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頂着一張我偷了她男人的不爽臉,說,“跟我來。”似乎怕我不會答應,她又補了四個字,“工作需要。”
我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就和她一起離開了公司大樓。
我沒有自己開車上班,自然而然地就跟着李玲,上了她的車。
坐上副駕駛的位子上,我才繫上安全帶,李玲就轉眸看着我,面露譏諷,“你的魅力不小啊。一個離了婚,流過產的女人不僅迷惑了陸言,還讓孫文華一再惦念你,想和你重修舊好,現在更是連秦朝明都不放過。你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藥?”
我一臉淡然地說,“李總,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足以親密到,可以交流彼此的撩漢技巧。與其在這裡說這樣無聊的話,不如來談談我們以後工作上的事情。”
結果,我的話音剛落,李玲就失去了理智,手突然打過來,罵了我一句,“賤人!”
眼看她的手馬上打在我臉上,我立即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她手骨,冷冷說,“有些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做人也要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別給臉不要臉,否則醜陋的只會是你自己。”
李玲的手腕被我捏的狠了,面色一下子白了許多,嘴巴上卻不肯服軟,繼續罵,“不就是一騷.貨,在我面前裝什麼正經人?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
我一聲冷笑,直接把她的手狠狠甩到方向盤上。她的手砸壓在車喇叭的鍵上,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鳴笛聲。
我在這陣鳴笛聲中,一字一句地說,“現在我們在同一家公司,表面功夫能做好,工作上配合好,私底下你要怎麼樣我隨你。反正,我也沒指望和你稱姐道妹的。但你要這樣當面侮辱人,對我人身攻擊,我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忍氣吞聲。
過去,你是建明集團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個家庭主婦。我鬥不過你,只能任由你和孫文華一家子人來糟踐我,把我八個月大的孩子打到早產。但現在,你又憑什麼在這裡和我傲?你不過是被李霞的手下敗將,被建明掃地出門了,纔來這裡尋求收容的。而我卻是陸言的妻子,秦朝明的朋友。我勸你最好夾着尾巴一點,不然惹惱了我,我隨時隨地能讓秦朝明把你趕走。不信,你試試看!”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來的強勢給震懾住了,甚是囂張的李玲也驀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冷冷剜了我幾眼,總算沒有繼續挑釁我,而是乖乖地發動車子。
一路上氣氛都很沉寂,李玲最後把我帶到了一處農家樂餐廳,見到了包廂裡的客戶。
或許,我今天出門真沒看黃曆,所以纔會在上班第一天,就遇見了第二個我不想見的人。
其實,在我眼裡江採菱一直都是個嬌嬌女,享受着江飛鴻無盡的寵愛。甚至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從來不用工作,每次和我見面時,她都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隨時隨地都在玩樂之中。
直到此刻,和她碰面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有工作。就是工作比較清閒,是她爸幫她找的,在海城的質量技術監督局工作。
而今天李玲帶我來這裡,也是爲了瀚華建築設計以後鋪路,事先和政府一些單位搞好關係。但這種事,一般來說應該是公關部經理出面的。估計李玲是從孫文華口中聽說過我和江家的關係,所以才帶我過來的。可惜連孫文華都不知道我和江家的真正關係,所以李玲這個算盤註定是打錯了。江採菱看見我,只會刁難我們,不會給什麼人情的。
於是,在這種先斬後奏的情況下,我一個措不及防,就被李玲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和我這個表妹江採菱周旋了。
或許是因爲我媽的死,讓一貫盛氣凌人的江採菱心裡發虛了。此刻她面對我時,竟然難得恭恭敬敬地喊我表姐,說話也沒有加強帶棍的。可我一想到我媽的死,江採菱也要負一定的責任,我就格外鬧心。
就在我走神間,李玲不小心灑了酒水,然後站起來,打了聲招呼就去洗手間收拾衣服上的酒漬。
偌大的餐廳就剩下我和江採菱兩個人,氣氛一下子充斥着尷尬與死寂。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江採菱冷不丁說了一句,“過去的事情,是我的不對。小姑的死,我很意外。我當時只想着讓她來拆散你和陸言。真的沒想過,事情會那麼複雜。她會因此送命。”
說真,能讓一向目中無人的傲嬌小公主能主動認錯真的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如果代價不是我媽的死,或許我這時候真會感動的流眼淚,和她來一場姐妹相親相愛的和好戲碼。可是,她的道歉沒有意義,我媽還是死了。
所以,我內心深處對江採菱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妹一點喜歡的感情都沒有,我還是不能原諒她爲了陸言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輕抿了一口茶水,反應幾乎可以說是冷淡,“哦。”
又過了好一會兒,江採菱才擰着手問,“表姐,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媽一直掛念你。希望你抽空回去看看她。”
“我過的很好。就算我的親人一個個離開我,我也會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總歸不能讓我的敵人等着看我的笑話吧。”說完這句,我就低頭玩手機刷微博了。
是誰說過的,現在這個社會對人的尊重就是體現在社交的時候不玩手機。這句話還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江採菱畢竟是從小被嬌慣着的,幾次在我這裡討了冷臉也就不願意繼續往下聊了。
不多時,李玲回來了,她又熱切地拉着江採菱聊了好一會兒,得到江採菱的某些保證和許諾後才放下一疊信封,告辭離開。
走出包廂的時候,我隨口問了句,“裡面多少?”
李玲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五萬。”
“哦。”我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意外她會用這種手段。
記得一年多錢,她和我競爭雨宸項目時,就拿了30萬去賄賂陸言。此時,她會故技重施也不奇怪。唯一戲劇性的是,當初她和我競爭關係,現在我卻和她坐在了一條船上。
來到停車的地方,李玲竟然又玩起了小心眼,直接丟下一句,“我家和你家不順路。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雖然這裡是農家樂,比較荒僻,不會有出租車路過。但現在的滴滴打車那麼方便,我才懶得和她多費口舌,講道理,就默不作聲地看着她開車離開。
江採菱看見我還在,而李玲的車不在時,也問我要不要搭她的車。
我搖了搖頭,不想接受她這個人情。她也就走了。
我一個人走出農家樂這片區域,來到石子路路口搜索附近的車,想下單打車。但或許真的是太倒黴了吧。居然附近一輛車都沒有。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
就在我打算打電話給陸言,讓他來接我的時候,陸言就默契十足地給我打了個電話。
“聞靜,你下班沒?我在你公司門口,怎麼沒看見你人?”陸言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我不知道他是等了多久。但衝着他這份心意和體貼,我也夠樂呵一年了。
我的語調帶着撒嬌的意味,“哎,別提了。第一天上班就遇見了討厭鬼。被她帶到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故意坑我,自己開車走了。你快點來接我。我看這天都要下雨了。”
陸言的語氣聽了更着急,“你在哪裡?”
“我一會兒掛了電話,就給你發個定位。”
“恩。行。要真下雨了,你找個地方躲雨,記得,別躲樹下啊,遭雷劈的。”
“你妹,我有那麼缺根筋嗎?”我笑着掛掉電話,給他發了個定位過去。
然而,就在我剛剛發送完定位,我的後頸就被人用棍子一樣的東西狠狠敲了一擊。我連轉過身,看是誰下黑手的時間都沒有,就徹底陷入了昏迷。
直到我的身體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烤着我,周邊的空氣悶熱的像是蒸桑拿一樣,我才從黑暗中醒過來。然後,一大片火海映入我的眼底,而我的四肢都被粗麻繩捆綁得死死的,根本連站都站不起,更別說逃跑了!
是誰?
陸行?還是夏麗菁?
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甚至都懷疑會不會是江採菱。畢竟她知道我在這裡,或許包廂裡和我道歉是在故意示弱,好降低我的防備心……
然而,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時候,一個被燒得無法承受屋檐重力的柱子朝我這邊倒了下來!
糟糕!
要躲開!
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身體也一個軲轆滾開了半米。那個燃着火苗的柱子就坍塌在我的身側。
虛驚一場之後,我的求生心就更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