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亂猜想,關我什麼事?我根本就沒有過這種想法。”姜鹿溪看到程行發來的大段文字後抿了抿嘴,然後打字回道。
“好好好,那是我亂猜想了。”程行笑着回道。
“別回我消息了,既然你在袁教授家吃飯,袁教授家裡的人又給你做了那麼一大桌子菜,你就別再看手機了,這樣一直看手機會很不禮貌的。”姜鹿溪打字回道。
其實姜鹿溪也是想利用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間多跟程行聊會兒天的。
因爲自上次從安城回來之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跟程行聊天的時間變少了。
她也明白,因爲程行不想過多打擾自己的原因,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會找自己聊天,而自己現在確實得以賺錢還錢爲主,所以也沒多少時間找他聊天。
每天除了晚上依舊必須會互道的晚安之外。
就只有自己中午在食堂吃飯的這一頓,可以邊吃飯,邊跟程行聊會兒天。
只是今天不行,程行去袁老教授家吃飯,他要是一直玩手機看手機,就會讓人家覺得很沒禮貌了,而這個袁老教授在國內文學界的地位很高,是能幫得上程行的。
所以姜鹿溪自然不想讓程行因爲跟自己聊天這點雞毛大的小事,讓人家不高興。
“好,那就不聊了。”程行笑着打字回道。
“笑的那麼高興,又在跟你那個高中時候的女同學聊天呢?”袁行明笑着問道。
其實姜鹿溪沒有跟袁老在一起相處過,所以她不知道,其實袁老是個很大度很不拘小節的人,所以程行纔會在這種場合肆無忌憚的用手機跟姜鹿溪聊天。
程行這幾個月來也不是第一次來袁行明家了,他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因爲對於程行來說,袁老教授確實知識淵博,程行有許多不懂的問題,袁老都能給其解惑,程行程行便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而對於程行,袁行明也極其喜愛,所以他每一次來,袁行明都很歡迎,所以漸漸地,程行來這裡都快跟自己家一樣了。
若不是知對面是什麼樣性格的人。
程行斷不會真在人家的飯桌上去很沒禮貌的玩手機。
“是。”程行點頭笑道。
“程行,我倒是很想知道,能讓你那麼喜歡的女孩兒,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兒,如果有機會,一定得帶到這來讓我們瞧瞧。”袁行明的孫女兒袁璐說道。
這袁璐今年三十四歲,也在浙大教書,是浙大中文系的副教授。
袁璐的丈夫也是浙大文學系的教授,不過他丈夫的專業是西方文學。
袁璐之所以跟袁行明一起住的原因,是因爲袁璐的父母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她的丈夫算是倒插門,算是入贅到袁家的。
“我看是不是比秦念那小妮子還要好,我可是聽說了,秦念那小丫頭跟你表白被你給拒絕了。”袁璐笑道。
秦念也是浙大中文系的,而且秦念在中文系的成績很好,所以袁璐是很喜歡這個學生的,因此秦念追程行,卻被程行拒絕這件事情,袁璐也是聽說了的。
可莫要覺得身爲教授身爲老師就不喜歡八卦。
她們這些學院的老師教授,平時也是喜歡聽學校學生們的八卦的。
而袁璐對秦念又多有關注,她自然就知道了。
不過袁璐心底倒是有些替秦念打抱不平的。
秦念要才華有才華,要像貌有相貌,她大一剛進校的時候,在浙大就不知道被多少學生追,結果都不假以顏色,此時喜歡上程行,程行怎麼會不同意了?
袁璐並不覺得程行這個心心念唸的高中女同學能比得上秦念。
安城那種地方的高中,即便是市裡最好的高中,能出現一個程行這樣的學生就已經是個例外,怎麼還可能出現一個能比得上秦念這樣的女生。
不過愛情這東西,確實得看緣分的。
“還好,雖然比秦念優秀一些,但也沒優秀多少。”程行笑着說道。
這秦念跟袁璐的關係不錯,程行自然不好在她面前多誇自己的女朋友。
只是袁璐一聽,卻是覺得程行是在故意擡高她在老家認識的這個女孩兒了。
不過袁璐也只是笑笑,並未多言。
“小行,既然飯菜都做好了,那我們就先,等吃過了,你把你那本要出的文集拿給我看看。”袁行明說道。
所謂的文集,就是之前安城文藝出版社的總編找到程行,要跟程行商量出一本散文集,當時程行想的是自己出不了,因爲從2010年到現在他所寫的散文並不多,並不能夠直接做一本散文集出來,最後程行聽了姜鹿溪的建議,散文集做不了,文集倒是可以,這兩年程行加上散文作文以及所做的詩詞,這些加在一起,倒是可以出一本文集,最後安城文藝出版社那邊也覺得不錯,他們也覺得如果程行把之前那些佳作全集在一起出本文集,也絕對能夠賣的火爆。
這也是安城文藝出版社那邊沒辦法的事情。
其實跟散文集或者是文集相比,他們更想的是程行能夠再在今年寫一本新書出來,因爲程行此時的人氣正在巔峰,靠着兩部安城,他現在的人氣在國內文學界一時無兩,安城文藝出版社很想趁熱打鐵多讓程行寫幾本書。
但是別說幾本了,程行現在一本都不想寫了。
他今年甚至沒有一本書要上市。
即將要上市的人物傳記還是手寫的,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夠寫出來呢。
而且相比於虛構類的青春小說,這種人物傳記根本沒有多大的市場,你要說寫那些名流千古的名人傳記也好,這程平哪裡有多少人記得啊!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安城文藝出版社便想出來了一個讓程行出個散文集的打算,不管如何,先出點作品,先把粉絲讀者留住一下。
與出版社那邊商量好之後,程行便把自己以前寫的覺得還不錯的東西收集了一下,準備在元旦那天將這本文集給發出去。
“行。”程行笑着點頭道:“正好讓袁老您給幫忙看看,指教指教。”
袁行明聞言後笑着搖了搖頭,他道:“你說要是在其它方面我可以指教指教你,在寫詩詞寫文章這方面,你是達者爲先,我可不敢指教你,還得向你請教呢。”
袁行明對程行最爲欣賞的就是其文章。
袁行明自問在寫文章上自己是不如他的,上次自己給他出的那個難題,他雖然自己也能續上幾句出來,但要是論到妙論到絕,是絕對不如程行那幾句的。
而且程行當時還是脫口而出回答上來的。
這份才情,可不是誰都能比的。
“袁老謙虛了。”程行笑道。
下午,程行將自己初定的作品拿給袁行明看了下。
袁行明對上面的作品都很滿意,事實上程行選的這些作品,袁行明這段時間也都從別的地方一一看過,不得不說,都是上乘之作。
只是袁行明翻到最後,卻沒有看到程行續的李冶的那幾句。
“爲什麼沒有續李冶八至的那後四至?”袁行明不解地問道。
“袁老,那四至是續的李冶的八至,應該不能算是自己的作品。”程行道。
“怎麼不能算?那續的四至極妙,跟你這日升日落這首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甚至更好,如何不能添上去?這四至要添。”袁行明說道。
“行,那就把這四至也添上去。”程行笑道。
程行在袁行明家討論文集的這些作品的時候,姜鹿溪已經上完了下午的一堂大課,然後回到自習室繼續學習去了。
晚上的時候,她在食堂裡買了幾個包子,然後拿到自習室繼續邊吃邊做起了題,等在自習室的自習結束回到寢室的時候,她又開始繼續做起了大二的物理題。
明天學校裡有個大二的物理競賽,姜鹿溪想去試一試。
這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姜鹿溪每天的日常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天的物理競賽,姜鹿溪獲得了一等獎。
只是這個競賽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競賽。
競賽的獎金哪怕第一名也只有一千塊,而她想要還給程行的錢,連本帶利是三十萬,沒錯,姜鹿溪想要還給程行的錢,已經不是之前的二十萬了,加上姜鹿溪覺得沒有暗示把錢還給程行她自己加的利息,再加上程行這段時間又在她家裡幫她買的空調之類的東西,姜鹿溪已經將將要還給程行的錢增加到了三十萬。
第二天晚上,程行還是忍受不了姜鹿溪這般吃苦。
於是在她晚上一節大課下課之後,程行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喂?”程行問道。
“喂。”姜鹿溪道。
姜鹿溪此時剛出了教室的門。
冬天的燕京很冷。
她出了門,就感受到了呼嘯的北風。
於是她將自己的一隻手揣進了褲兜裡。
但是那隻拿着給程行打電話的手卻並沒有放進去。
因此被晚上的寒風吹着,很快就見了紅。
不只是手,她的臉也被風吹得變了紅。
但姜鹿溪一點都不以爲意,繼續慢慢地走着。
她不想走快,因爲要是走太快到了寢室,就不好給程行打電話了。
在宿舍裡像朱敏一樣當着別人的面跟人煲電話粥,姜鹿溪還是做不到的。
她更想在一個比較幽靜的空間裡去跟程行打電話。
而且最近因爲忙着學習。
再加上程行不想過多的打擾她。
兩人確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怎麼打過電話了。
其實有時候姜鹿溪很想給他打一個的。
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
而且還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程行這個電話,她確實是期待蠻久了的。
因此姜鹿溪沒有跟隨那些下了課去往寢室的大軍。
她而是鑽入了一個幽靜的小道中。
然後在這個春夏時翠綠盎然,但此時已經全都成了光禿禿的小道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沒有太多遮擋寒風的東西,她便成了遮擋寒風的那個人。
身體被寒風肆虐着,但姜鹿溪卻沒有去管。
事實上,這樣的寒風,在她早先的十多年裡,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事情。
因此,算不得什麼。
“冬天天冷,燕京的天氣比安城還要冷,晚上就別熬夜了。”程行道。
“沒熬夜啊!”姜鹿溪回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有沒有熬夜你自己清楚,反正從今晚開始,你必須一點之前就得睡覺,也必須得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時候才能起來。”程行語氣非常嚴肅地說道。
“哦。”姜鹿溪哦了一聲。
“別哦,能不能做到?”程行問道。
姜鹿溪沒吱聲。
“行,我不在身邊,你膽子變得挺肥了啊!你不答應也行,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好朋友也別做了,晚上的晚安也別說了,就當是從沒認識過。”程行語氣冰冷地說道。
程行必須得讓她答應,必須得讓她每天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而且也不能熬夜熬太久,起的太早,不然她的身體絕對吃不消。
“別,別啊!”姜鹿溪忽然從椅子上起來,她道:“我,我能做到。”
“別,別不做朋友。”她又說道。
“你答應了自然就不這樣。”程行道。
“我答應。”她道。
“行。”程行聞言總算是鬆了口氣。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就掛電話了,你最近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程行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我……”姜鹿溪聽着耳邊被掛掉的電話聲抿了抿嘴。
其實,她還想再多說一會兒話的。
姜鹿溪皺了皺鼻子,擡起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到了冬天的關係,連天上的明月都覺得冷了幾分。
姜鹿溪將手機放在兜裡。
然後這纔將自己那已經被凍紅的手一起放在兜裡。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走着,轉眼間就從12月初到了12月的中旬,甚至距離下旬都已經不遠了,這天是公曆的12月18,農曆的十一月初六。
這天,冷空氣來襲。
程行早上打開門上的窗簾,便看到窗外落起了小雪。
這天的杭城,冷的跟安城的冬天有的一拼了。
他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想看一看現在的杭城是多少度。
結果發現昨天給姜鹿溪說過晚安之後,自己就睡下了,因此忘了給手機充電了,現在手機已經開不開機了。
他用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然後去洗漱刷牙。
刷過牙洗過臉後,程行穿上了厚厚的棉襖。
他此時回去將充了一些電的手機給打開。
程行打開手機之後,第一眼沒再去看杭城現在的天氣,而是在百度的搜索欄裡搜索了燕京的天氣。
今天燕京大雪。
他看了看錶,已經是早上六點半的時間了。
現在姜鹿溪肯定已經起來了。
程行打開微信正想給她發一條微信,讓她天涼穿厚一些,便發現姜鹿溪早就已經給他發過了微信,微信是今天凌晨四點四十發來的。
“我看天氣,杭城落了雪,溫度變得更低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記得多添衣,不要爲了覺得好看覺得很帥就去敞着懷將棉襖的拉鍊拉開,記得將棉襖的拉鍊或者釦子給拉好扣好,不要凍到。”這是姜鹿溪在凌晨四點四十給他發的消息。
只是程行看到這些消息之後並沒有任何的感動,反而是一陣氣憤。
四點四十?
她這個時候發消息,豈不是說四點四十的時候就起來了?
程行知道她這段時間爲了學習很勞累,天天熬夜,但是前段時間程行怕她天天熬夜身體會出問題,便跟她說過這件事情,然後姜鹿溪就跟他保證過,晚上一點之前絕對會睡,第二天不到六點絕對不起來,絕對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但她現在四點四十就給他發了微信,有可能四點四十之前就已經起來了,這哪裡會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這個小妮子肯定又在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