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的小鎮

第二天,艾里斯和妮美娜整理好行囊,繼續的向戈壁荒漠的深處走去。

這一路並不難走,大大小小的石頭幾乎不見了,層層疊疊的基石巖慢慢消失在視野中。走了大約有十幾公里的時候,他們翻過一座不算太高造型獨特的基石巖,瞬間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訝的目瞪口呆。

在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的交接處,赫然屹立着一片廢棄的建築羣。

這片廢墟奇蹟般的出現在這裡,着實的讓艾里斯和妮美娜大吃一驚。

前幾天,他們在半空中看到一座虛幻的古堡。今天,在他們眼前又出現一座真實存在的都市廢墟,這種心裡的感覺和視覺上的衝擊感,讓他們興奮過了頭。

那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讓妮美娜像喝了整整一瓶子酒那樣,揺頭晃腦頭重腳輕。

他們順着一條主幹道往城裡走。從兩側簡單的建築來看,有些地域性的特點。(這裡要從新加工)

通往一扇威嚴的拱形城門。走過拱形的城門往裡走,一條筆直寬闊的主幹道開始分成好幾條道路,這些道路連接着都市的大街小巷。主幹道的路邊兩側,有四五座即像商場又像旅店的兩層樓建築。還有排列整齊的房屋,看樣子是生意人經營買賣的房子。房子裡面空蕩蕩的,生活的痕跡還保留着。一些沒有關緊門窗的房屋,裡面灌滿了黃沙。

街道的兩邊能看到一棵兩棵半死不活的棕櫚樹。

艾里斯走在前面,妮美娜緊緊跟隨在他身後。他們沿着主幹道,朝着東南方向走去。

那麼多方向可以走,爲什麼他們非要選擇東南方向走呢?

那是因爲他們一路走過去,發現道路兩側原來只有幾棵乾枯的棕櫚樹,現在發現越來越多,而且棕櫚樹比先前看到的高大粗壯的多。他們認爲,有樹的地方肯定是有水源,有水源的地方肯定會有人類居住和生活。所以,艾里斯和妮美娜決定順着東南的方向走下去。

天空很藍,大朵大朵的雲停留在半空中,濃濃的就像化不開的白色奶油。道路兩側的棕櫚樹幾乎成黑色。

他們走了沒有多久,妮美娜輕輕拉了拉艾里斯說,“艾里斯,剛纔在棕櫚樹那邊看到一個人影”。她擡手指了指一棵樹的後面。

艾里斯看了看那個地方,真的看到有個人影站在樹下。他揚了揚手打個招呼,那個人忽然間又不見了,樹下根本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不會吧,是我看花眼了嗎?除了樹什麼也沒有啊”。妮美娜揉揉眼睛又看了幾眼。

“是啊,我剛纔明明也看到了”艾里斯確定的說。

他們繼續往前走。在他們的正前方,是一座漂亮的三層建築。輕輕的踩着石臺階,來到建築的裡面。建築裡裡面空空的,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偶爾看到一兩件七零八落的傢俱,上面鋪滿了沙粒和灰塵。但是牆壁上漂亮的紋飾和殘留在牆壁上的各種顏色,讓人知道這裡以前精緻的風土文化。

妮美娜跟着艾里斯,他們順着東南方向一路走過去。

一座房子一座房子整齊的排列着。房子已經被黃沙掩埋了一半,裡面遺留的傢俱和生活用品,早就隨着時間變成支離破碎的廢品了。偶爾,看到一兩件鐵鏽斑斑的金屬類物品,被半掩埋在黃沙下面,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彷彿等待早已遠走的家人。

這裡,除了妮美娜和艾里斯,沒有任何有生命的跡象。天上看不見飛鳥,地上看不到爬蟲,甚至在建築的拐角處,也沒有看到讓人討厭的蜘蛛網。

“這裡看樣子被遺棄了很久了吧,不會是鬼城吧”,妮美娜小聲在艾里斯耳邊嘟囔着。

“鬼不鬼城不知道,無人之地應該是的”。艾里斯說。

“但是,明明我們剛纔看到一個人呀,怎麼可以稱作無人之地啊”。妮美娜大惑不解,“有人就有人唄,還鬼鬼祟祟的”。

她接着說,“艾里斯,這裡給人的感覺好奇怪啊,越往裡面走越感覺慎的慌,剛纔還一腦門子汗,現在身上感覺涼涼的”。妮美娜邊走邊嘀咕,她把體桖衫的兜帽扣在頭上。

在這裡,妮美娜覺得時間過得非常快,好像時間按成倍的方式在流逝。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天空中的每一種顏色都是那麼的濃烈。陽光折射出的餘光已經不是純碎的紅色 黃色 紫色 藍色,而是每種顏色打亂了,混合了,顏色和顏色的交織,色彩與色彩的碰撞,讓天空呈現出豔麗奇異的紫紅色。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來到一個有人居住的村落了。

破破爛爛的房子連成一片,死氣沉沉像座墳墓

“天啊!天啊!天啊?出現奇蹟了,這裡竟然有人居住,我的老天爺啊”!妮美娜激動的跳了起來,除了艾里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見過人了,更別說她還隱隱約約聞到食物的味道。

妮美娜異常的興奮,嘴裡不停的說:“我們有救了,可以吃啊,喝啊!可以痛快地洗澡了。我把手機充上電,給小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給她好好解釋自己的遭遇,也許她聽到高興,就不會生氣了。哈哈,真是老天開眼了”。妮美娜那個高興的勁頭啊,別提了!

艾里斯碰了碰激動不已的妮美娜,“安靜!安靜”。妮美娜一臉的疑問,“怎麼了,不能高興嗎”?然後狠狠白了他幾眼。

艾里斯拉着妮美娜躲在一面短牆的後面,看着來來回回動作緩慢的人說,“看看,你仔細的看看”。

是啊,妮美娜眼前的人確實有點特別。

她們基本上分不出是男是女,一個個蓬頭垢面,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套在乾癟癟的身上。臉頰兩側深陷,眼睛暴圓外突,裡面佈滿了紅血絲。更讓人吃驚的是,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竟然是刺眼的橘黃色。

有人想知道他們的皮膚到底是那種黃色呢。

就比如:一個人一天吃了3斤的橘子,連着吃上半個月。這個時候,他們的皮膚還有眼睛虹膜就會呈現出橘子皮的顏色。對!完全正確!就是那種黃色,這裡每一個人的皮膚都是橘子皮的顏色。衣不遮體的那部分,爆出一道道的縱橫交錯的筋脈,像暗紅色藏在地層下蠕動的醜陋蟲子。

總之,在妮美娜的眼中,這些人就像一隻只沙漠大蜥蜴。

“天啊,真的是啊,他們感染病毒了”。妮美娜像是大夢初醒般。“算了,我們還是走吧,離開這裡吧。這裡的人好像都得了一種病”。

“嗯!聽你的離開這裡。天要黑了,我們在夜晚還沒有降臨,天色還沒有徹底黑透,儘快離開這裡”。

艾里斯拉着妮美娜的手,順着一道低矮的牆根,穿過無人的街道,往小鎮走去。

他們加快速度,繞過一座坍塌的塔樓,又拐進一條小巷。小巷裡沒有一個人影,兩側的房子大門緊鎖,窗戶緊閉,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有沒有人居住。他們悄悄的穿過幾條小巷,爬過一堆廢棄高高的石頭,又順着東南的方向來到一個廣場。

廣場不大,四周有幾座殘垣斷壁,還有一根斷成兩節的方形石柱。

石柱子上刻有圖案,隱約看的出是人的模樣。圓圓的大腦袋上,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睜眼瞎似的注視着妮美娜和艾里斯。龐大的肢體身首異處的擺在廣場的另一端。

廣場上有幾個動作緩慢的蜥蜴人了,可能現在他們可能回家吃飯了吧。

妮美娜蹦到廣場中間的一塊大巖臺上,看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四周,又對着艾里斯深深的鞠了個躬,模仿着美國西部電影中的一句臺詞大聲的說到,“從生到死,只在呼吸之間。這片荒涼的土地啊,被埋葬了多少個世紀”。

妮美娜覺得,能爲自己映景的想出這麼一句話而得意洋洋。她翻着眼皮等着艾里斯誇獎。

艾里斯伸出大手來了個溫柔的摸頭殺。妮美娜更加得意了,她睜着貓咪似的大眼睛,雙腿一搖一擺,像只剛剛學會走路的鴨子。

平日裡,艾里斯嚴肅慣了,妮美娜很難看到他舒展的笑容。他聽了妮美娜的話撲哧的笑出了聲,拿手指彈了彈她的大腦殼,靜靜的看着妮美娜的眼睛,笑意融融盯了好一會兒。

“好了!天馬上要黑了,我們要找個像樣的旅店住一晚,吃點好的,好好睡一覺啊。”他用漂亮的高鼻樑碰了碰妮美娜的鼻子。

妮美娜有些眩暈,她喜歡他這樣看着她。

妮美娜和艾里斯一致認爲,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就是個廣場。是這裡居住的人們休閒、娛樂、買賣、學習、開會和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廣場的旁邊,一座山的下面,有一家旅館。旅館的對面,山壁上聳立着一間不起眼的神廟。有幾根細細的石柱支撐着神廟的拱門,拱門上雕刻着一些花紋之外,就沒有什麼東西來彰顯着神廟的威嚴。

說是神廟的拱門,其實就是在山腳下的石壁上鑿出了一個洞口而已。爲什麼在石壁上開鑿出一座神廟呢,裡面供奉的是什麼,妮美娜和艾里斯不得而知了。

旅館有三層,看樣子年久失修,門框和窗戶有些變形,用鐵皮焊接起來,整體看來蠻結實可靠。

他們走上臺階,扣了扣門上大大的鐵製拉環,用力推開了門。門好久沒有人碰過了似的,發出嘎吱吱呀呀的聲音。裡面不算太暗,空氣中漂浮着腐爛變質的氣味,這種氣味和深埋在地底深處墓穴散發的氣味一樣的氣味。

不過呢,旅館大廳裝潢的還挺出乎意料。

一進大門,在大堂的中間有個木製的吧檯。上面隨便擺放着水瓶酒罐什麼的,檯面上堆積了好厚一層的灰塵。吧檯後面的木板上,整齊的掛着兩列鐵鏽斑斑的門牌鑰匙。有一位戴着寬檐帆布帽的人坐着。他頭也不擡的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大廳的一邊有一組破破的西式紅色大皮沙發,已經磨損嚴重分辨不出顏色。沙發的中間放着一張青黑石的茶几。

皮質沙發的後面,挨着旅館大門的地方,整齊的放着幾個木製的高背椅子。每把椅子,爲了防止壎壞,樑和樑之間都是用鐵皮焊接起來。隨着時間的侵蝕也變得鐵鏽斑斑的。

天花板的中心,掛着一盞厚重的鐵質鏤空吊燈,枝枝蔓蔓的插着幾根手腕粗的蠟燭。沙發的後面是個木製的屏風,屏風上雕刻着一幅古老神秘紋路。屏風的後面應該是通上二層和三層的樓梯。

“駐店啊”?後面那位戴帆布帽的男人問。

艾里斯和妮美娜向他說明來意,並用妮美娜雙肩包裡的數碼電話和一枚枚的硬幣做報酬,希望能在這裡住上一夜,並喝點水吃的東西。

中年男子停下手中的活,低低的帽檐後面透出來的眼光,冷冷的盯着他們好一會。

“住上一夜可以的,不過這裡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再警告一句,不要到處瞎晃盪,第二天馬上走人!”他的聲音冷冷的,頭上的帽子壓的低低的,根本看不到他的長像。

“你是不是不識貨啊,我這可是最新型的數碼產品,如果你覺得不夠纔不給我們吃東西的吧,好!我這裡還有幾百塊錢,夠了吧”,妮美娜把錢拍到摔到吧檯上。

她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了。

“住上一夜可以,還是那一句,吃的沒有,喝的沒有!不要到處瞎晃盪,第二天馬上走人”。店老闆又把剛纔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同時扔過來一個帶鑰匙的鐵牌,牌上有組數字二零九。

妮美娜氣兒上來了,抓過檯面上的鐵牌,氣呼呼的上了樓梯。樓梯上厚厚的一層灰塵,被他們的腳步反騰起來,惹得妮美娜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估計這裡的灰塵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清掃過了。

上樓梯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店老闆正在擡頭看着他們。他的眼睛亮亮的。

二零九是在二層最後一個房間。推開門,發黴腐朽的味道竄進了妮美娜的鼻孔,讓她禁不住的又打了兩個噴嚏,身上猛的一涼,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房間裡有兩張單人牀,牀褥收拾的還算乾淨。牀的中間放着一個茶几,上面什麼也沒有。總之,裡面沒有妮美娜想象的那麼糟糕。

妮美娜選擇了靠裡面挨着牆的那張牀。然後,把雙肩包往地上一扔,整個身體放倒在牀上。本想着過上那麼一會兒,喘口氣。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原本極度疲憊的身體碰到牀以後,覺得更加疲憊。

當妮美娜的身體接觸到牀的時候,不到五秒鐘,一下子就睡着了。

妮美娜還在似睡非睡中,她隱約聽到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和低聲說話的聲音。一羣人向她走過來。

這羣人大約有四十多個,好像都是成年男人。

他們的身材不高也不健碩,其中有很多人瘦的快要直不起腰。有的人衣不遮體,有的人半裸着身體。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涌動着一根根拱起的血管。血管把皮膚撐的緊繃着,看起來隨時可以脫皮爆裂。有幾個人腰間掛着個看似盒子的物體,從盒子鏤空縫隙中飄出陣陣的白色煙霧。

在人羣當中,簇擁着一個人,一個乾癟癟的像蜥蜴的人

老蜥蜴頭上用某種飛禽的毛做的羽毛冠,臉上抹着黑色的條紋。他的嘴巴里空空的,裡面沒有剩下幾顆牙齒了,眼袋鬆弛的掉在溝壑交錯的腮幫子上,原本抹在臉上的黑色條紋路,已經變樣走形難看的要死。乾瘦的身體,在胖大的黑色長袍包裹下,老蜥蜴更顯得怪異嚇人了。

在這座曾經輝煌過的廢墟,上演過一次次的祭祀活動。那麼,妮美娜看到了什麼呢?艾里斯和妮美娜將要遇到什麼麻煩事呢?呵!呵!真的!他和她遇到什麼了呢。朋友啊!朋友!你們往後翻上一頁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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