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雲的聲音在電話那端低聲嘶吼着。
席皚霖頓時就回憶起,每次慕容青雲像是一頭瘋狂的母獸一般撕心裂肺的告訴他,孔令真是你的仇人,是你的仇人的時候!
“我沒有忘記!”席皚霖握着手機的手,頓時收緊。
那些話他話他不會忘記,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沒有忘記,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你早就應該回香城來,不是?”慕容青雲的聲音越刺耳,她不斷瘋狂的吼着。
“所以,你就能夠買兇想要殺了孔令真嗎?”他心中努力隱藏的東西再不斷地滋生,再冒出來,他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做什麼。
這麼多年,那些事情都像是石頭一樣,沉沉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日夜不能寐。
就好像是生活在荊棘中,動一動,則渾身痛。
他喜歡一個女孩子,將和這個女孩子埋在自己的心裡面。
而跟她牽手的畫面,卻只能夠在腦海裡,他無數次的夢到,女孩子捧着花站在他面前,驕傲的仰頭說,“席皚霖,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妻子,我現在還小,不過沒有關係,等我長大了後我就會成爲你的新娘。22歲的時候嫁給你,23歲的時候我們就生一個寶寶,25歲的時候生第二個寶寶,最好兩個都像你,然後再養一隻狗!”
“你願不願意啊!”
女孩子純真的臉在夢裡出現如數次。
每次他都會站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微笑着點頭說,“好啊,等你22歲的時候我就來娶你。”
可惜,現實卻是,他從來都沒有笑着對她說過,“好啊,等你22歲的時候我就來娶你。”
從來都是。
“孔令真,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他想到過往曾經的事情,整個人陷入深深地恐懼與後悔中。
他們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又要由他們去承擔這罪過。
“媽,我會帶着她平安回來的。”他冷靜的開口,在經久的時間長河中,他終於決定不再隱忍。“我喜歡她,很久很久前我就喜歡她了。我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不想看着別人欺負她。所以我和她結婚。我跟孔曦兒退婚,只是因爲我不想要接受一份沒有愛情的婚姻。”
他的聲音裡帶着篤定,“我會帶着她回來。”
慕容青雲冷冷的閉上眼睛,她阻攔不了席皚霖了。
所以呢?
掛斷電話後,她便閉上眼睛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聽好了,不用留一個活口。”冷冷的聲音消散在偌大的房間裡。
姜津搶了她的丈夫。
她的女兒搶了她的兒子。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了!
曾經那麼聽她話的兒子,爲了一個孔令真,寧願跟她對着幹?除了讓她徹底的消失,她想不出別的辦法,任何女人都行,但是唯獨不能夠是孔令真!
“兒子,別恨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和你父親一樣,太執迷不悟,遲早有一天都會付出代價的,我不許你有任何的閃失。”
慕容青雲朝着虛空處默默地說着。
等到席皚霖掛斷電話後,席示霖就發現他的臉色很蒼白,像是積壓着無數的痛楚一般。
席示霖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陳述着一個簡單的事實。
“走吧,追上他們,還是你想等見到孔令真的時候,真的就是兩具屍體?”席示霖的話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時間不多,我們得爭分奪秒了。”他吸了口氣,像是在享受一件極其美妙的事情。
天漸漸地亮了。
沈冰揹着孔令真走了兩個多小時,已經精疲力盡,找了一處穴地稍作休息。孔令真現在已經恢復不少,沈冰倒是一直強行撐着。
山上的信號一直都很微弱,沈冰試着聯繫龍三爺的人前來支援。
不過,電話斷斷續續的沒有撥通過,後來手機沒有電了。
他們只能夠撐着找到他們的人。
“二哥……”孔令真又開始迷糊了,她低聲叫着他的名字。
沈冰瞧着她不對勁,小時候的她的身體雖然不大好,但是不至於弱成這樣,女孩子白皙的臉上還有淺淺的血跡。
“走,我們去最近的醫院。”從這裡出去就要到尼泊爾邊境了。
他們找了一個車子去了最近的一個城鎮,找了當地的醫生給孔令真看病,簡單的包紮傷口後在這裡駐紮了幾晚。
至於那些該死的殺手,就讓他們來追捕好了。
他們在這裡呆了好幾天時間,早上的時候沈冰和孔令真會去附近的廣場上散步,許多人會來這裡喂鴿子,這個季節,尼泊爾的空氣溼潤,天氣也是格外的好。
孔令真穿着當地的衣服,顯得十分嬌俏又可愛。
她是喜歡上了這個國度。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殺手的追殺,那就更加好了。
“等到明天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到達加德滿都,我已經讓人在我的家裡面替你收拾了屋子出來,房子在半山腰,從你的房間窗戶看出去,你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門前有個花園,如果你想養花養狗都可以。”
他記得孔令真喜歡狗,也很喜歡花花草草。
以前在孔家,她有一個玻璃花房。
後來被孔曦兒給拆掉了。
“你說的讓我很期待到達那個地方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同沈冰一起走在這條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前面有個酒吧街,晚上的時候來會熱鬧許多。
大多數都是外國佬纔來這裡,在夜裡面尋歡作樂,這裡有個來自z國的老闆娘,在這裡開了一家店鋪,沈冰進去的時候她便扭着細腰過來打招呼。“原來是你,有段時間沒有來了。”
沈冰健康的皮膚泛着小麥色的光澤。
那女人的皮膚也同樣是小麥色,肌肉結實,瞧着沈冰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笑。
在這種自由的國度裡,當然少不了調情,這個女人目光裡的意思很明顯,她對沈冰很有意思。
像是沈冰這樣的型男,長的又不差,很多女孩子喜歡,潘三說他不動,都會有不斷的女孩子去找他。
這話倒是不假。
“這位是新歡?”那女人瞧着孔令真,一手撐着沈冰的肩膀,瞧着孔令真上下打量着,用的是尼泊爾語與他交流。
“……”沈冰微微一笑,同樣用尼泊爾語告訴她,“我很喜歡她。”
隨後沈冰瞧着坐在對面的孔令真,微微一笑。
他們兩個的語言孔令真聽不懂,估摸着應該是當地的語言,她也回了沈冰一個笑容。。
那女人點點頭,笑了笑說,“她很漂亮。”
在這裡她也未多做停留便離開。
孔令真的睫毛很長,她目光跟隨着女人的身影漸漸的放遠,隨後又收回來望着對面的男人,這個女人熱情好客,似乎很喜歡沈冰,在尼泊爾幾年,就沒有一個合適的?
“我記得你和哥哥是同歲的,哥哥要是在的話,現在孩子應該都會打醬油了吧?”孔令真翻着眼皮想着。
孔澤那時候也是許多女孩子追着轉悠,不少的家庭都把孩子送到孔澤所在的院校裡。
費盡心思想要他們與孔澤交好。
連着孔令真都因爲孔澤的關係,每天都能夠收到好多的零食,誇張的時候禮物堆的屋子裡面都放不下。
可惜的是,他喜歡上了白心甯。
那時候的白心甯的脾氣並不出衆,溫溫和和,見誰都是一副溫和有力笑眯眯的樣子,唯獨對孔澤是一張冰臉,也就是因此,孔澤纔去追求了白心甯。
那些前赴後繼而來的女人,他們都清楚到底是爲什麼而來,所以他選擇去追求一個不一樣的。
可惜的是,她的哥哥那樣愛她,後來呢,還是被他們家族給反咬一口。
“你想說什麼?”沈冰將一盤切好的水果推到她面前,孔令真咬了一口蘋果,偏着頭問,“那麼你呢?在這裡就沒有遇見過什麼合適的?比如說剛剛那個?”
沈冰臉上的神情一窒,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尷尬,他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剛剛你們兩個說的可是尼泊爾語?該不會是她跟你表白,你拒絕了別人?”孔令真的腦洞大開,想出了許多事情來。
本來修建的圓潤的手指甲已經斷裂,手上還有傷口,白皙的手很是難看。
“胡說。”他剛剛用尼語說的那句話,她聽不懂。可是,她已經跟着他來到了這裡,沈冰挑着眼皮看過去,望着坐在矮桌前搖頭晃腦的女孩兒。
他抿着脣微微的笑着,“阿真,你已經來到了這裡,以後會繼續生活在這裡,以後我會照顧你。”
他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對孔令真說出這句話。
她吃東西的動作頓住,仔細的聽着沈冰說的話,腦子裡面又開始轟鳴作響……她應該說沒有聽錯了,沈冰剛剛是那樣說了。
“我想說的是,一生一世的陪伴,你願意嗎?”
她呆呆的看他的脣瓣,聽着他不斷說出來的話,總以爲是幻覺,可是沈冰說的是真實。
“沈冰……我只是把你當哥哥的。”她的手緊緊地收縮着,她不能夠那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