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將手中食物一丟,三隻流浪狗狂撲而至。
趁此機會,陳石離開了這裡,找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巷子角落,開始慢慢接收這一世的回憶。
陳石,小名小石頭?父親陳蘊靈,母親石宜朱?
陳石面容微微有些古怪,這個世界裡他與父母親的名字,甚至連他名字的由來與小名兒,都與藍星世界內一模一樣!
只是巧合?還是有什麼事情是他未想到的?
按按眉心,陳石覺得先搞定眼前的身份與吃飯問題比較重要。
自記憶中得知,他是在極小的時候被人偷出來的。因爲年歲太小及當時主意識未醒,除了印象最深的父母與自身姓名,嬰兒時期的許多事情已記不清楚。便比如親生父母所在的城市與詳細住址等等。
陳石因爲被偷時吸入了太多的化學藥物,又被關在極封閉的地方窒息了太久導致大腦缺氧,導致大腦發育特別遲緩。快三歲時路還走得歪歪扭扭,直到現在都還說不清一句兩個字以上的話來。
當然,現在陳石主意識覺醒,黑歷史腦損傷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將腦中記憶大致理清後,陳石確定眼下有兩件事比較重要:
一.打聽清楚親生父母所在的地址,至少得知道在哪個城市。然後弄到一份全國地圖。
二.找到可入口的食物。現在,立即,馬上!
陳石根據腦中模糊的記憶,找到了兩袋已分類好的可回收垃圾,然後拎到廢品站裡換了三塊錢。
交易的時候,他問廢品站的老闆手上是否有舊地圖。瞧着陳石此時的小豆丁模樣,叼着劣質捲菸的老闆愣了愣,回道現在手上卻是沒有,但可以在舊書報中留意一下。
臨別時,陳石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向老闆打聽最近的警察局在哪裡。得到的答覆卻是遠在二十公里以外,還沒有直達車。因爲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黑城城外最偏遠的貧民區。
摸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陳石放棄了通過雙腳走上一夜到警察局的計劃。他還太小,路上太亂,而且初醒後的陳石,連自己究竟在哪個較具體位置都不知道。
……
用這三塊錢勉強買了個麪包填肚子後,陳石照着這具身體的本能記憶走到了一個極偏僻的老巷子裡,推開院門,裡面是個破舊的四合院。陳石走到最角落的房間,默默坐在門外牆角處。
成年男女粗重的喘息與呻吟透過單薄的房門傳了出來。陳石只如未聞。
不多時,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提着褲子走了出來。
“別走,錢還沒給夠!”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自房內衝過來拉住了他,“十塊錢一次,你還差我五塊錢!”
“吵什麼吵!”尖嘴男子不耐煩的將女子推倒在地,“瞧你這幅倒胃口的模樣,大爺光顧你的生意就不錯了!還敢收十塊?你下面鑲了鑽麼?”
他又踢了那女子兩腳,罵罵咧咧的走了。
四合院中的其他人都各做各事,對這一幕顯然早已免疫。
那女子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擦了擦鼻血,握緊了手中紙幣,擡頭看見陳石正淡淡瞧着她,面色無悲無喜,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小娘養的,看什麼看?”
陳石淡淡向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過她這一巴掌。
“還敢躲?”女子大怒,看到手邊有根髒兮兮的掃帚,拿着就朝陳石頭上打,“小王八羔子,膽子肥了?哈?”
女子瞧着約莫有三四十歲,五官輪廓依稀能看出一兩分舊時的美貌,但面色臘黃,廉價的白色香粉遮不住滿臉的皺紋與點點紅斑,整個人瘦得皮包骨。打得兩下,似是體力不足,叉着腰在那裡喘氣,未扣好的衣領下,露出的是枯黃鬆弛的皮膚,“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別回來,餓死在外面也別吃老孃買的東西!”
她扔掉掃帚,砰地關上了門。
陳石走到院子中間的天井旁,用吊桶提了半桶水上來,勉強混了個肚兒圓。
“真是造孽哦。”住在最當陽那間房的老太太敲了敲手中的水菸袋,嘆了口氣,將陳石拉到了自己住的房間裡。
陳石零星記得她好像姓張,大兒子在城裡的工廠有份固定工作,日子在四合院的所有人中算是過得極不錯的,平時對尚處於懵懂狀態的他頗有關照,陳石眼神閃了閃,也未反抗。
老太太用毛巾沾了水給陳石擦了把臉,又自廚房裡找出塊幹饅頭遞給他,“吃吧。”
“自己都養不活,生啥子生喲!”她吸着水菸袋,不住嘆氣。
“謝謝。”陳石道謝。
老太太一怔,轉頭瞧向陳石雙眼,便見這個以前渾渾噩噩的男娃此時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異常,加上清秀的五官,縱然因缺乏營養而面容枯瘦,卻分明是個極俊俏的孩子。
“你——”
外面砰的一聲大響,幾個高壯的男子闖了進來,便聽得驚雷般的大喝:“交錢交錢,收這個月的房租了!”
其中最高大的那名男子一腳踢開丁予的房間,“上個月的房租還欠一半,加上這個月的翻倍!一共七百塊,快點!”
丁予抖着手送上幾張發皺的票子,求道,“虎哥,可否再寬限幾天?遲點我一定湊足錢給你。”
虎哥一把扯過錢,數了數,怒道,“才三百?這夠什麼,連老子兩天煙錢都不夠!”狠狠一腳踢在丁予肚子上。
丁予慘叫一聲,滾倒在地,卻爬起來抱住他的腿,“虎哥,再給我一個機會,三天,只要三天,一定賺夠剩下的四百給你!”
瞧見虎哥不屑一顧的神情,她扯開衣服,露出肩膀與半邊已鬆弛的胸部,勉力笑道,“虎哥,今天讓我免費伺候你幾次,讓您消消氣!”
虎哥看了她一眼,擡頭將她纏過來的身體扇開,啐道,“被人操壞了的爛貨,送給我我還嫌髒!”
左右看看,卻道,“我記得你身邊還有個小孩吧,男的,三歲還是四歲?把他給我,我就免了你欠下來的房租。”
丁予臉上表情一僵,道,“虎哥,那只是個傻子,哪入得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