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華是不是現在也開始幫着段雲的小的說話了?”袁學東問道。
“姜書記他還是那個樣子,他是個人精,兩面都討好,誰有好處就跟誰,而且誰還都不得罪,偶爾開會的時候,還會跟姓段的小子頂兩句,但也就是動動嘴皮子而已,我看十有八九是被段雲的小子給收買了。”眼鏡男子說道。
這戴眼鏡的男子名叫周少華,是袁學東的一個親戚,當初就是袁學東把他安排到大集體的。
周少華目前在勞動服務公司人事科當副科長,平時爲人比較低調,話也很少,但私下裡則一直都是袁學東的嫡系。
“這個老東西,早就看出他不靠譜。”袁學東哼了一聲。
“我是覺得吧,現在就算是總廠那邊的領導肯幫你,你也很難回得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周少華皺着眉頭說道。
“什麼辦法!?”袁學東聞言眼前一亮。
“……唯一的辦法就是隻能等着這個姓段的調走,我感覺他應該在廠子裡面呆不長,以他的學歷和才能,日後肯定會爬到更高的位置上的,這勞動服務公司也就是他的跳板而已……”周少華說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還當你有什麼好辦法,他要是走的話,我肯定還能回勞動服務公司,這還用你說?可問題是如果這小子不走了?待個10年8年的我就這麼慢慢的耗着?”袁學東聞言有些失望的說道。
“那既然他一時半會兒調不走,也就除非他犯了重大錯誤,這樣纔有可能將它降級或另作他用……”周少華說道。
“犯錯誤?”袁學東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對周少華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把柄,比如經濟方面的?”
“我倒是沒發現他有什麼錯誤,每個月廠裡工資他拿的也不是最高的,廠裡的工資單我都看過,他甚至還不如車間的幾個老技師錢拿的多,至於廠裡發一些小福利襯衣背心搪瓷水杯,臉盆什麼的,那個是全廠人都有份,也沒見到有多領過。”周少華沉吟了一下說道。
“這不合常理啊,你說這小子啥好處都不撈,那他當初爲什麼要上趕着跟我搶這個勞動服務公司經理的位置?他之前在總廠的待遇也挺高啊,幹嘛非要得罪那麼多人接手勞動服務公司這個爛攤子?”袁學東有些疑惑的說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就是想當個一把手過過癮,想證明他是個有能力的好廠長……”
“屁!沒好處的事情誰會幹?你當他是雷feng啊?”袁旭東白了一眼鄒少華說道。
“不過說起來我是真感覺這小子挺有錢的,天天上下班開他那輛212吉普,比咱們總廠的廠長派頭都大,而且穿的衣服,鞋手錶都是最好的,另外我還聽說他時不時會給他總廠的那個姓程的廠花,買各種零食,一買就是一大包。”周少華說的。
“那他那那輛212吉普是不是他買的?”袁學東問道。
“不知道啊,之前不是說大興汽車廠借給他開的嗎,他以前幫助過大興汽車廠,安裝過新生產線,所以汽車廠的廠長就把車借給他開,不都是這麼說的嗎。”周少華沉吟了一下,接着有些疑惑的說道:“不過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我幾乎天天都能看到段雲開車上班,基本上都沒有騎過自行車,就算這車是大興汽車廠廠長借給他開的,但油錢不可能也讓汽車廠掏腰包吧?他的一個月來天天開車,油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就他當廠長那點工資,能養得起這臺車嗎?”
“有道理!”袁學東聞言眼前一亮,接着說道:“我看這小子不會是在大集體報銷了油錢吧?”
“這個不清楚。”周少華搖搖頭,接着說道:“廠裡財務情況一直都沒有公開,段雲這小子上任沒多久就把原來的財務科科長給換了,讓原來總廠的副廠長的女兒於淑蘭當了財務科科長,這小妞有時候說話挺衝的,而且天天還把賬本帶回家,除了段雲的話好使,其他人誰都不不買賬,想從她嘴裡套出點兒廠裡的財務情況,基本上沒戲。”
“看來果然有貓膩啊……”聽到這裡,袁學東的嘴角微微勾起。
“就算是段雲的小子,在財務上做點手腳看又能怎麼樣?咱們又沒法去查賬,抓不到那小子的把柄的。”周少華有些無奈的說道。
“難不成這車是段雲他自己買的?這不可能吧?一輛吉普車就算是舊車,起碼也要上萬塊錢,姓段的小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周少華搖頭說道。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之前在總廠那邊還聽說,段雲這小子以前在廠裡幹過電器維修,倒也是賺了一些錢,可怎麼也不可能這麼誇張到能買得起車的程度吧?”袁學東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我感覺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不是貪污了,就是背地裡搞投機倒把了,要是能從這方面抓住他的把柄的話,就算他小子做不了牢,這個大集體的精力也當不下去了……”
“是啊,現在正是全國嚴打期間,經濟犯罪也是重點打擊的目標,真要能發現這小子有什麼違法的地方,搞不好是要牢底坐穿,甚至被打靶的!”周少華聞言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可問題是咱們怎麼收集證據呢?這小子可是國家幹部,沒評沒句,誣陷他的話,那也是要坐牢的。”
“這個好辦。”袁學東冷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認識一個汽車廠的朋友,讓他去汽車廠的財務問一下,就知道這車是段宇買的,還是廠長借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