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我們本來是可以的
章節名:084:我們本來是可以的
經過迴廊,鄭老擲地有聲的話語連着回聲在耳邊響起,就像時刻準備上戰場的鑼鼓聲提醒着下一刻就是赴死的前奏。
腳步沉重,比她腿剛受傷時還讓她舉步維艱。管家在前方不時關注着陶穎的動作,看見她面部略顯僵硬就知道原因了,低聲安慰道:“小姐,莫少以前應該也帶您參加過許多宴會,您就當成這次也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晚宴吧,您只是變成了女主人而已,再者,還有您的親人在場,不必過於緊張。”
陶穎擠出僵硬的笑容:“謝謝你,我儘量放鬆點。”
陶穎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才繼續往前走去。
“現在歡迎我失而復得的寶貝女兒鄭陶穎登場!”
大廳內響起濃重的掌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攀談聲,雖然外媒有莫晟和陶穎在一起出席宴會的信息,可是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照片,國內的狗仔也曾經拍到過但都被莫晟第一時間下令銷燬了。
於是,場中的名流紳士,佳麗名媛紛紛對這位神秘的鄭陶穎表示出莫大的興趣,居然能和莫少傳出長時間緋聞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廳中的掌聲綿綿不絕,大家都在等待今天的女主人的出席。
今夜,費城的街頭顯得異常熱鬧,散步的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廣場巨大的LED屏幕上,口中熱烈的討論着費城的商業龍頭鄭家今夜的喜事,不知道是誰能這麼幸運,能從普普通通的女孩兒瞬間座擁億萬財富。
宋赫天從酒吧出來,醉醺醺的坐臥在廣場的長椅上,下顎的鬍鬚已經冒了出來,衣衫不整,失了以往慣有的風度,簡直就像費城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者。
修長的大手還拿着酒瓶,頹廢的喝着。小穎,我們之間爲什麼這麼多挫折?我愛你,連尊嚴都不剩了,可是爲什麼你還要離開?
不遠處的大樹下,路燈倒映下顯出長長的身影,顧西瞳靠着巨大的樹幹,隱忍又心疼的看着宋赫天,他偷偷從紐約離開,連招呼都不打,她還要在暗處跟着他,看着他日漸沉迷,看着他日漸消頹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好要用多少年的時間才能讓他從這段感情,從親人的背叛中走出來?
顧西瞳,你就是犯賤,你這輩子就註定要栽倒他的手上了。突然,從屏幕裡傳來熱烈至極的掌聲,來往的行人紛紛將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屏幕上,顧西瞳也不列外。
大廳樓上側方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沉重的門聲彷彿是把解開寶庫的鑰匙,時刻牽動着看客們的心。
聚光燈瞬間聚焦在大門面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容的融在了光影裡,衆人屏息凝望,微微出神,仿若看見誤入反間的女神,陶穎沒有將頭髮盤起,而是直接將長而濃密的波浪卷披在而後,嬌媚而慵懶,因化了妝而更顯精緻的五官清純不乏嫵媚,矛盾得讓人移不開眼,一襲白色的抹胸小禮服勾勒出纖細窈窕的身姿,筆直修長的雙腿越發讓人顯得亭亭玉立,就連在要上前牽手的鄭爵涵都微微愣神,沒想到他家小穎打扮起來也不輸那些名模明星,真是太給他長臉了!
鄭爵涵伸出右手,單膝微跪,向陶穎發出邀請,陶穎深吸口氣,微笑着將左手搭在他的手上向中央走來,沒有小家小戶的嬌羞拘謹,反而有着大家閨秀的得體沉穩,不卑不亢,風華乍現。
莫母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莫父,洋洋得意極了:“看吧,我就說鄭家女兒和兒子簡直就是天生一對了,你還成天擔憂什麼?”
“但願吧。”
鄭爵涵拉着陶穎,沒忍住:“小穎,你今天真美!”順帶用另一隻手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陶穎也嘴脣微啓,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答道:“謝謝啊!”
兩人在臺上的親密互動羨煞旁人,一時大廳裡對這對他們的兄妹情深,男才女貌傳來絡繹不絕的讚歎。兩人走到鄭老身邊停下腳步,齊齊朝廳中人致意。
顧西瞳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巨大的屏幕,居然是陶穎!怎麼可能?!陶穎居然是美國華裔鄭老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非陶穎來美國根本不是和莫晟來旅遊的,而是前來尋找親生父親?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事情發生?
陶穎真是鄭老的女兒,那在幾年前赫天的父親因爲陶穎出生不好才製造出一場車禍,那現在真是讓人不敢想象!
顧西瞳慌忙轉眼去看不遠處的長椅,宋赫天已經從長椅上站起來,搖搖欲墜的身形全憑一股子倔強支撐着才能不倒,隔着隱約的光影,顧西瞳仍能看清宋赫天臉上細微的表情。
近乎只有一秒的時間,他就像發了瘋似的向屏幕奔去,推攘着密密麻麻的人羣,拼命的朝最接近屏幕的地方奔去,周圍傳來許多怒罵聲,可是他依然無動於衷的跑着,擠着,終於到了最接近屏幕的地方,斂人心神的丹鳳眼死死的盯着畫面上的人影,不敢相信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即使她畫了妝,和她在一起的兩年裡,時時刻刻想她的三年裡,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笑都已刻在他的腦子裡,居然是小穎!她居然是鄭老的女兒!小穎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絕對不會拿這件事情來開玩笑!
沒時間去猜測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可是小穎,我沒法改變父親的意志,如果你能早點認祖歸宗,我能晚點遇見你,我們,我們本來是可以的啊!你以這種絕決的方式選擇離開我,說狠心的話,對我漫不經心,現在高傲的站在全世界面前炫耀着你的幸福,你是在以這種驕傲的方式在嘲弄我的父親,還是在嘲弄我?
我不甘心,還是不甘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見我的改變,無論你是隻驕傲的孔雀還是冰清玉潔的蓮花,你總會回到我的身邊!
宋赫天將酒瓶中最後一滴酒送入喉中,最後看了眼屏幕中的女人,轉頭離開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