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桐和宋曉霜對視一笑,同時擡頭看着金蓮之上的釋迦佛,面上卻全無絲毫敬意。
宋曉霜冷冷說道:
“釋迦佛,我們兄弟兩人,本已入了無餘涅槃之境,爲什麼又要強行將我等喚回!”
金蓮上的佛祖聞言,微笑着答道:
“血蓮尊者此言差矣,你二人此番,是自己要回到這大千世界之中,貧僧只是助你等早得正覺,哪有其他!”
說完,合十不語。
一旁的文殊菩薩,此時合十對二人行禮道:
“大勢至菩薩、紅蓮尊者,別來無恙!”
冷秋桐看了一眼文殊,笑着還禮道:
“多謝文殊菩薩多相護持,不然本座恐怕早就墜入輪迴,不得解脫了!”
一旁的宋曉霜冷笑一聲,口中自言自語道:
“文殊菩薩號稱萬世佛師,向來以教化諸佛覺悟爲己任。卻不知爲何要將我們兩個弄來這裡,又助我們將上一劫時的法身找回?恐怕沒安什麼好心吧!”
文殊聞聽,卻只是微笑不語。一旁的冷秋桐笑着對宋曉霜說道:
“曉霜,你怎麼能對文殊菩薩如此說話。”
說完,對文殊合十賠禮。
金蓮上的釋迦佛祖此時開口道:
“大勢至,你在上一劫時,本爲我釋門中的菩薩,一時號稱智慧法力威德無雙。只是可惜爲擋上一劫,與血蓮一起,同虛部神魔聯手。雖然擋住了風劫,堪堪護住六道三界衆生,卻也犯了佛戒。”
微微一頓,又說道:
“我爲主持公道,不得已將你與血蓮一起,廢去法力封住靈識,送入**天衆託生爲帝釋,如今火劫降至,虛部衆神魔卻又違背當初所立誓言,強要入住實部,塗炭實部衆生。今番召回你與血蓮,只爲了你二人可以助我釋門,護住實部六道三界中的芸芸衆生。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冷秋桐正要說話,一旁的宋曉霜卻搶先冷笑着說道:
“釋迦,當初風劫臨世,你與諸多釋門中人躲在靈鷲山上,眼見這個大千世界即將被焚滅,卻都見死不救。只有老大一個人挺身而出,聯手虛部衆人去抵禦風劫。我看不慣,也隨老大一起下山,卻被你座前的摩訶迦葉說成是不尊法旨,私下靈山!最後風劫被化去,我和老大卻被你打入輪迴中億萬年。如今若不是虛部毀約,火劫臨時,我兄弟兩人還不知道要怎樣!又想我們爲你去賣命?休想!”
說完,瞪着雙眼註釋蓮臺上的釋迦佛,滿面俱是不屑之色。
冷秋桐聽宋曉霜說完,面上卻顯出猶豫掙扎之色,低頭不語。
蓮臺上的釋迦,和一旁侍立的文殊對望一眼,不由同時微微點了下頭。
文殊心中想到:
“看來阿彌陀佛,強爲大勢至行摩頂解體之法,又爲此事涅槃無餘,卻是將大勢至億萬年來,所積攢的嗔念消去大半,不然以他的嗔念之深,恐怕早就和釋迦佛翻臉了。”
文殊正在思量怎樣張口解勸,卻聽冷秋桐緩緩開口道:
“釋迦,不知摩訶迦葉現在何處?爲何不見他前來?”
身旁的宋曉霜也冷哼一聲說道:
“當初那摩訶迦葉,仗着是釋迦佛的大弟子,又有五百比丘在身後爲他撐腰,竟然動用靈鷲山上的釋迦寶璽,從背後偷襲,將我和老大打傷。若不是老大當時捨身相救,恐怕早就見不到我了。那一璽之賜,我現在還銘刻肺腑。”
說話間,眼神中又燃起兩團熊熊恨意,彷彿要把什麼人,用那紅蓮業火燒成齏粉一般。
釋迦佛低吟誦了一句佛號,對宋曉霜說道:
“紅蓮莫要動怒,當年之事,摩訶迦葉一時護法心切,所作所爲已然是有些不甚公道,但是你二人私下與虛部衆人聯手,也是事實。那虛部與實部間有宿仇,就是無邊佛法也難化解。你二人雖是爲救天下蒼生出倒懸,但終歸是犯了戒律,此事卻全怨不得迦葉,血蓮和大勢至自身亦有過失!”
宋曉霜聞聽,冷笑一聲不再出聲。
冷秋桐對釋迦佛合十說道:
“釋迦今番助我與血蓮重生,雖然是爲應劫而爲,但也是要相謝。至於當年之事,我已不願再追究對錯,就當是我們扯平,兩不虧欠!今番前來,還有一事,請釋迦相幫。”
說完,對金蓮上的釋迦佛又行一禮,指着一旁低頭站立的羅婆那說道:
“當年我爲帝釋,他爲羅剎王,俱是你座前護法。只因羅婆那之子想要長生之法,欲加害我,被那迦相救。混戰中卻誤殺羅婆那之女,以至一時氣憤反下靈山。如今我兩家盡釋前嫌,我欲代他祈求重回靈山,不知釋迦佛祖意下如何?”
釋迦佛微微點頭,面現慈祥,口中說道:
“羅婆那,上前來。”
羅婆那雙膝跪地,一步一頭的挪到金蓮座前,俯伏在地。
只聽金蓮上釋迦說道:
“羅婆那,今番重收你入我釋門爲護法修羅王,再修因果功德,卻要盡心修煉,莫要再生雜念!”
羅婆那聞言,五體投地行禮道:
“謝佛祖,弟子羅剎王羅婆那謹遵法旨!”
看了一眼地上的羅婆那,冷秋桐口中對文殊道謝:
“菩薩對我二人的相護之誼,且容他日再報!我與血蓮就此別過!”
說完,轉身向大殿之外走去。
宋曉霜卻猛然攔住冷秋桐,口中說道:
“老大,還有一件事,你怎麼給忘了!”
冷秋桐一愣,旋即笑道:
“曉霜說的是!”
轉身又對金蓮上的釋迦佛說道:
“當年還有一人被你趕下靈山,如今此人亦是我的兄弟,我想向釋迦佛討個人情,不知可討得到?”
一旁的文殊笑道:
“大勢至說笑了,釋迦佛祖早已將那迦法王的龍珠和龍鱗備好,專等你來之時還給法王,如今既然法王有事未到,就交給你好了!”
言罷,手上現出一個佛巾包裹的白玉方盒,遞在冷秋桐面前。
冷秋桐接過玉盒,打開看了一眼,轉手交給身後的宋曉霜。
再次行禮道謝後,冷秋桐領着宋曉霜和廣目向殿外走去。
來到殿外,相送出來的文殊,笑着對宋曉霜說道:
“血蓮,我那青獅,將貧僧的白玉蓮臺送與你,爲何不向貧僧道謝?”
宋曉霜臉上一怔,卻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冷秋桐笑道:
“文殊菩薩說笑,此事本是我一人所爲,要道謝那是當然!”
文殊淡淡一笑,對冷秋桐道:
“區區一座蓮臺,送與血蓮也是應該。只是麻煩大勢至,今後對我那獅兒嚴加管教。對他說我欲將他留在大勢至身旁,要他今後助大勢至一臂之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曉霜聞聽,臉上一喜,急忙說道:
“多謝文殊菩薩成全,血蓮謝過了!”
文殊微笑着看了宋曉霜一眼,口中說道:
“只是今後,還望血蓮與我那獅兒莫要大造殺虐,貧僧就此謝過了!”
言罷,竟然真的對宋曉霜深施一禮。
冷秋桐見狀,微笑着看了宋曉霜一眼,口中嘆道:
“阿彌陀佛爲化去我身上戾氣涅槃,文殊菩薩又是如此,不知那燃燈上古佛處,卻又將是怎樣一番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