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殘香劍也就是下品下階法器,其品質和垃圾無異,不過對於墨央的意義,那可就不一般了。墨央手握殘香劍,不由得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交給王伯。
“好好照看藥園,我會獎勵你一把好的法器!”藥起靈說完,轉頭繼續向上走去。這一把小小的法器,定是有些魔修帶着的人類奴隸所丟失,在大齊山撿到,實屬正常。要說許多魔修會隨身攜帶人類奴隸,當然也不乏人類的修士,魔界之中修仙者的修爲會受到壓制,魔人對於人類奴隸修仙,並不是非常在意。
疑竇解除,墨央心中輕鬆了不少,想想差點暴露自己的行蹤,看來在這藥靈府還得小心謹慎爲妙,傳送魔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那些被紅羅和桐方帶回的人類修士怎麼樣了?
待藥起靈打開十層的禁制,本來面積不大的樓層突然豁然開朗,巨大的八卦圖躺在地上,那一黑一白已然變成兩隻鯉魚,恍惚中八卦圖運轉,兩隻魚也在遊動起來。這個畫面,墨央有些熟悉,雖然和過去見到的稍有不同,但是自己可以肯定,這亦是一個了不起的陣法。
八卦圖的中心,一位短小精悍的老頭正在靜靜打坐,眼睛微閉,眉毛若須,在如此廣闊區域中,這個老頭並不惹眼,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卻是籠罩整個空間,仿若這方天地的主宰。而事實上,整個藥靈郡,都是以他爲首。
藥起靈踏入八卦陣之中,微微一福,“父親,魔族符咒師方騰已到。”
藥乘這才睜開眼睛,右手一拂,八卦圖立即消失,站起身來,“請。”
立刻便有婢女前來沏茶倒水,而隨着八卦圖的消失,這十層之內,儼然成爲一處華麗的大殿。
方騰雙手抱拳,“見過藥乘大人,符咒之事,熊將軍和大小姐已經和方騰言明,今日特地來給您解除符咒。”見到藥乘這個藥靈郡的最高統治者,方騰倒是彬彬有禮,面色從容。
不過墨央卻是發現,單單是藥乘剛纔那個眼神,就有震懾心神的威力,倘若心智較弱,早就雙腿發軟,攤在地上,可見這方騰修爲要比實際看到的還要高出許多。
藥乘露出一絲絲的微笑,拿起盞茶,眼光卻落在那蠶蠱鱗花之上,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此花他當然見過。
幾人相應落座,只有墨央和童童站在一旁,以他們現在的身份,自然不能和藥乘等人平起平坐,墨央倒也無所謂,他注意到,這婢女並非人類奴隸,確確實實是魔人女子,想想這藥乘,果然不錯。
“父親,蠶蠱鱗花是解除魔咒的關鍵藥材,我已經查明藥理。”藥起靈說道。
藥乘點點頭,以他的修爲,縱然是對方想用這蠶蠱鱗花害他,也毫無可能。
方騰對此並沒有多加解釋,符咒師自然又符咒師的法子,這蠶蠱鱗花在別人看來是毒花,但是對於自己,那可是解除符咒必備的藥草。
“不知大人如何中的這符咒,方騰也好有些準備。”
許福和藥乘相視一眼,此事乃是藥靈府的機密,當然不方便告知,“方騰道友,我家主乃是在一次戰鬥中被人施加的手段,不方便言明。”
這種事情,方騰見得多了,也不加追問,隨後站起身來,“無妨,大人,事不宜遲我們馬上開始吧!”
藥乘右手又是輕輕一拂,周圍的什物再次發生了變化,八卦圖再次出現,藥乘再次變成打坐的姿勢。
方騰亦是盤腿座下,與藥乘對視,而藥起靈等人,已經退回到陣法之外,不管是凡人的大夫醫治,還是修士的療傷,都不方便別人打擾。
藥乘右手中指輕輕按在藥乘的額頭之上,卻見一股如同墨汁般的黑氣立即流向方騰的手指之上,不多時,便將蒼白的臉龐染黑,不知道是這方騰的修爲太差,終於忍受不住,抽出手指,大喝一聲,“散!”
滾滾的黑氣在方騰的身上突然爆裂,卻是沒有傷害他半分。
儘管在陣法之外,墨央亦是感受到黑氣的作用,不由得心中暗道:丫的溜溜球竟然有如此重的死氣!擁有修靈之法的他,對於死氣特別敏感,更有強烈的剋制作用,不過僅僅是這麼一點的死氣吸入,就有噁心頭痛的感覺,可想而知,在這藥乘的體內,死氣如何厲害。
“藥乘大人所中的符咒,乃是符咒中最爲詭異的噬元符咒!”方騰面色不改,眼睛盯着藥乘。
“噬元符咒?”藥起靈喃喃道,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中了符咒,但是哪種符咒,她去不是很清楚。
“不錯,噬元符咒,以吞噬魔修者的魔元爲目的,此符咒必須以惡靈爲引,植入修魔者的體內,而惡靈藉此不斷的吞噬掉對方的魔元,到時候,此惡靈便會取而代之,不但佔據對方的身體,並且擁有修魔者的修爲!”
一直沒有說話的許福聽到方騰此言,才微微動容,對於噬元符咒,他過去有所耳聞,乃是符咒中的禁制之法,現在別說是這種法門,縱然是符咒也是少的可憐,想不到噬元符咒竟然會再次現身。
“家主?”許福問道。
藥乘依舊雙眼微閉,自己的身體比誰都要清楚,自從中了這符咒,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魔元好像在不斷的被吞噬,起初以爲是自己受傷而至,不過調養了這麼久,魔元的損耗非但沒有補上來,到現在依然吞噬掉了三分之一。要知道,修魔者修的就是魔元,魔元一旦遭受到破壞,不但修爲大降,修行也停滯不前。
自己一直懷疑自己所中的就是噬元符咒,如今被方騰說出口來,依然心中一緊。
“那就勞煩方騰道友了,如果能解除老夫的符咒,藥靈府必定會有所表示。”藥乘並沒有方騰的出現表現的開心,噬元符咒乃是符咒中的禁制,絕非一般的符咒師可以施用和解除,別說這方騰是不是正經的符咒師,就算是,這種法門的解除,他不一定懂得。
丫的,這老頭倒是淡定!墨央心中暗道,藥靈府的表示,那肯定不輕,可惜自己不懂這符咒之術,要不然自己就大展拳腳,所謂是不賺白不賺!
“勞煩方騰道友。”藥起靈也是微微一福,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魔族符咒師身上。
方騰站起身來,冥思片刻,這才說道,“噬元符咒乃是符咒中的禁制,方騰倒是略知一二,不過卻不能保證解除成功,一旦失敗...”
看到方騰欲言又止,藥起靈趕緊問道,“如果失敗,會怎麼樣?!”
“如果失敗,惡靈會趁此機會侵佔宿體的身體,到那個時候,當真是萬劫不復了!”
這...藥起靈百味雜陳,好不容易找到符咒師可以解除父親的符咒,不過卻有被吞噬的危險,這可如何是好?
“那方騰道友,你有幾成的把握?”許福畢竟是和藥乘一輩的修士,還算是比較冷靜,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這次,方騰想的時間更長,幾經驗算,終於回道,“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我有六成的把握。”
六成的把握,的確是一個讓人感到糾結的概率,藥起靈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恨不能是自己中的噬元符咒。
“哈哈。”就在此時,藥乘突然大笑起來,滿臉從容卻是非常決絕,“七成把握,老天對我不薄。靈兒,現在藥靈郡的公事已經都由你來處理,我亦是非常的放心,生死天命,縱然今日不想涉險,恐怕以後的麻煩會更多。”
“父親!”藥乘能夠說出這些話,恐怕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家主大人可曾想好?”許福問道。
“方騰道友,開始吧!”到了藥乘這個年紀,對於修行者,更是怕死,不過藥乘懂得權衡,如果放棄這次機會,恐怕會給藥靈郡帶來更大的災難。
按照方騰的思路,此時藥乘中的乃是噬元符咒,身體中已經含有惡靈,他必須在藥乘的魔元周圍附加護元符咒,藉以保護藥乘的魔元,然後再用祛除之法進行解除。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先要煉化這蠶蠱鱗花。
“大小姐,既然藥乘大人主意已定,那我就開始做法了,按照往常,我必須自己將這蠶蠱鱗花煉化,但是噬元符咒不同於其它的符咒,必須先用藥乘大人的鮮血祭煉!”
藥起靈眉頭緊蹙,這鮮血祭煉雖然是小事,但是在她眼中,父親藥乘已經是個“病人”,他萬萬不想父親受到什麼傷害,“必須是父親大人的嗎?用我的可以嗎?”
“可以。”方騰淡淡道。
藥起靈心中大喜,符咒之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祭煉蠶蠱鱗花,自己還是可以做的,最起碼,這是眼下能爲父親做的唯一事情。
眼看這藥起靈進入陣法之內,墨央不由得再次打量方騰,那看似平靜的眼神之下,好像掩蓋了不少的興奮,他可不認爲這方騰,只是爲了藥靈府的好處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