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結束的時候,是董菊用盡了全力把顫抖的蘭凝露扶回凝露殿的。
蘭凝露的目光有些呆滯,十年來,寰帝進她凝露殿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在她院子裡說完該說的話,而後轉身離去了。
雖然她已經貴爲皇妃,其實她相當於十年前就已經被打入了冷宮了。寰帝心中好像再沒有她這個女人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女兒被冊封爲太女的時日,她可以彌補她這麼多年所有的過失,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也是花心語的。
她恨花心語,可是又恨不起來這個柔弱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她蘭凝露的對手。爲什麼在感情的世界裡,她輸的一塌糊塗呢?
論武功,花心語根本不值得一提;論相貌,她蘭凝露可是傾國傾城之色啊!論心計,花心語更不能相提並論,可是她徹底的輸給了她,輸的淋漓盡致。這是爲什麼呢?
兒時,她在蘭府的時候,聽下人們說起,自己的孃親莫怡人不是父親蘭王珏的結髮妻子。他的結髮妻子另有其人叫做花芙蓉的。
是自己的孃親運用自己的美貌逼迫父親趕走了花芙蓉,雀佔鳩巢。
十幾年過去了,故事繼續重演。她不次於她的母親莫怡人,南門羽也並不比蘭王珏高到哪裡,甚至是還不如蘭王珏。花心語就是曾經花芙蓉的翻版。
可是爲什麼南門羽獨愛花心語,她無論怎麼樣努力都得不到他絲毫的愛呢?
難道這就是宿命中的輪迴,這就是報應?
想到這裡,蘭凝露禁不住落下了幾滴淚水。
董菊聽見自己的主子哽咽的聲音,非常的不解,這可是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主子哭。
原來不是不會哭,而是沒有遇見傷心的事情。再堅強的女人,只不過是個女人。
她的心中頓覺柔弱,忽而覺得自己的主子也不過是個柔弱的需要疼愛的小女人。
“娘娘,您不要傷心了。您想啊,再怎麼着小蜜也是您生下的,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再怎麼御賜封號,您也是她的親孃。她也是您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也是啊!”蘭凝露聽到這裡的時候,忽而擡起袖子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點點頭,道,“她是我生的,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又何須自尋煩惱呢?”
一切皆在一念之間,就這一個念頭,蘭凝露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反正痛苦也是過,開心也是過。短暫的生命裡爲何不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兒開心呢?
花心語只是一個虛設,真正的權力可在她的手中啊。她又怕什麼呢?
即使是寰帝南門羽,不也得敬她三分嗎?一般的嬪妃早就打入冷宮了。她不是顯赫的住在凝露殿嗎?
很多的兵權都掌握在蘭府裡。朝廷的大將重臣都是她蘭府的人,她這個皇妃即使不受寵,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只要她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願意爲她前仆後繼。想到這裡,蘭凝露竟然精神抖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