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電視裡演的那樣,被人套上麻袋裝車帶走的。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手腳又被繩子捆住,被綁在一個凳子上,不得自由。和上次綁架不同的是,之前我被放置在一個無人的屋子裡,沒人看守,我才能自救逃出。
而這一次,我雖然還是看不見眼前的景象,但我分明能感受到我面前是有個人的。那人的目光灼熱地盯在我身上,讓我即使眼睛被黑布矇住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這種目光,實在太熟悉了。熟悉的我幾乎下意識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夏麗菁,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在這裡裝神弄鬼。”
我的話說完,她就朝我又逼近了幾步,我從腳步聲判斷,她大概是在距離我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一下子撲到我的鼻尖裡。她尖銳的指甲一下子觸到我的太陽穴那,然後猛然將我眼睛上的黑布扯下。
我的眼睛被蒙的太久,猛然看見陽光,有些微微的眩暈,偏過頭後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果然看見夏麗菁站在我的面前,笑的像一一條毒蛇,吐着信子,“聞靜。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那天直接策反了陸行。讓他對我下狠手。你那天看到很爽,是吧?現在,我給你說的機會。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說的放了你。”
說着,她的手加大了力氣,尖銳的指甲在我的臉上硬生生劃破一道口子,流出血來。
我本能地喊出痛聲,眉頭緊皺。
夏麗菁卻像是看藝術品一樣,愉悅地欣賞着我臉上的傷口,“你不就是靠着這張臉在那迷惑陸言的嗎?我現在就把這張臉給毀了,我不信他還會要你。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我被關在一個地下室一樣的地方,又潮又暗,唯有一扇窗戶透着陽光,朝着我的方向照過來。
所以,夏麗菁是背光站着的。她的五官明明隱在黑暗裡,我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眼睛裡的狠毒與陰險。讓人看着有點兒發杵,我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夏麗菁看見我的模樣,一下子嗤笑出聲,“怎麼了?知道害怕了?”
我盯着夏麗菁看,絲毫不肯示弱,“夏麗菁,你以爲把我綁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嗎?你簡直有病!上次就是我綁架了我的,對不對?你故意把陸行抽過的菸蒂扔在原處就是爲了誤導我們。讓陸行替你背鍋。”
我不敢太過刺激夏麗菁,我只想穩住她的情緒,儘量和她找話題,拖延時間。爭取讓陸言能有更多的時間找到我。
我給他打電話,卻突然沒有聲音。以他的敏感度來說,肯定能察覺到我出了事。他找到我只是時間上早晚的問題罷了。
夏麗菁怨恨地看着我,眼中的怨毒跟憤恨彷彿要吃了我一樣,冷哼一聲,“死到臨頭,你還有功夫關心這種事情。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我陷害了陸行。而不是陸行和我合謀的?”
“如果你和他是合謀的。這時候,就不會只有你一個人站在這裡了。”我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無懼亦無畏。
但同時,我又不得不假設一個問題。如果陸言不是因爲誤會陸行要放火燒死我,最後不惜爲了保護我,徹底打擊陸行的勢力。他們兩兄弟還會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這麼說來,在陸言和陸行兩個人的矛盾中,說夏麗菁是罪魁禍首一點都不冤枉她。
“你既然這麼聰明,不如說說看,你還猜到了什麼。索性一次性說清楚。免得你到了陰曹地府都還是個糊塗鬼。”夏麗菁涼涼地笑了笑,將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拿了出來。
“夏麗菁?你要做什麼?你瘋了嗎?”我瞪大眼,看着她手裡的刀。
她將亮晃晃地刀尖對着我,笑的殘忍嗜血,“你捅了陸言那一刀的時候,我就恨不得在你身上捅個十個八個的。陸言心胸寬大,他原諒了你,我可不。我這個人最是睚眥必報。欠我的,我都要十倍百倍的要回來。”
我絲毫不懷疑夏麗菁是來真的。
她眼中的瘋狂,和她對我的仇恨,都讓我心裡發毛,瞳孔縮了縮。
我冷眼瞪着夏麗菁:“夏麗菁,你真覺得殺人是最痛快的事情了嗎?你想想陸言。他就是在逃的殺人犯。你也想過那樣的日子嗎?你就是無所謂,你也要爲你兒子考慮。他還那麼小。你忍心爲了報復我,和他骨肉分離嗎?”
“你當我傻嗎?呵呵……我殺了你,自然會有人替我背鍋。就像陸夫人殺了你媽,不也活得好好的,多姿多彩。”
雖然我很確定是陸夫人所爲,但那都是我的猜測,如陸言說的那樣沒證據的事情,沒有意義。
可眼下,夏麗菁無心的一句話卻證實了我的推測。可惜我身上沒有錄音筆,不能把她說的話錄下來作爲證據。
我目視着夏麗菁,儘可能地套出她更多的話,“陸夫人之所以逍遙法外,是因爲陸言。陸言要包庇她,最後選擇了陸行背鍋,一石二鳥,既保護了他媽,又解決了他最恨的陸行。
可你要殺了我。陸言只會上天入地地找到你,把你挫骨揚灰,爲我報仇。你怎麼可能和陸夫人一樣?
再說,你栽贓陸行一次還行,幾次都想栽贓給他,你真當他是吃素的,那麼好被你利用和拿捏?”
夏麗菁無所謂地笑了笑,緩緩走上來,拿刀子抵着我臉蛋,然後緩緩移到我脖子上。
她面帶笑意,眼裡全是對我的恨意,“我敢把你綁這裡來,就肯定有我脫身的辦法。我現在有傷在身,剛出院,一直都在療養,誰會想到我會把你綁過來?陸行幾天前纔出現酒店,把我打了一頓。現在你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用我故意陷害,所有人都只會想到是他乾的。
只要你死了,時間久了,陸言自然而然地會收心,回到我身邊。他會知道,只有我纔是無條件站在他身邊的人。”
我看着冰冷的刀口,沒敢亂動,只睨了一眼亮晃晃的刀子,上面映出我的臉,我能看見自己臉上的指甲印,還有血跡。
我不知道死亡距離自己有多近,但不想讓她看笑話,只冷笑說,“你跟陸言早就過去了,你執着不放手,是你的事情。你的不痛快都是你自找的。陸言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你了。你現在這樣沒臉沒皮的糾纏他,只會讓他對你最初的那麼一點初戀的美好感覺都破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