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鄭楓已經活了整整六十七歲了,他上輩子二十歲穿越,這輩子他已經四十七了,雖然看起來他像是個年輕的男人,若是颳了鬍子,說他是個少年都不會有人否認。但是他的心是老的,每個人都會是這樣,哪怕他人永遠不老,看起來永遠很年輕很強壯,但是他的心,已經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更加的成熟。所以,鄭楓現在沒有因爲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年輕的兒子而感到有所彆扭,他更多的是興奮,一種當父親的興奮。
而且,這種興奮不同的就在於,鄭楓就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都二十七歲了,但是,流淌着同一種鮮血的親系,是鄭楓無法排斥的,說真的,他現在很想拉起鄭溪的手,然後讓葉瀾拉起鄭溪另外一隻手,然後大喊一聲他們是一家三口。
雖然,這畫面會非常的滑稽!
“溪兒,拉我起來!”鄭楓感覺自己的雙腿重得跟鉛塊一般,但是他那雙目卻是炯炯有神,目光依舊是那麼一抹幽幽的紫色,但是確實充滿了神光。
“嗯!”鄭溪重重的點了點腦袋,別看他現在二十七,但是他的心就像是一個小孩一般,一個人在一個地方過着日復一日的生活,他的心理年齡是不會有所成長的,所以當見到鄭楓這堅毅的眼神,他也很興奮,看着鄭楓那隻粗大的手,他毫不猶豫的便與其相握,並且用力的將鄭楓從金棺之中拽了起來。
鄭楓有些站不穩,鄭溪見狀,就連忙將他給扶着,然後輕輕的將鄭楓給扶出金棺。而一踏出地面,鄭楓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鄭溪重重的抱在了懷裡,他的雙目竟是有些溼潤,那抱着鄭溪的雙手很用力。
鄭楓很愧疚,真的很愧疚,他本來以爲,成爲一家三口的頂樑柱,這會是一件非常幸福且幸運的事情,可是他此刻心頭更多的是自責,是啊,自己的兒子,只是在二十六年前抱了一次,之後,他就離開了,而時間如流水,一晃眼二十六年而過,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給鄭溪一種陌生的感覺,所以他很自責。
作爲一個父親,自己沒有在自己的孩子小的時候陪在他的身旁,沒有給他講故事,沒有去給他撐起一片天空,給他保護,自己算什麼父親?
想到這裡,鄭楓都想抽自己兩個耳巴子了。
鄭楓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有淚,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所以他抱得很緊,心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行老淚不知不覺就順着眼角流淌了下來,他輕輕抽泣了一下,卻是被鄭溪和葉瀾感受到了。
“爹,你...”鄭溪想要說些什麼,他現在的樣子,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沒...沒事兒!我太激動了,你小子,都比我高了!”熊果說着,伸出手拍了拍這小子的腦袋。
正曦只是咧嘴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
鄭楓又回過頭來看着葉瀾,雖然還有些
站不穩,但是他卻是沒想那麼多,與葉瀾不知道凝望了多久,他看出了這一個外表依舊對他冰冷的女人眼中的情懷,女人都是水,哪怕被凍成了冰,總會有融化的一天的!
所以,鄭楓想都沒想,直接將葉瀾給緊緊的抱住了,葉瀾的反應很遲鈍,鄭楓的這個動作,讓她愣了好久,但是當感受到了這個擁抱的力量之後,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東西,那就是愛!
葉瀾一直在自欺欺人,她覺得她對鄭楓沒有感覺,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能欺騙自己多久?她不由得就想起了與鄭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站在竹筏上,鄭楓一個人自山下攀上來,鄭楓一直對她彬彬有禮,也沒有出言冒犯,甚至鄭楓在水中一遊之後,竟是不接受她的垂青。
所以,當那一件事發生之後,葉瀾心頭很複雜,送鄭楓離開的時候,她記得自己給這個傢伙留了一首詩,那首詩很簡短,但是現在的葉瀾想起來都忍不住臉龐紅暈了一陣。
“夜伴君,懷中醉;妾傾身,無相悔;願君一往勿再返,自往以後不相念。”葉瀾的心頭不由得想起了這一首詩來,她的嘴角抿起了一絲前所未有的笑容,她伸出手,重重的抱住了鄭楓。
鄭楓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如果時間能夠停留,他寧願將時間定格在這一天,他們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上聊天,聊着鄭楓這些年的經過,本來鄭楓還有些不好意思對葉瀾說的,但是鄭溪卻對外邊的世界充滿了想象,所以鄭楓便從自己從漠海離開的時候說起。
說不了多久,鄭溪就會很好奇的問一句:然後呢?而葉瀾,卻只是雙手撐着下巴靜靜的聽着。
鄭楓自己都不知道講了多久,到最後,他都有些口渴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神元袋還在腰上,他從其中拿出酒壺,看着這個酒壺的時候,鄭楓還忍不住怔了怔,這畢竟是凡林子給他的東西,看到這酒壺,鄭楓心頭就會莫名的想起凡林子來。
從早上一直聊到傍晚時分,鄭楓自然而然將自己沾花惹草的經歷給忽略了,什麼鐵小玥,什麼徐雪娟,他都完全拋之腦後,因爲他自己都沉寂在了這種奇妙的氛圍之中,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
“爹!那些魔元大陸的人真可恨,居然用這種狠辣的辦法對付你,等溪兒我實力變強了,我跟爹你一同滅了那些混蛋!”鄭溪聽了鄭楓在魔元大陸的經歷之後,顯得很是義憤填膺。
鄭楓也只是笑笑:“沒關係的,他們想要讓爹做壞事,爹自然不肯,但是我的命對他們來說還很值錢,我身上的麻煩以後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嗯呢!師父就可以解決,他答應我和娘了,一定會幫你的!”鄭溪很是肯定的說着。
聽得這話,鄭楓的眉頭皺了一皺,他看着鄭溪,連忙開口問道:“你說什麼?他有辦法?什麼辦法?”
“
師父說了,他可以...”
“咳咳!”鄭溪的話沒有說完,門外便傳來了乾咳的聲音,三人皆是朝着門口看去,發現柳襄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屋子的門口。
“鄭溪,天色不晚了,你跟我過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跟你說!”柳襄陽開口說着,之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鄭楓的身上:“再說了,你都霸佔你父親一天了,你難道就不想給你母親留點時間麼?走!”
柳襄陽這話說完,葉瀾的臉龐上竟是攀起了一抹紅暈,不過,鄭楓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皆是落在了柳襄陽的身上。
見到自己的兒子口口聲聲叫海神柳襄陽師父,鄭楓不由得無奈了,他沒見過海神,但是卻對後者充滿了好奇,因爲這個人說過,自己會是個禍害,而既然是禍害,他爲何要救自己?
“溪兒,去吧!”鄭楓猶豫了一陣,他拍了拍鄭溪的肩頭。
至少,鄭楓現在感受得到,柳襄陽沒有加害他一家人的想法,因爲他的實力,別說是葉瀾,恐怕是葉瀾和湖裡那條雷蛇加起來都不會是他的對手的,如果他有心害人,沒必要等到現在,聽鄭溪說,他在這裡呆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啊!這對修煉者來說,無疑錯過了很多獵奇新鮮的事情。
“嗯。”鄭溪點了點頭,朝着門口走去。
而鄭楓則是對着柳襄陽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柳襄陽也衝着鄭楓笑了笑,可是在鄭楓轉過頭的時候,他的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整面對着她的葉瀾,對着後者微微搖了搖頭,並且做了一個眼色,似乎是讓葉瀾不要告訴他要如何幫助鄭楓的事情。
柳襄陽帶着鄭溪離開了,此刻天已經黑了,屋內有着絲絲的燭光,屋外的聲音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湖水的微波,微風的輕撫。
在燭光下,葉瀾顯得穎穎動人,她比鄭楓更早邁入破虛,看起來更是要年輕很多,那皮膚潔白如玉,當初鄭楓第一眼見到葉瀾的時候,就覺得這是一個大美人,現在細細看着,這感覺更是強烈。
面對鄭楓這直直的目光,葉瀾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深深的低下了頭,不知不覺,她竟是想起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個晚上,鄭楓躺在牀上,自己卻是...該死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葉瀾,柳襄...柳兄到底要用什麼辦法幫我?他告訴你們了吧?”鄭楓不想讓葉瀾認爲他與柳襄陽素未平生,而且他能猜到,柳襄陽能在這裡住十年,是因爲那個傢伙告訴了葉瀾,他與自己認識!
這話一出,葉瀾怔了一怔,她想起之前柳襄陽那個搖頭的動作,連忙搖了搖腦袋:“他的確說過此事,但是他卻並未告訴我們具體的方法,你明天問問她吧。”
葉瀾不知道爲什麼柳襄陽會暗示她不要告訴鄭楓,但是這十年她對柳襄陽也變得很信任了,後者既然這麼做了,那就一定有他的做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