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聽見門口敲門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醒了，睜開眼問戰熠陽：“你聽見了麼？”
“嗯。”戰熠陽其實也醒了，醒的比許榮榮早，但他沒理會門口敲門的聲音，反倒是躺在那裡一直聽敲門的聲音。
戰熠陽答應許榮榮就起來了，走去門口問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覺，又要幹什麼啊，你們到底是有完沒完了？”
許榮榮以爲是雲倚傲回來了，心裡想着，你回來你去找戰安然去，不開門你還不會撬開麼，你來我這裡有什麼用。
戰安然就跟一塊木頭似的，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有她後悔的那一天，什麼時候想明白就知道了。
年少時候不懂事，長大了還不懂事，孩子一羣都長那麼大了，真沒想到還是那個德行。
許榮榮也不再說了，就好像是飛兒說的那樣，是夫妻斷不了，不是夫妻聚不來。
日子平平淡淡固然是好，但久了也就少了激情，鬧一鬧反倒是好事。
許榮榮也覺得是這個意思，也就懶得去管了。
爲了這事，許榮榮還真就不管了。
但許榮榮沒想到，這大半夜的雲倚傲又回來了。
結果開了門這麼一看，眼前的兩個人，頓時愣住了。
看見蔣琪琪還不是最震驚的，主要是看見小文站在她面前，這纔是叫她最震驚的。
這大半夜的……
許榮榮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回頭看了一眼戰熠陽，聲音有些沙啞：“熠陽。”
戰熠陽其實根本沒有睜開眼睛，他晚上躺下就不願意起來，睜開眼睛更加的不願意，許榮榮下去也沒把燈打開，反而是把牀頭的兩盞燈打開了，這麼做也是擔心燈光刺激眼睛，戰熠陽畢竟晚上不願意起來。
聽見許榮榮叫他，戰熠陽才睜了睜眼睛，看到門口的人也很意外，之後從牀上坐了起來。
許榮榮轉身過去，看着小文站的筆直，低頭看了看小文的腿：“這不是做夢吧？”
“我好了，奶奶。”小文說着笑了笑，許榮榮看他愣了一下，跟着去看一旁的蔣琪琪，哭的眼睛都腫了。
許榮榮這才明白過來，讓開了身子，朝着房間裡面說：“進來吧，這麼晚了還過來了，不是爲了這事吧？”
許榮榮這麼問，戰熠陽也披上了衣服，小文確實是自己走着進來的。
許榮榮坐下了一直盯着小文看，小文在蔣琪琪的攙扶下跟着坐下。
“我和琪琪是來說婚紗的事情的，我們不想鋪張浪費，想節儉一點。”小文的要求不過分，許榮榮看了一眼時間，心裡卻嘀咕，就爲了這件事情？
“大半夜的，你們是不是高興的過頭了，就爲了這件事就過來說？”許榮榮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小文嗯了一聲，緊跟着說：“也不全是，還有一些事情。”
“那就一塊說了吧，別說話大喘氣似的。”許榮榮說完小文看了一眼蔣琪琪，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首飾和衣服買回來了，許榮榮說是當作蔣琪琪的嫁妝，蔣琪琪也沒什麼家裡的人了，這樣做小文也沒有意見。
但是婚紗照他們不打算去拍了，戰家應該可以解決這件事情，這是第一件，第二件就是不打算在這邊拍婚紗照了，他們打算買一件滿意的婚紗，去鄉下拍婚紗照，這樣可以省一筆錢，省下來的錢先不說做什麼，但是不想在婚紗上面浪費。
第三件是不打算買車了，家裡的車太多了，隨便給他們一輛就可以了，不給也可以，他們也確實沒打算開車。
第四件是不買房子了，至於錢之類的，也不打算要了，那些首飾已經夠多了，所以錢也不打算要了。
許榮榮聽了半天，就說了一句話：“你這是伸手打我的臉呢？”
“我們不是，只是覺得那些錢浪費在沒必要的地方，很可惜。”小文不給蔣琪琪說話的機會，他是男人，他應該承擔這些。
許榮榮看了一會，半天才說：“就爲了這件事情，就找到我這裡來了，你說你們這兩個孩子，也不看看時候，我都多大年紀了，沒有你們那麼多的精力，好不容易睡一會，還給你們吵醒了。
你們不要就不要了，我還能逼着你們要麼，真是的。
同樣都是一起長大的，做人的區別這麼大，你們沒看見小景，就不能跟他學學，他是恨不得錢堆成山，一要就是那麼多，多少我都不記得了。
你們到是好，給那麼一點點，就嫌棄多了。
不要就不要，以後也別跟我提，提了也沒有，都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大半夜的不睡覺，折騰人！”
許榮榮這算是答應了，蔣琪琪臉上總算是露出笑模樣了。
許榮榮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行了，別笑了，走吧，再過一會也不用睡了，天都亮了，以後別三更半夜的到別人屋子裡來，你們年輕不睡，做點別的事情，別沒事找別人麻煩。”
許榮榮嘴上這麼說，但那眼睛裡面卻是精光閃閃的，哪有睡覺的樣子。
蔣琪琪扶着小文起來，慢條斯理的和小文去了外面，門關上了許榮榮對着門口發呆，就跟坐了一場夢似的，都有些不真實，這人說好就好了，你說奇不奇怪。
回頭許榮榮去躺下，就怎麼都睡不着了，感嘆起世間的無常變化。
“你說，是不是紀凡逸和葉子在天有靈，保護着小景和小文呢？”要不怎麼說好就好了。
戰熠陽反說：“人死如燈滅，沒有保不保佑。”
許榮榮就不愛聽這些，還說了一句：“你可真掃興，我不過是說說，你就不會敷衍我一下，沒意思。”
說完許榮榮一旁眯着去了，結果沒過多久就睡着了，反倒是戰熠陽望着窗外的月光靜靜的發呆。
已經十幾年了，紀凡逸都死了十幾年了，骨灰都腐朽了，更別說是靈魂了，哪裡來的天堂和地獄，不過是騙人的罷了。
也只有女人喜歡這些，只不過，人生太短，如果真的有天堂地獄或許是好事。
一覺醒來，小文從樓上自己走下來的，後面跟着蔣琪琪，而樓下除了許榮榮和戰熠陽不那麼吃驚，其他的人無不是吃驚意外的，畢竟說好就好了，這也太不尋常了。
只不過小文確實好了，大家也就不在討論這個問題了，反而是昨天晚上戰安然一晚上沒回來，家裡甚至是連戰安然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許榮榮坐在沙發上面，打了幾次電話給戰安然了，就是沒有人接。
昨晚許榮榮也沒在家裡吃飯，她和蔣琪琪在外面吃了飯回來了，等他們回來都晚上八點了，再說話什麼的，那都到十點了回去睡覺，誰還有功夫問戰安然怎麼沒出來，難道要給她這個老太婆出來請按麼。
結果，人就一晚上沒回來。
雲倚傲不在家裡，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爲了那麼一點破事，還沒完沒了了，出去了不回來也就算了，竟然連句話都不說，電話打了幾個了也不回一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許榮榮要是不顧及顏面，早就給伍靈秀打電話了，但這事情鬧得是她女兒，她拉不下來臉。
本來她打算過去這兩天看看怎麼回事，雲倚傲到底是個男人，以許榮榮的瞭解，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回來了。
雲倚傲最離不開的就是女兒戰安然，這都是誰都知道的那點事情。
可結果雲倚傲出去一天，女兒戰安然就不見了，雲倚傲回頭要是問起來，怎麼回事？
許榮榮這個生氣，打電話也不接，人上哪裡去了。
聯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許榮榮是怕什麼來什麼，回頭要是在說跟那個楊辰見面去了，怎麼辦？
許榮榮打電話打了十幾個了，戰安然的電話就是沒人接聽，後來蔣琪琪去樓上看了一眼，手機沒帶，留在牀上了。
把許榮榮給氣的臉都一陣陣的白了。
“不管了，愛去哪裡去哪裡，我就不相信了，還能跑的出地球去？”許榮榮一生氣不管這事了，乾脆帶着蔣琪琪出門去了。
不是說婚紗照不拍那麼貴的了麼，總要去一趟，和他們說一聲，二十萬也是錢，多少要退回來一點吧。
結果許榮榮去到那邊人家說了：“老太太，不是我們不給你退，你說你沒錢你就別來，你說你把訂金都給了，現在又來說這些，您覺得有意思麼？我們是丸子還是羊肉卷，看見我們就開涮！”
許榮榮給氣的，昨天還沒有這樣說話呢，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瞧着人，許榮榮笑了：“你們經理呢，叫經理過來，我不和你說，我有錢沒錢是我的事，你別狗眼看人低，眼睛長在頭頂上去了，一個月你也就是幾千塊錢，犯不着這麼擠兌我，我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沒見過，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
“呦，我說老太太，您這是嚇唬誰呢，經理怎麼了，經理沒來，有事我說了就算。”
接待也是窮橫，看着能有三十左右歲，年紀上不擔什麼事，描眉畫眼的就是爲了遮蓋一點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皺紋。
許榮榮一開始想一個孩子，不跟她一般見識，後來越聽越不痛快，這纔給戰天翼打了一個電話，把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榮榮當時就說了，我是沒本事，一個窮老太太，我是沒有錢，我是變卦了，可我這不是和你問問，好說好商量麼，我也沒說錢都要回來，你怎麼要擠兌死我才行？
誰家的孩子，你就這麼沒教養，你爹媽是怎麼教育你的，他們要是不會教育，我叫人過來好好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