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聽見沈英嵋的驚呼聲,她在那打口哨,似乎要制止尋梅的瘋狂衝刺。但我買尋梅的時候,領我們看馬的經理就說了這匹馬剛剛買回來,還麼有馴化完全。
所以這一會兒,沈英嵋根本控制不住它的情緒。
我努力地往後跑,幾乎感覺到後面有風在追着我跑,噠噠的馬蹄隨時會在下一秒踩上我的背。我甚至能驚恐誇張到能感覺到馬鼻子裡的氣流都吹在我身上了。
“救命!”我呼喚着,跑的飛快。
此時,正在比賽的陸言目睹了這一幕,直接馴馬,翻閱過高高的圍欄障礙,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朝我這邊跑來,在我的不遠處勒住馬繮繩,一聲籲後馬蹄止住。
他身形高大,揹着落日的光芒,就好像一個將軍威風凜凜又光芒四射。
他看着我,伸出寬厚有力的大手。
我看着他,無比信賴的伸出手,把自己交給了他。
他側過腰身,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托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帶上了他的馬背。
我的屁股還沒有挨着馬背,尋梅就衝撞了過來,幾乎擦着我的腿,從我剛剛站定的地方跑過。此時馬場的工作人員已經出動了好幾個,守在前面等着制服住它。
局勢基本已經在控制之中了。我坐在馬背上,雙手摟着陸言的腰,驚魂未定。
而此時,沈英嵋和袁傑都紛紛朝江採菱那邊跑了過去,大喊,“不好,叫救護車!快!”
聽見他們那邊吵雜聲一片,我拽了拽陸言的袖子,讓他去看看。
陸言調轉馬頭,帶着我去查看情況。
此時,袁傑蹲在她身邊,半摟着她,神情焦急,“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血?”
沈英嵋是女人,只一眼,就看的出江採菱下、半身流出來這麼多血是什麼原因。
我看着她面色慘白,額頭都是虛汗,心裡也是焦急萬分。她這時候流的血可比我那天流的血都要猛的多。才一會兒就已經溼了半條褲子。
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妹妹,但到底是我的親妹妹。這時候出了意外,我也顧不得平時和她的那些小矛盾,連忙喊,“不行了。不要等救護車了。我們自己開車送去,還快一點。她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不用怕二次傷害。”
袁傑似乎被點醒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朝停車場那邊狂奔。
原本是一次私人聚會,誰知道竟出了這樣意外。等我們趕到醫院,看着江採菱被推進手術室,留在外面的人都是方寸大亂。
尤其是袁傑,在得知江採菱是流產大出血的消息後,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對了。手術室大門剛關上,他就一拳頭朝陸言打了過去,“你混蛋!你和聞靜吵架歸吵架,幹嘛要要去招惹她?她是聞靜的表妹,你明知道我對她有意思,你怎麼可以的動她?”
陸言沒有躲開,生生站在原處捱了他這一拳頭。
我看見他嘴角都出血了,瞬間跑上去,把他拽開,“你傻啊,不知道躲嗎?”
陸言拿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撫,然後看向袁傑,“那天晚上,我沒有照顧好她。害她出了事情。這一點,我有負於你的囑託。所以這一下,是我該受的。但孩子不是我的。這一點要和你說明。”
沈英嵋聽得稀裡糊塗的,眉毛都要打架了,鬱悶道,“哎呦我去。我說你們四個人怎麼回事啊。林越才和陸言幹架,還沒有和好呢。袁傑怎麼又湊上來了?這麼想散夥啊?一個個都要三十歲的人了,做事別那麼魯莽,行不行?”
或許是袁傑一拳頭下去,泄了不少恨,也或許是陸言澄清了事實,總之他們兩個人到底也沒有繼續任由矛盾擴大。各自一南一北的靠着兩面牆,靜等手術的消息。
半個小時後,江飛鴻夫婦也詢問趕了過來。
江飛鴻瞪了我一眼,似乎責怪我沒有照顧好妹妹,然後就問陸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着舅媽急紅的眼睛,心也一軟,不由安慰道,“舅媽,你放心吧。採菱送治及時,不會有大礙的。”
舅媽頓了頓,拉着我走到邊上,問,“靜靜。這是怎麼回事啊。採菱……怎麼會懷孕呢?”
這個事情是江採菱的私事,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說出來。她打算說謊欺騙父母還是實話實話,都應該是她醒過來後自己親口、交代。所以我搖了搖頭,假裝不知道。
但我卻不知道舅媽竟然誤會了孩子是陸言的,直接和我說,“靜靜,我知道你和陸言那孩子走的也很近。但是,你看採菱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又懷了孩子。雖然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哎……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不要追究她和陸言在一起的事情了。再說,你們結婚也不過是爲了平息那次競選會上的一些不是謠言。現在既然過去這麼久了。要不,你就別和你妹爭了。成全你妹和陸言兩個人。你這個當姐姐的好,舅媽和舅舅不會忘記的。”
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我卻聽見這麼搞笑的要求,說真的,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對她的失望,讓我的心越來越冷,連對手術室裡生死未卜的妹妹的擔憂都沒有了。
“舅媽。你也說了。叫我不要追究她和陸言。你爲什麼要用追究?”我看着舅媽的表情,一字一句說,“你也覺得她這樣搶姐姐的男人行爲是不對的。是不是?”
舅媽微微有些心虛,卻還是說,“雖然有不對。但一個巴掌拍不響啊。陸言如果對你妹妹沒意思。怎麼會三番兩次來家裡找你妹妹出去玩?”
“是啊。所以我也想問一問。既然你們知道陸言是我男人,和我結婚了。爲什麼會默許自己的女兒和你們侄女的丈夫這麼密切的接觸?”我看着人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舅媽,痛惜道,“你該慶幸,現在她肚子裡的那孩子不是陸言的。不然,我會不會瘋狂到一把火燒了江家,和你們同歸於盡,我都不知道。”
“什麼?”舅媽的表情一僵,整個人都呆了,“不是陸言的?那是誰的?”
我閉上眼,終究沒捨得用最殘忍的真相就打擊報復她的偏心。
而這個時候,袁傑的聲音突然響起,“伯父,伯母,對不起。是我的錯。沒有做好措施,更沒有及時發現她懷有身孕,還帶她去馬場玩。纔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我猛然睜開眼,不敢相信這個時候袁傑會站出來,背下這個鍋。
江飛鴻也聽見,扭頭看向袁傑,“你是誰?”
袁傑鄭重道,“我叫袁傑,是採菱的男朋友。最近剛剛交往,本打算下個月再來拜訪你們的。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可我看舅舅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袁傑的這番說辭,只能糊弄舅媽。要騙過舅舅是不太可能的。只是他沒有詳細追問,估計也是不想把話說的太透了,讓江採菱丟了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醫生就出來了。
“病人的血止住了,也沒有生命危險。但子宮受傷嚴重,以後再孕的可能性有些低。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只要好好療養,以後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醫生的話語一出,我舅媽就當場昏了過去。
我舅舅終於按耐不住他的脾氣,一巴掌打在我臉上,“說,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嫉妒採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毒害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