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辦事的效率果真是快,隔天便接到他手下人的電話,說是爲她安排好了見林振雄的時間。
恰好是中午的時間,蘇一在睡午覺,陸青銘見她要出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過問。
林意濃照着指示進了一輛奔馳,駕駛座上坐着一位年輕女人,模樣不出衆,卻有一股安靜沉穩的氣韻,知曉她上車也不看她,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前方,說:“蘇小姐,陸先生讓我轉告你做人要講信譽,他只會和言而無信的人決裂。陸先生你知道的,與他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林意濃當然不會被她幾句威脅就嚇退,笑說:“陸先生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難道還怕我後悔嗎?”
“這樣最好。”
走了一段,林意濃忍不住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陸青鸞蹙眉,詫異地望她,“你不認得我?”
林意濃心下一驚,抿了抿嘴脣,索性說:“認得,只是想考考你。”
對方輕哼,顯然是覺得她無聊,“蘇小姐,你不是幽默的人。”
“你也不是,不然你便會配合我告訴我你的名字。”
“陸青鸞。”
與陸青銘的名字只差一個字,興許也是陸家人。
陸青鸞說:“我極贊同陸先生的做法,青銘哥如今護着你是念在孩子的份上,並非真心愛你。憑你是絕對配不上他的,何必苦苦糾纏,不如早些放手,讓他早點回到陸家,這樣對誰都好。陸先生是個大度的人,我相信過去的事情他不會再追究。”
林意濃有些煩躁,她的話她不懂,更不知怎麼回答,幸好這個時候車子已經駛進了她熟悉的地方。
是沁春園。
車子拐到了屋後,那有一個面積不大的院落。陸青鸞將車子停下,說:“林振雄每天這個時候會出來,一會兒就能看到他。”說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林意濃注意着院裡的動靜,果真,不過一會兒林振雄便被傭人推了出來。看到他有些吃驚,父親爲什麼坐上了輪椅,難道是真的生病了?想着,便解開身上的安全扣,想要下車去探個究竟。
陸青鸞忙拉住她,“你做什麼?”
林意濃急切地想要甩開她,“放手,他好像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陸青鸞拉着她不放,說:“不必了,陸先生知道你想知道什麼。”
“他讓我把這個給你。”陸青鸞從操控臺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她,說:“林振雄恐怕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也不會開口說話了!”
林意濃震驚,“你說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他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和木頭人無異。”
林意濃望向父親,果真如她所說,只見他端坐着,目光渙散,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林振雄不是個能安穩地坐的住的人,他精力充沛,有時候可以連續工作24個小時。
他常對她說:沒有成功的人,都是不夠努力,而成功的人更應該努力,爲人打造榜樣!
而如今,他這樣呆坐着,叫她心裡一陣刺痛。
“怎麼會這樣?”聲音顫抖。
陸青鸞當她純粹是吃驚,“這個陸先生還沒有找到原因,不過肯定跟他的養子林琛脫不了干係。或許林大小姐的死也是他的絕作。”
林意濃握緊了雙拳,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胡說!你有證據嗎?”
陸青鸞終於察覺她似乎有些不對,“證據?陸先生很少相信這些東西。很多事情光信任雙眼是不夠的。幹你們這行的,應該很清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當年林振雄與黎鳳南兩人一起白手起家,一路坎坷做到今天的向遠集團兩人可謂都是嘔心瀝血。可是林振雄卻佔盡了風頭,這麼多年黎鳳南除了手中該有的股份之外只得了花冠娛樂公司。所以這些年黎鳳南心裡早有不滿,只是輕易不敢向林振雄下手,所以他便將目光投向了林振雄的養子林琛。林琛這個人年紀雖輕,城府卻深,爲人虛僞,爲了得到向遠集團,自然是願意與黎鳳南聯手。林大小姐一死,林振雄重病,向遠集團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們的手裡。”
林意濃聽她說完,每一個字都如一根針,針針紮在心裡。其實她早該清醒了,林琛之所以這麼寵着她護着她都是做給林振雄看的。她死之前身邊沒有旁人,除了最親近的人之外沒有人能傷害她!
忽然覺得渾身的血彷彿都在往上涌,凝聚在眼前,一片血紅,心中是滿腔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