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是給我們解悶用的嗎?”鄭書記坐在江澈身邊,小聲嘀咕:“美人計啊,老江你可不能中計……不過我沒關係,我準備用肉身替你打破鍾家的陰謀。”
他這張嘴的花花繞繞,從來一點不少。
這真是練出來了,換做是中專時候面對眼前這樣的處境,他估計得抖,如今一年下來,書記自己也搞不懂,但就是莫名輕鬆,想緊張都緊張不起來。
對面,鍾真、鍾茵剛剛來了,此刻正並排坐在牀沿上,身上穿着有些薄透的居家衣裙。
雙胞胎姐妹本身年紀就不大,不化妝看起來臉龐有些稚嫩,蒼白,人也偏嬌小,但是身材玲瓏有致。
這恰好是鄭書記最喜歡的那一款,因爲很利於展示男人的力量……抱起來,翻過去,轉個陀螺風火輪什麼的,都輕鬆。
兩人抱來的洗漱用品堆在桌上,兩雙眼睛水汪汪地正看着江澈。
悲傷和恐懼倒是沒看出來太多,用她們自己的話說,都一個月了,早就習慣了。她們只是看到小大師有點激動。
“你們看我也沒用,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江澈想先把事情捋一捋。
“就是爺爺突然病情加重,過世了,存在律師那兒的遺囑裡,大部分家族產業留給了我爸……我大伯和二伯不服氣,就造反了。家裡下面的人,大部分都聽他們的,支持我爸的那些個,也被清洗了一遍……我爸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們倆從一開始就一直被這樣關着。”
鍾真簡單概括了一下。
跟着,鍾茵把一個月前到現在,她們所知道的情況,仔細給江澈整理了一遍。
家族繼承權的爭鬥,事情並不複雜,每個人都輕鬆聽懂了。
鍾真和鍾茵被軟禁,但只要她們那個爹不跳出來,不得勢,基本就不會被怎樣,這是後手。同理,江澈等人的安全,現在其實也沒問題,只是前途堪憂。
陳有豎和曲冬兒自然是不吭聲的,鄭書記聽完琢磨一下,一拍大腿,對江澈說:“這麼說,要是老頭沒死,這事就出不了啊,咱的錢,能順利拿着。”
這是一通廢話,要不是對鍾石山有明確的觀察和判斷,江澈也不會這麼輕鬆地送上門。
“其實要是我爸真的接下來了,那錢,也沒問題的。”鍾真說:“爺爺回來後還和我爸說過好幾次,說鍾家與小大師的情誼,要看重起來。”
江澈點了點頭,他相信。歸根到底這還是不同人,不同性格的關係,性格影響抉擇。
對待一個大陸鄉下,眼光超凡的小大師,有人會想着搞好關係,情誼爲重;有人則不然,他們會覺得既然如此方便,幹嘛等你風生水起,與我平起平坐,甚至攀上高枝還壓我一頭?與其等將來偶爾找你幫個忙,我還得千恩萬謝,還不如現在直接控制起來的好,反正你也翻不出花來。
江澈對鍾石山和鍾承期的判斷沒有錯,但是鍾家另外江澈沒接觸過的那幾位,顯然屬於後者。
事情遭就遭在他這回好死不死,碰在了一個鐘家家變的節點上。
“其實你們的大伯、二伯,也會很樂意把分成的錢給我,那點錢是小事……”江澈說到這,話還剩下半句,“只是那錢我拿了也沒意義。”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鍾真和鍾茵就急起來了,匆忙打斷江澈說:“小大師你可不能這樣想啊,我爺爺和我爸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
“所以,你大伯二伯才更把我當對立面的人了,怕我幫着你爸。”江澈鬱悶一下,心說你們的家事,幹我屁事啊,真是倒黴催的。
鍾真和鍾茵語塞一下。
“話說你們那個跑路的爹也不仗義啊,這一個來月了,也不說打個電話通知我們,說你爺爺撲街了。”鄭忻峰的譴責,很有道理。
鍾真和鍾茵有些尷尬、委屈地看着江澈。
江澈說:“還有,你爺爺估計也是被你奶奶的枕邊風吹糊塗了,講道理,你們這種半黑半白家族,產業確實應該交給你的大伯和二伯……你爸,不適合。”
雙胞胎姐妹一下委屈大了。
以爲救星來了,結果救星好像對她們一邊很不滿意。
“你們現在這邊的生活怎麼樣?”江澈突然問了一句。
這是真要安心住下來了?鍾真愣一下,回答說:“剛開始還挺好的,現在大伯、二伯他們也不管這裡了……反正,沒危險也餓不着,每天有外賣。”
江澈問:“可以點菜嗎?”
鍾真:“……”搖了搖頭。
“這麼過分。”江澈想了想,輕聲問:“那下面這些人,都是原來你們鍾家養的麼?”
鍾真搖頭,說:“好像是堂哥在外面偷偷養的,我們都沒見過。”
“這樣啊……”江澈仰頭想了想,說:“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有事情咱們再聊,反正在樓裡,我們應該可以自由活動的吧?”
雙胞胎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門口。
“那個小女孩,要不要我們幫你帶啊,你們,都是男的……會不會不方便?”鍾茵扭頭,猶豫一下問。
江澈剛準備考慮一下……
身後,冬兒的一隻小手已經從後拉他的衣服,急切在搖。
另外,江澈也醒悟過來了,這倆是百合花啊……難道她們就方便了?
“不用。”江澈果斷拒絕。
…………
“哥哥吃肉。”捧着餐盒,曲冬兒把上面的肉夾了快一半到江澈的餐盒裡。
然後她又走到陳有豎面前,小手拿筷子用力扒拉,“有豎哥哥,吃飯。”
陳有豎飯量大,總是吃不飽,曲冬兒每餐都會把自己的飯分一大半給他。
“壞鄭總叔叔,也吃肉。”
分完一圈,冬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餐盒裡已經只剩下了一點點肉,和一小團飯了,在場三個大男人都是溫暖又沉重……不知說什麼好。
“哎呀,我好飽啊。”曲冬兒吃完,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說:“我小小的,都吃不下很多,吃一點就好飽……你們加油啊,咯咯。”
“……冬兒真乖。”說話的是陳有豎,這是江澈第一次見到他用一種大人哄孩子,柔得能膩死人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