巖同樣開口無任何的異議。
只是在孫石巖表現出無異議以後。
吳昊原本堅定自己不會坐牢的信念有一些崩塌。
或者說他接受不了對他的判定,接受不了坐牢。
不是.…
孫律師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在延期開庭,檢方補充證據期間。
說的是就算是延期開庭補充了相關證據,也不會判定他有罪。
可是現在呢?!
現在直接無異議了?
吳昊臉上不由得寫滿了着急,然後自己舉手示意:“審判長.…”
“我有異議!”
“我真的沒有強迫張燕,是張燕自己自願的,那個證人,也是胡說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示,但是難道證人說的都是對的嗎?”
“證人說的不一定都是對的!”
“所以這麼判我,我肯定有異議!”
吳昊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標準,緊接着,又催促着孫石巖:
“對於這一點,我方委託律師可以替我表達清楚。”
“審判長,我想讓我方的委託律師孫律師幫我表達!”
“孫律師,我想請你替我表述一下。”
審判臺席位上,審判長餘成看了一眼被告人席位。
餘成:.….
你的委託律師已經表達過了,沒有任何的異議,難道伱比你的委託律師還懂?
不過這話餘成並沒有在庭審場上表示出來。
不符合規定。
吳昊既然讓孫石巖幫他表達。
那就看看孫石巖能夠表達些什麼.…
“既然被告人對於此判定有異議,根據被告人的表述,並沒有任何的法律依據。”
“被告人要求其委託律師對於他的陳述進行了整理.…”
“被告人委託律師,按照你的當事人的要求,你有沒有什麼要進行陳述的?”
孫石巖:???
陳述?
陳述什麼?
如果剛纔能陳述,他剛纔就已經陳述了!
吳昊這種做法完全是把他拉下水,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場庭審進行到這裡,繼續反駁沒有任何的意義。
孫石巖搖頭:“審判長,我不知道我方當事人提出來的這個要求。
我並沒有和我當事人溝通過這些。”
“所以我不能替我當事人進行陳述。”
聽到這話,吳昊不免有些着急開口:
“孫律師,你怎麼不能替我陳述呢?”
“我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證人不能證明他說的事情是真的!”
“孫律師,你快幫我說說!!”
咚咚咚!
法槌敲響,餘成嚴肅開口:“被告人肅靜!”
“被告人委託律師已經闡述的很清楚了。”
“被告人不要在法庭上,在沒有進行法律依據的情況下。
“擾亂法庭的秩序!”
聽到審判長嚴肅的聲音,吳昊的心裡不免一顫。
“好的.…”
“審判長,我知道了.…”
剛纔他只是一時情急之下,纔不停的追問孫石巖。
但是讓他真的對抗庭審,擾亂庭審秩序。
這一點,吳昊作爲被告人,肯定不敢。
畢竟.…
在庭審上,審判長的確不能瞎判。
可是審判長能夠在刑期範圍內,進行有偏向的判決。
這一點他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
.
….
看到吳昊消停了,餘成這纔開口繼續着下一個庭審的環節。
“判定吳昊與張燕發生關係,具有強迫行爲,各方均無異議。”
“現在進入最後的法庭陳述環節。”
咚咚!
“請公訴人開始陳述。”
法庭陳述環節。
李曉作爲公訴人,很清楚這個案子走到這一步有多麼的不容易。
在調查環節,經歷了多麼麻煩的事情。
現在進行法庭陳述,陳述的最重要的一點。
就是要將吳昊當時的惡劣行爲表述出來。
爭取在刑期方面能夠重判。
李曉翻了翻自己的訴訟材料,開口:
“審判長,我方法庭陳述如下:”
“根據檢方的相關性調查——”
“吳昊涉及到了強迫張燕發生關係。
並且強迫讓張燕與他人發生關係,收受金錢。
已經涉及到了逼迫他人淫穢罪。”
“從這兩點來講,吳昊不僅僅是涉及到了強迫婦女的行爲。” “他甚至威脅已經被強迫了的張燕,與其他人發生關係,用於自身的牟利!”
“作爲一個成年的男性,應該瞭解相關的法律。”
“這種做法非常的惡劣,造成了嚴重的惡劣影響。”
“根據吳昊所觸犯的法律以及其情節的嚴重程度。”
“檢方認爲應當從重從嚴進行判決。”
“檢方推薦刑期:由於涉及到了強迫婦女意願發生關係,並且強迫婦女意願讓其參與出臺,兩罪並處。”
“頂格判決:十年有期徒刑!”
“.….”
李曉在陳述完畢後,看向了被告人委託律師席位。
一開始,他作爲檢察官,對於被告人進行控告的時候。
一直讓被告方委託律師反駁質問和懟回來。
現在在法庭陳述階段,算是出了一口氣。
不過.…
這個案子對於吳昊的刑期是在合理的範圍內。
十年有期徒刑,對於吳昊而言,是頂格判決,但是是理所應當。
.
….
審判臺席位上,審判長餘成在聽完李曉的陳述。
緊接着將目光轉向了被告方席位:
“請被告方當事人或被告方委託律師現在進行法庭陳述。”
孫石巖在聽到審判長讓被告委託律師陳述,心裡暗歎了口氣。
這個案子在先前的他看來,肯定是會被判無罪的。
可是現在,審判長採用了間接性證據,判定了有罪,也就算了。
公訴人竟然直接推薦刑期十年!
十年可就是頂格判決了!
庭審進行到這一步,有罪是肯定跑不了的了。
所以需要在刑期方面進行陳述。
至少不能讓審判長判十年的頂格判決。
深吸了口氣,孫石巖開口陳述:
“審判長,我方的法庭陳述如下:”
“審判長已經判定了我方具有強迫的行爲,關於這一點,我方不再進行論述。”
“我方主要針對的點是有關於刑期方面。”
“在本案當中,被告人吳昊強迫張燕發生關係,可能只是因爲剛成年不久,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好奇。”
“而且作爲剛成年不久的人,對於法律的意識相對來講比較淡薄。”
“尤其是在酒後的行爲.…更衝動,更加的不理智。”
“對於這些.…都是需要考量的因素。”
“我方當事人的確存在着嚴重的過錯。
但是從刑期上面來講,我方認爲應當給年輕人犯過的過錯一個機會。”
“從輕進行判決。”
“以上就是我方的法庭陳述。”
簡單的對被告方委託律師的法庭陳述進行了整理。
餘成看向了控告方席位:
“公訴人和被告方已經進行完相關的法庭陳述,現在請控告方進行法庭陳述。”
“好的。”
蘇白擡頭看向審判長席位,而後將目光放在了被告委託律師席位上。
這一次,法庭陳述的確關係着刑期方面的判決。
檢方推薦的刑期是十年,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被告方通過剛成年和酒後,以及要對年輕人犯錯給予諒解,這幾點申請減少刑期。
想什麼呢?
吳昊剛成年不久是成年了吧?
可是在當時案發的階段,張燕還未成年!
並且什麼酒後行爲,更加的衝動,不理智。
衝動和不理智能作爲違法犯罪之後進行脫罪的藉口嗎?
肯定不行!
要不然的話,人人都以此爲藉口,那麼對於醉酒後造成的社會紊亂,該怎麼進行處理?
其實,被告方陳述的有作用的只有一點——
法律意識淡薄。
吳昊在當時可能的確存在着法律意識淡薄的情況,但是這並不是他犯罪行爲的理由。
再說。
法律意識淡薄和衝動,這一點應該只是一時的。
在侵犯了張燕以後,又讓張燕出臺,進行牟利。
這是什麼行爲?
這是明知道自己錯了,然後繼續犯錯!
如果說只是一時的衝動,那麼在犯罪以後的第一時間應該是懊悔。
而不是利用張燕的羞恥心,逼迫張燕出臺牟利!
蘇白與孫石巖對視,緊接着開口陳述。
“審判長,我不同意被告方委託律師的陳述。”
“我不明白什麼叫做酒後一時之間失去理智和法律意識淡薄。”
“被告方委託律師的陳述,彷彿是吳昊,一時衝動犯下的罪行。”
“可是被告方委託律師考沒考慮到其他情況?”
“吳昊如果真的是因爲一時衝動犯下的罪行。”
“他爲什麼要逼迫,張燕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用以謀利?”
“並且是多次!”
“再有,吳昊剛成年,張燕是未成年!”
“一名法律意義上的成年男子,對一名法律意義上的未成年女孩。”
“實施了侵害的行爲。”
“現在通過剛成年的這種說辭,來申請減輕刑期。”
“這種說法對於那名未成年的女孩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是不是在法律的意義上對他更加的不公平?”
“基於這一點,吳昊憑什麼用剛成年的這種說辭來減輕刑期?”
“再來看看吳昊在強行與張燕發生關係之後做了什麼.…”
“逼迫她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用以牟利,長時間對張燕進行精神上的脅迫。”
“在張燕最終選擇報案後,第一時間利用自己的家庭關係,想要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吳昊第一時間選擇的不是認罪認罰,而是想要通過自己的家庭勢力,掩蓋自己犯罪的真相。”
“這是吳昊的處理方式。”
“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吳昊的這種方式,來看出吳昊當時的心理狀態。”
“認爲自己家裡有錢,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
“覺得張燕是單親家庭,只有一個母親,對他們家構不成什麼太大的威脅。”
“只需要找找關係,給張燕家裡面丟些錢就能解決這件事情。”
“這就是他們對犯罪了的態度。”
“認爲自己有錢有勢就能踐踏法律的尊嚴。”
“能嗎?”
“實際呢?現在呢?”
“現在張燕因爲長時間累積的抑鬱自殺了,其母親張翠一直在爲張燕的事情進行奔走。”
“甚至被冠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提起公訴。”
“仍然不放棄。”
“最終的結果是坐在控告席位上,對被告席位上的吳昊進行指控。”
“法律到來了嗎?”
“到來了!”
“晚了嗎?”
“晚了!”
“我說這些的目的並不是題外話,而是在說——”
“無論是張燕的抑鬱自殺。
還是張翠後來想要爲自己女兒求得法律權益的奔走。
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所受的心理和身體上的磨難。”
“這一切都是來源於,吳昊當初的惡意犯罪。”
“如果沒有他當初的惡意犯罪和惡意行爲,還會有現在的情況嗎?”
“沒有!”
“所以他憑什麼要被減輕處罰?!”
“他如果被減輕處罰,那麼是不是在踐踏法律的尊嚴?!”
“我方的觀點只有一個——重判!”
“頂格判決是我方的唯一要求!”
“也是對我方委託人和其女兒作爲受害人的法律權益保護!”
蘇白在陳述的同時,一直注視着被告人席位。
被告人席位上。
此時吳昊的心裡,有一瞬間的冰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