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命運之子的要求（二合一）
燃燒着旺盛火焰的壁爐內不斷傳出陣陣熱浪，附帶着的光芒將臨近的沙發，以及沙發前一片棕色木地板籠罩的滿是明黃溫暖的顏色。
沙發布料柔軟，樣式是單人的，但是有三個，以半弧形擺放在這裡，搭配起來的格調顯得頗爲悠閒。
不過現在唯有梅倫坐在最中間，正對着壁爐的那座上。
兩位銀髮少女，似乎更習慣於盤腿坐在地板上，靠近火焰的地方。
之前梅倫見到這種情形時，還有心思琢磨她們好像很喜歡火焰。不過此刻，梅倫已經無暇理會其他了。
在他的腦海中，正有一篇禱文不斷被完善當中。
這篇禱文來自於真理教徒們，是他們臨死前通常會默誦的祈禱文章。
只是在梅倫出現之前，教徒們以此祈禱時從未有什麼特殊效果，所以並不受重視。
直到黑夜教會的上帝之手凱撒重傷垂死之際遭遇命運眷顧，一舉突破至人間聖徒境界，禱文這才變得極爲特殊了起來。
在思索主神空間一事時，梅倫發現了這篇禱文的存在，並且交給有着足夠宗教知識儲備的莉迪亞修女去改良鑽研，她也的確鑽研出了一些成果。
但這只是讓禱文對接祈禱者的某種“限制”，變得更爲寬鬆罷了。
比如說，原本只有心中存在相應信仰的真理教徒祈禱，纔會讓梅倫有所感應，這種感覺還非常微弱，除了在現實裡見過他的人之外，別的教徒就算再虔誠，也無法與之進行聯絡。
被改良後的禱文仍舊免不了這種微弱效果，但受衆卻不只限於真理教徒了。
考慮到在禱文被改良之前，已經有凱撒這位非真理教徒的存在成功過類似的情形，所以這種改良並不算是什麼大進展。
但身爲改良者的莉迪亞做到這件事時，其實沒用多長時間，在梅倫提出一些要求後，她已經有了下一版本的改良思路。
只不過這件事還沒開始，就被悄然中斷了——兩人的注意力，被時空穿梭的現象給吸引了過去。
改良禱文一事原本也不算很着急，梅倫本想着，等兩人探索穿梭時空這一行動穩定下來之後，再考慮接着改良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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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隨着他的思維進入特殊狀態，這件事反而一躍而出。
“制定”好研究方向後，往昔魔藥學教授以及聖騎士的記憶傳承中，不斷有一些知識被他本能似的篩選出來，繼而配合這篇禱文，在一種非常奇妙的能量作用下，開始混合演變。
奇妙的能量類似於果子中那種心想事成的效果，讓本來沒有足夠知識儲備的梅倫，腦海中接連浮現出一些能夠配合演變的陌生知識。
這些知識的出現倒也並非憑空誕生，而是根據他原本就掌握了的，但並不精通或只是粗布涉獵的記憶來補足編造。
整個過程非常奇妙，幾秒鐘的思維運轉，似乎都能比得上常人一整年時間所能造成的成果。
然而這種情況儘管會讓進展變得肉眼可見，但腦細胞卻彷彿已經沸騰了一般，讓梅倫感覺自己的頭部出現有陣陣腫脹感，甚至逐漸有要爆炸似的感覺。
如果是正常狀態遭遇這種事，他這狀態不僅根本維持不長，恐怕會對身體本身造成什麼難以逆轉的透支傷害。
不過此時，在那“血橙”的作用下，一股“治療”能量始終纏繞摻雜在其中，不至於讓事情變得難以掌控。
梅倫因此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能夠將全部心思放在禱文上面。
“兄長這是在做什麼？”
腦海中的一切如同萬千時光飛速流逝一般，情況極其的複雜多變，表面上，梅倫只不過吃了幾口果肉，就突然一動不動的怔在當場了。
旁邊正爲他之前的批評而有些沮喪的一號，以及始終在盯着梅倫手裡剩下橙子的希爾薇，沒多久就發現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太好吃了吧？”
盤坐在壁爐前的希爾薇仍舊難掩不捨地說道：“昨天真該讓你也嚐嚐這紅色橙子的味道，兄長吃過後，你肯定就吃不到了。”
她們體質特殊，吃水果只是吃水果，能夠感覺到相應的口感，水果中的功效卻不會對她們起作用。
所以一時間，兩人倒是根本不清楚，梅倫現在正經歷着什麼。
但多次的教導，已經讓梅倫在這兩個傻白甜面前初步樹立起了威嚴，所以在希爾薇擡手在梅倫眼前空氣中晃了晃，並沒有獲得迴應後，她們就決定暫時不去打攪了。
謹慎起見，兩位少女甚至翹着腳尖，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壁爐區域。
“梅倫兄長可不是吝嗇的人。”
白嫩赤足踩着樓梯走向二樓時，一號還在爲心中敬愛的兄長開口辯解，並順便用一種很無奈的目光看着身旁性格小氣的希爾薇。
“但它們實在太好吃了啊。”
希爾薇同樣沒穿鞋，一雙相比之下更爲嬌小的腳丫踩在木質拋光樓梯上，留下一道道朦朧可愛的體溫腳印，腳步看起來有些歡快，語氣卻是悶悶不樂的。
“就像你一樣，抱起來特別舒服，所以那天晚上兄長抱起來就不肯撒手了。”
說到這裡，她抿了抿嘴，小臉難過地道：“你看着吧，上次嘗過這種滋味了，今天晚上兄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瞎說什麼呢。”
一號聞言臉蛋一紅。
雖然身爲丈夫，但她在這方面，似乎比當妻子的希爾薇要更敏感一些。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號對此卻並不抗拒。
想到上次睡覺前被兄長抱在懷裡時的感覺，她甚至莫名對晚上有了一些期待。
“不過看樣子，兄長今天沒空閒幫我們清理泉水了。”
希爾薇對於身旁丈夫在想什麼一無所知，她還在自顧自地哀嘆，“早知道啊，我們應該晚點把那些紅色橙子拿出來的。”
“沒關係，這事也不用着急。”
一號低聲迴應，雖然有些心不在焉，語氣卻極爲篤定，“兄長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幫助我們。”
……
時空的法則奇妙莫測，縱然能夠直接參與進來，梅倫也完全沒什麼頭緒捋順某些規律。
但就如同他之前想過的那樣，在他進入到這最初的天國中時，現實裡的一切，是“放慢了的”，彷彿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般，只是效果沒這麼誇張。
不過就算是這樣，兩處時間節點的不同步，也給他帶來了很多的便利。
然而，這種情況在他腦海中逐步完善那篇禱文時，卻發生了變化——現實中，相對而言放慢了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快，最終竟完全同步一致了起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過去蔓延而出，延伸至未來，將兩處時間節點拉扯牽連的更爲緊密。
這情形註定會引發某種未知的後果。
但現在，就連梅倫這個當事人本身，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現實中的人們，就更加不清楚了。
此時，北方帝國邊界的一處小鎮內。
刺骨的寒風從鎮外冰原深處吹來，陣陣如霜般的雪粒被風裹挾着，不斷拍打在一羣行人的臉上，不時惹來他們些許低聲叫罵鬼天氣的聲音。
頭頂太陽光很強烈，道路上卻沒有別的額外的行人。
倒是街道兩側的建築當中，有着諸多目光，在靜靜注視着這羣真理教徒，恐懼、好奇、審視、驚詫……
各種各樣的情緒在陰暗角落裡滋生，代表着的是，這些旁觀者的成分並不單純。
然而此刻，就算察覺到了這點，近百人的隊伍，也沒誰因此而動容。
或者說，他們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放在周圍那些心懷叵測的旁觀者身上。
“必然是命運之子庇佑，我們才能逃過一劫。”
並不打算在這處小鎮逗留，所以真理教徒們的腳步始終在趕路，不過他們口中的瑣碎交談卻一直在持續着，並不忌諱被別人聽了去。
“可是，那羣敵人是誰？”
“管他們是誰，總之他們沒佔到便宜。”
“我好像老了十多歲，媽的，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沒記錯的話，我們正在執行什麼計劃？”
“……”
“……”
“也許這就是神蹟吧。”
隊伍拖拖拉拉，走在街道上顯得很長，當先的是一頭紅髮的凱撒，他身旁還有另外一個紅頭髮青年，手裡拎着一個幽藍色的“燈”，正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圍環境。
“神秘莫測，無法琢磨，甚至不能理解。”
凱撒並不理會周圍的情況，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撫摸着自己後腦勺上幾縷新增的白髮。
記憶似乎出了差錯。
捉到邪神祭品後，他與古德里安帶着一羣真理教徒抵達了帝國邊境，卻察覺到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想要找麻煩。
爲了弄清楚這羣人到底是誰，兩人商量着來了一場陽謀，由他的族人，也就是身旁這位青年牢牢抓住祭品，而他與古德里安假裝被調虎離山。
一切原本應該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只是後面的事情，就超出掌控了。
到底是哪超出了掌控，凱撒其實說不清楚。
他只知道，己方隊伍沒有死傷，敵人也沒有，但雙方卻又一同“受了重傷”，生命氣息普遍暗淡。
然後，時間是對不上的。
開戰時，應該是午夜，結果“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黎明十分！
最特殊的是，本應該進行一番激烈進攻的襲擊者們，纔剛剛擺開陣仗，竟然就莫名撤退了……
一切種種顯得極爲詭異，凱撒對此很迷茫——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他這個級別的人身上，可除了迷茫之外，現在他說出不什麼別的形容來。
更讓他感到迷惑不解的是，他記不得領隊的另一人古德里安，此時去了哪裡。
“似乎是去跟蹤那些敵人去了？”
凱撒對此很不確定。
敵人莫名撤退，自己人跟着去調查，這應該是很正常的舉措，也不難想象的出。
但他總感覺，事情並非如此。
可不是去調查，又是去做什麼？
他想不通，也記不起來某些事情，昨晚的種種如同一場夢一樣，夢中感覺非常真實，可醒來後，記憶卻變得朦朧晦澀，大部分細節被遺忘了。
“好像有教會的人在附近，凱撒大人。”
突然有人來彙報消息，打斷了凱撒腦海中的思緒，他應了一聲後，目光掃視周圍，很順利的就看見了目標所在。
那是一個面容粗糙，假裝成路邊魚販的中年男人，此時正低頭在攤位前刮魚鱗，偶爾擡眼看來，表現出適當的，如同其他路人一般對真理教徒們的好奇心。
“夜鶯的人啊。”
凱撒見此暗歎。
身爲黑夜教會中聖教軍副軍團長，他和教宗的關係其實很密切，但這指的卻是上一任教宗。
在他爲了命運的信仰而忙着抓捕祭品時，教會內出現了意外，導致教宗被迫退位。
新的教宗他雖然也認識，但也只限於認識罷了，會有什麼想法，凱撒完全猜不出來。
但看此時這派遣人手來盯着自己的模樣，就足以表明一些東西了。
“實在不行，就殺了他吧。”
凱撒心想。
他皈依原初真理教這件事只有真理教的一些高層知道，外人儘管瞭解他受到了命運的眷顧而獲得了偌大好處，但並不清楚這種眷顧已經讓他成爲了命運的狂信徒。
所以身爲黑夜教會領導者之一的他儘管參與到了這次獻祭當中，但大部分人，只是以爲他在還人情罷了。
畢竟正常人很難想象，以凱撒這種背景的人，會改換門庭，變更信仰。
凱撒本身也沒想現在就光明正大的投入到命運之子的懷抱中去。
因爲他覺得，維持目前的身份，對原初真理教而言更有益處。
他甚至有考慮，自己篡位成爲教宗，這樣就可以將規模龐大的黑夜教會，暗暗發展成一支能夠受命運之子調遣的力量。
只是，考慮到黑夜教會內有一些他也弄不清楚的神秘之處，所以他的這種想法，目前還只限於想法。
但如果說，教會想要開始針對他，那麼這想法縱然再不成熟，也必須要有展開細想的空間了……
“就從調查那些黑騎士開始吧，不能太沖動。”
收回觀察魚販的視線時，凱撒暗暗有了決斷。
身着黑色盔甲，詭異而又強大的騎士，這是黑夜教會中讓他弄不清楚的神秘之一。
他原本只是在偶然中瞭解到有這種人的存在，雖然好奇，但好奇心不大。
可自從受到命運眷顧之後，他就和命運之子有了某種奇妙的聯繫。
這種聯繫無法讓他和命運之子進行溝通，卻能讓他隱約感受到，命運之子需要的是什麼。
弄清楚那些黑騎士的底細，就是祂的需要之一。
這很難，因爲教會中，並沒有相應的記載存在，黑騎士，似乎是唯有教宗纔有資格瞭解的某種隱秘。
但這又並不是太難，或者說，在眼下，不算太難。
因爲現在，舊的教宗剛剛退位，可是還沒離開他的視野範圍呢……
將祭品安然押送到帝國境內後，以凱撒的身份，也該功成身退了，於是他開始考慮，接下來應該去見自己那位老友。
不過這想法誕生沒多久，就被其他念頭給打斷了。
念頭並不是單純的思緒，而是一股很獨特的記憶莫名涌現，但並非來自於凱撒本身。
他的表情因此一愣，繼而狂喜，緊接着卻又眉頭微蹙，開始爲難了起來。
“在黑夜教會內推廣一篇禱文？最好讓那些黑騎士也讀到？”
凱撒心中有所疑惑。
偉大的命運之子，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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