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桐將手中戒尺一楊,口中只說了一個字:
“寂!”
那把戒尺突然間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射向天上那團霧氣。
戒尺脫手後在空中極速飛行所發出的嗡鳴聲,竟然震得衆人一陣顫慄。
就在冷秋桐戒尺剛剛出手的時候,一聲嬌呼從霧氣中傳來:
“帝釋不要啊!”
衆人一愣,那道戒尺所化的烏光,已經一頭鑽進霧氣中。只聽一聲慘呼傳來,霧氣散開。冷秋桐身旁衆人心中,竟同時感到一痛。
與此同時,另一道霞光在衆人面前一閃而現。衆人望去,一個滿面怨氣的宮裝女子,正攙扶着另一個嬌小無力的少女身軀,瞪着一雙美目狠狠的盯着對面。
冷秋桐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手中拿着剛剛召回的戒尺,顯得一臉的尷尬。
只見那被攙扶着的少女微微擡起額頭,一張哀怨憔悴的臉上,竟流下兩行清淚。
“帝釋,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說完,頭一歪,竟然昏倒在攙扶他的宮裝女子懷裡。
王家寶不由的悄悄問身邊的宋曉霜:
“曉霜,老大好像和這個女的認識!她是誰啊?”
宋曉霜一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情景,緊閉着嘴搖了搖頭。
“鳳雅,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秋桐急忙收了牟尼珠和鑌鐵戒尺,低聲向對面的宮裝女子問道,臉上竟有一絲靦腆。
“哼,我如果不來,恐怕玉仙兒姐姐就要被你個負心人給打殺了!”
看着莫名其妙的冷秋桐,鳳雅嘆了口氣,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對冷秋桐悠悠地說道:
“冤家,過來!”
冷秋桐在衆人注視下,竟然乖乖的走到了風雅的身前。鳳雅一把握住冷秋桐空着的左手,順勢一口,在他拇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同樣在懷裡那少女右手拇指上,輕輕咬開一個小傷口。
然後,徑直將兩人手上的傷口按在了一起。
隨着兩人流出的鮮血混在一起,冷秋桐臉上瞬間顯現出無盡的滄桑和悲痛。
良久,兩人的手指分開,兩隻手卻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冷秋桐收起戒尺,將牟尼珠拿在手中,輕輕放在昏厥過去的少女眉心處。
隨着冷秋桐口中低低的梵唱聲,一道乳白的光芒從牟尼珠上徑直射出,將那昏厥的少女和他身邊兩人籠在柔和的光芒之中。
良久,那昏厥過去的少女悠悠轉醒,見冷秋桐正在做法搭救自己,而自己的兩隻手分別被鳳雅和冷秋桐僅僅攥在手中,少女臉上竟然現出了疲憊的笑容。
冷秋桐看着面前這個飽經風霜,憔悴不堪卻又顏色溫婉的少女,心中一痛,眼裡不由泛起一層水霧。
那少女看到冷秋桐的表情,竟強自把一隻手從鳳雅手中抽了出來,用顫抖的手掌輕輕伸向冷秋桐的面龐,口裡低聲說道:
“帝釋,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又一次在做夢吧?”
冷秋桐身後的趙麗敏不知爲什麼,竟然轉身撲在宋曉霜的肩膀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冷秋桐收回手裡的摩尼珠,把那隻伸向自己面龐的玉手輕輕按在臉上,嘴裡低聲說道:
“玉仙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說完,竟從鳳雅懷裡把叫做玉仙兒的少女抱了起來,而鳳雅臉上竟也沒有一絲怨色。
“松濤,這位姑娘是我的舊友,不知你能否當我是個朋友,給我個薄面,聶芸的事因該是個誤會!”
看着一臉冷峻的冷秋桐,松濤猶豫一下,微微點點頭道:
“好吧,我就交你這個朋友。”
說完,徑直上前去敲門。
不一會,那個小保姆又出現在大家面前,只聽她對松濤說道:
“道士你好厲害,我家聶芸已經醒了!”
松濤苦笑一聲,對小保姆說:
“麻煩你和這家主人說一聲,我有事要辦,先走一步了。”
說完,轉身對冷秋桐說:
“道友,這位姑娘剛剛醒來,我看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爲好,其他事情再從長計議,你看怎麼樣?”
冷秋桐點點頭,衆人轉身向小區外走去。
王家寶第一個衝到外邊欄了兩輛出租,兩個司機奇怪的看着這一隊組合。幸虧王家寶事先做了預防,說大家是在實景拍攝電視劇云云,才省了不少麻煩。
宋曉霜費盡口舌,也沒能把把好奇的趙麗敏勸上出租回家,衆人只好一起坐車,來到冷秋桐家中。
將玉仙兒安置在臥室中,鳳雅陪在她身邊,可能是因爲剛纔變故太大,玉仙兒一聽說這是冷秋桐的家後,就面帶微笑沉沉睡去。
阿諾倒是很識趣,一聲不響的趴在牀邊。不知爲什麼,鳳雅卻沒有趕它出去的意思。
冷秋桐一衆人等都來到了客廳裡,宋曉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用手拍着額頭,對冷秋桐說道:
“老大就是老大,泡妞都比當小弟的厲害!”
旁邊趙麗敏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這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冷秋桐便裝的松濤從盥洗室走了出來。大家看着仍舊梳着髮髻的松濤,頓時被他不倫不類的打扮逗笑了。
松濤自己也苦笑一聲,對冷秋桐說:
“多謝道友,還未請教諸位道友法號!”
冷秋桐忙招呼松濤坐下,微笑着說道:
“我叫冷秋桐,這是我的朋友宋曉霜和王家寶。我沒有法號,你隨便點好了。”
微笑着看着衆人,松濤的眼神,猛地盯住王家寶,上下打量起來,彷彿看到稀世美女。眼裡竟然放出了驚喜的火花!
王家寶被松濤看得有點手足無措,終於忍不住抗議道:
“我說道士你有毛病啊?幹嘛盯着我沒完沒了的看,想幹嘛?”
松濤不由一愣,繼而啞然失笑:
“罪過罪過,王兄弟不要見怪。只在下是有一事相求,不知王兄弟能否答應!”
說完,用迫切的眼光看着王家寶。
王家寶不由遲疑的問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事求我?啥事?”
松濤顯出一臉的真誠,急切地說道:
“王兄弟可知自己,是萬里難遇其一的純陰之體?”
王家寶一愣,嘴裡突兀的問道:
“那又能怎麼樣?”
松濤眼睛一亮,嘴裡繼續說道:
“純陰之體本不難遇,只是大多是女子,而身爲男子卻又是純陰之體就是萬中無一了。我師門中有一位師叔,和你一樣,也是男子純陰之體。他老人家早已得道,只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傳人。這次我下山遊歷,一半原因也是爲師伯尋找有緣之人,繼承他老人家的道統。不知王兄弟可有修道之意?”
王家寶聽松濤一說,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問道:
“是不是也要出家當老道?”
看着王家寶,松濤不由笑了笑:
“王兄弟不必擔心,我那位師叔所學的是正一道統,不但不用出家,還可以婚嫁。除了修煉之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只是不能留鬍子。”
王家寶聽到這裡,禁不住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松濤的手,急切的問道:
“你師叔現在在哪,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拜師!”
松濤看着王家寶微微笑道:
“師叔現在蜀中,我可以寫封信給你,你帶着我的信符到青城山去,到時玉蟬師叔自會來找你。”
說完,松濤起身對着西南方向整衣施禮,口中禱道:
“玉蟬師伯,你的陰極玄功,終於要有傳人了!”
而此時,那個被松濤稱作玉蟬的老道,一個噴嚏從打坐的雲牀上摔倒了地下。
就見他索性躺在地上擡手掐指一算,不由仰天一陣狂笑。
“好師侄,竟幫師伯將此子收到門下!也不枉我白白疼你一場!”
說完笑畢,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從房中一溜煙衝跑了出去,口裡還自言自語的說道:
“好徒兒,爲師的絕不能讓你吃虧,一定要比那老傢伙的門下強才行。現在我就去幫你準備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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