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芷大驚。
能讓江氏集團面臨破產的漏洞，又怎麼會是一個小數目！而陸琛這話，明顯就是說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陸琛卻是一伸手把她摟緊了懷裡，輕輕嘆了口氣，安慰道，“睡吧！岳父一手創下江氏集團，怎麼會突然就出現這麼大的漏洞。他肯定是知道的。”
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葉芷突然抓住了陸琛的手，“所以爸爸才把江氏集團的股份全部轉讓給尹靜！他……已經打算放棄江氏了！”
“可是……這是他一生的心血啊！”葉芷還是有些怔怔的。
陸琛點頭，下巴擱在葉芷的額頭上，她沒有反抗。
“如果不是無路可走，岳父不會這麼做。早點睡吧！多想無益。如果可以幫，我也不會讓江氏淪落到現在。”
房間窗簾沒拉，月光照進來，滿室銀光，清楚地映着葉芷睜大的雙眼，還有眼角無意識滾落的豆大淚珠。
夾着陸琛低低沉沉的嘆息聲，就在她耳邊，像風帶進來的一般，“傻瓜，哭什麼呢！”
這一夜註定亦是無眠。
早晨葉芷起身的時候，陸琛也跟着醒了，什麼也沒有說，徑自爲她取了外套披上。
才早上六點四十，連劉媽也沒有起來，葉芷回頭看他一眼，眼眶下面已有些青黑，說出的話卻已經帶了些依賴的感覺。
“陸琛……我想做點東西給爸爸送過去。”她說話時有些小心翼翼，卻不是因爲陸琛，而是怕江南不接受。
陸琛卻笑了，拉着她的手進廚房。
“一起吧。可能我做的不好吃，只能給你打下手了。”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葉芷卻笑的眉眼彎彎，紅脣溫潤，在晨光裡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劉媽聽到動靜起牀去看，入目的卻是笑聲歡快的兩個人，都像小孩子，手上沾着麪粉往對方臉上捂，沒一會兒就出現了兩個花貓。
“噗嗤！”
李穎靠在門框上，輕輕地笑了笑，然後向劉媽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往客廳走去
“如果阿琛和葉芷的關係一直可以這麼好，估計離我抱孫子的時間不遠了。”李穎接過劉媽遞過來的茶，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其實從前他們的關係我也都知道，現在……只想讓他們好好的。”
劉媽點頭，笑道，“是啊，看着他們這樣，我也打心眼裡高興……”
“媽……”
葉芷手裡還拿着一個保溫盒，此時看到李穎臉上更紅。
李穎點了點頭，笑着對她招了招手，用紙巾幫她把臉上的麪粉擦乾淨。
葉芷和陸琛都是半桶水，最後還是劉媽幫忙，他們才終於做好了早餐，還熬了一個湯。
“走吧！”陸琛打開門，又從倒勾上取下她的一件外套。
“咦……”
車窗是打開的，葉芷手有些發涼，伸進衣服口袋，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掏出來看了一下。
“怎麼了？”陸琛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揺下了車窗。
葉芷不說話，白皙的掌心裡是那張空白的支票。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把它放了回去。
車子在人民醫院門口停下，葉芷直奔病房，可是……
病房空空如也，白色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陸先生。”小護士認出了陸琛，見他們站在病房外面，解釋道，“江先生是昨天轉的院，住院期間，因爲公司的事情，江先生出去了幾次……回來就有些不好了。”
“轉去哪裡了？”葉芷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德仁醫院。”
德仁醫院是私人醫院，有些手術器材卻是比人民醫院要好一些。可是……爸爸明明有一批私人醫生啊！難道因爲尹靜……
還來不及想那麼多，無意識就擡腿快速往外面走。
德仁醫院。
“您好，請問江南江先生的病房在哪裡？”葉芷趴在櫃檯前，激動地連手都緊緊握着。
陸琛差點追不上她，手裡還提着兩個保溫盒。
“您是江葉芷小姐？”小護士擡頭看她，嘴角的微笑既甜美又疏遠。
葉芷點頭，“是，我是他的女兒。”
“很抱歉。”小護士攤了攤手，“江先生特意打過招呼，說一定不能告訴你他的病房在哪裡。他說……並不想見你。”
“什麼？”葉芷一愣，沒想到……公司是這樣，連醫院也是這樣。
衣角被人扯了扯，葉芷怔愣愣地去看陸琛，卻連他指了指消防通道，拉着她走了幾步。
“德仁醫院住院部有一棟樓，但是VIP病房只有三層，我們可以慢慢找。”陸琛幫她拂開額前的碎髮，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頭。
“好。”
拉着陸琛，直接坐電梯到VIP病房的第一層。
“等等，”陸琛突然又把打開的電梯合上，往下降了一樓。
“我們走樓梯。”
葉芷也看到了守在門口的保安。
“啪！”
兩人剛一走進消防通道，樓上就傳來一個響脆的巴掌聲。
“沒用的廢物！”尹靜狠厲的聲音儘量壓低了。
“這麼多錢，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
“夫人。”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不是漏洞，而是，有人故意把錢轉走了。能不知不覺做到這一步的，我想您應該知道是誰。”
“……江南！”尹靜咬牙切齒。
“而且，很有可能，是轉進他給江大小姐的支票裡。我們的人已經查到了，那張支票沒有填金額，最高限額是八十億。”男人沒有絲毫被打的憤怒，依舊是聲音冷然。
“公司的漏洞是五十億，這就說明，江先生的資產遠遠不是一個江氏集團，還有的錢……比如說，江先生的遺囑。”
幾十億的遺囑！
葉芷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底的震驚無法掩飾。
他們……剛剛說什麼？江氏集團的虧空，真的是爸爸做的，而那些錢，全部在她手上！
還有，什麼遺囑！
這兩個字像重磅炸彈，炸地葉芷心慌，差點就要衝上去問個清楚。卻被陸琛給拉住了。
“哼！不要以爲他昏迷不醒我就不能怎麼樣了，總要讓他把東西吐出來！”尹靜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