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這個意思……”電話那頭的吳政隆語氣也帶着幾分無奈，只聽他接着說道：“這一次BJ的科研單位可謂是傾巢出動，我想應該是中科院那邊兒帶的頭，如果是一兩家有意見的話，那這件事兒還好處理，但問題同時十幾家科研單位站出來反對，上級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即便是個局外人吳政隆，這個時候也能看得出來。這次BJ科研院所齊動員，應該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的情況，肯定是有人背後進行了慫恿和動員，補足的話，這麼多單位是不可能如此意見一致的，絕對是私下進行過縝密的協商的。
而在這其中，有能力號召這麼多科研院所的單位，也就唯有中科院一家，因爲京城很多其他研究院所的負責人，多數都是出自於中科院，獲得與中科院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只要中科院那邊的領導私下裡活動一番，他們就可以達成暫時的合作。
“那現在這件事兒有什麼結果了嗎？”段雲關切的問道。
“昨天開了一下午的會，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今天下午還要繼續開會，到時候中科院那邊說要準備提交一份新的方案，準備取代你們的國產操作系統。”吳政隆說道。
“新方案？”段雲聞言一愣，隨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已經研發出了新的國產操作系統？”
“我聽聯想那邊的代表也提出過一些關於新方案的設想，那就是在現有國內普遍使用的Windows系統加入一個安全軟件，這樣的話，系統框架就不需要重新開發，只需要加強目前Windows系統的安全級別即可，人員不需要重新學習新國產系統的操作方法，節省了培訓時間，以及軟硬件的升級成本。”吳政隆說道。
“說了半天，他們那邊還是想用國外的操作系統，只不過加裝了一套安全軟件而已？”段雲聽到這裡，頓時恍然。
很明顯，BJ這些科研院所對於國產系統的態度，就是如果他們不能主導，那麼也絕對不會讓別的外省企業和單位去住這件事。
而且當前微軟的Windows系統在中國幾乎絕少有正版用戶，而微軟公司對此的態度就是放任自流，從來沒有發起過一起對於中國Windows軟件盜版的專利訴訟，甚至還一度開除了嚴格打擊盜版的公司高管。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比爾蓋茨心裡明白，就以當時中國國民的消費水平，購買動輒幾百美元的正版Windows系統是很不現實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中國國民的收入水平，這也會導Windows系統用戶在中國寥寥無幾，不利於該系統在全球的普及化。
而且那個時候同樣在全球應用很廣的unix系統是完全開源免費的，微軟如果加強專利保護，那不就等於在一定程度上成全了競爭對手，而放了在中國的盜版，換來的是10億人口的潛在市場，雖然盜版猖獗，但日後總能培養起大量的正版用戶。
中科院等科研單位這次爲微軟的Windows系統站臺，本質上其實是出於自身利益的保護，因爲一旦國產操作系統開始在政府部門和軍隊大量推廣，那麼也就意味着天音集團獲得了後續的軟件升級和維護的合同，從而在國產系統的發展上，佔據了絕對的先機。
“好像是這樣。”吳政隆說道。
“我明白了。”電話那頭的段雲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小吳，謝謝你給我打來的電話，如果以後聽到這方面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謝什麼？這都是應該做的，咱們好歹都是一家人。”電話那頭的吳政隆同志語氣帶着幾分討好，只聽他接着說道：“回頭如果有新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你。”
“行，那就辛苦你了，你忙你的吧。”
“好的。”吳政隆聞言，隨即掛上了電話。
放下電話之後，段雲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到了這一步，可以說段雲和BJ的這些科研院所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階段，雙方都極力想要阻止對方的成功。
對於段雲來說，他可以不賺錢，但是絕對不能讓自己花費了無數。財力，人力做出來的國產操作系統束之高閣，這不光是一種巨大的浪費，同時也會阻礙集團公司的PC產業佈局。
而對於BJ的這些科研院所來說，尤其是中科院下屬的聯想，以及清華大學下屬的同方，他們是絕對不允許出現京城之外的企業和單位搶走這塊原本屬於他們的蛋糕，而且這件事兒除了經濟利益的損失之外，對於他們這些京城的科研單位也會造成一定的名譽損失。
畢竟一直以來，在國人的印象中，BJ的這些科研單位，尤其是中科院，那絕對是中國科技發展製作金字塔的塔尖，但現如今在一個國家級的科研項目上居然輸給了來自深圳的一家民營企業，如果這件事兒被傳出去，那麼肯定會造成一定的社會輿論，也會讓很多人質疑BJ這些國家級頂尖科研機構的科研實力，此消彼長之下，國人會越來越關注天音集團，而逐漸失去對中科院等BJ科研單位的信任。
作爲國家的頂級科研單位，沒有任何一屆領導會眼睜睜看到自己單位的金字招牌被打，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們也就是靠這部招牌吃飯的，和天音集團這種多種經營大體量的民營企業不同，如果他們失去了國人和國家高層的信任，那麼將來的發展就會舉步維艱。
所以看起來國產操作系統推廣的事情是件小事，但實際上，這其中牽扯到了很多深層次的利益，並不僅僅是損失一些科研經費這麼簡單，本質上，BJ這些科研單位也是爲名譽而戰。
其實已段雲先前動員的公關力量，保利公司高層以及李雲鵬這爺爺同時出手，這件事兒應該是十拿九穩了，但是段雲還是低估了中科院這邊決心和能力，聯想這邊居然可以動員BJ十幾家頂尖科研單位同時提出反對意見，這就使得這件事兒出現了巨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