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之師弟不必多禮,坐。”
萬重笑了笑,指着一張白玉石椅說道。
被沖虛劍峰內實力數一數二的師兄以禮相待,張嘯之卻沒有應有的喜悅,反而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眼神深處有着幾分慌亂。
“這次喊你過來,是還真劍峰的陸玄陸師弟有事找你。”
萬重轉頭望向陸玄。
“張師弟好像是來自星越城張家?可認識同在附近的陳家陳予秋道友?”
陸玄面帶笑意的問道。
“陳、張兩家相隔不到千里,常有來往,孩童時候不止一次見過陳家主,只是來劍宗修行後,就見面不多了。”
張嘯之斟酌着說道。
“張道友年紀輕輕就已經晉升結丹,乃劍宗後起之秀,而我只是一個糟老頭子,活不了幾年,不敢與道友相提並論。”
陳予秋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中隱隱帶着一絲怨氣。
“張師叔。”
陳青霜起身施禮道。
“青霜妹子不必如此客氣,你我進入宗門時間相差不遠,叫我一聲張大哥即可。”
張嘯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陳青霜沉默不語。
“陳叔,無論嘯之修爲如何,永遠都是曾經那位跟您討教術法的小侄兒。”
張嘯之見陳予秋神情有些不悅,誠懇說道。
陳予秋聽到這句話,神色稍霽。
“張師弟原來與陳家關係不淺。”
陸玄輕笑一聲,話鋒一轉。
“不過,現在似乎兩家出現一點小矛盾?”
“咦?張家與陳家素來交好,怎麼會出現矛盾?”
張嘯之雙眼瞪得滾圓,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這幾年一直在劍峰內鞏固結丹境界,家族裡大大小小事情都不太瞭解,還請陳叔詳細告之侄兒,侄兒一定會給出一個穩妥的解決方案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劍宗那座礦山,你們張家現在想佔爲己有。”
陳予秋簡單說清楚兩個家族之間的矛盾。
“家主實在是太過分了!”
張嘯之義憤填膺。
“礦山歷年來是陳家所有,怎麼能夠打它的主意呢?那不是損害到陳、張兩家多年來的感情嗎?”
“陳叔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以劍宗內門弟子的身份保證,張家絕不會侵害到陳家的利益。”
“至於先前的誤會,張家有錯在先,等我傳話回去,家主一定會親自上門,賠禮道歉的。”
張嘯之先是竭力拉近與陳予秋兩人的關係,再以最快的速度與張家做出切割,給出一個妥善解決方法。
在場數人心中都有底,張家那麼大的事不可能不會讓他知曉,只是見他態度如此,也就沒有揭穿,靜靜的看着他表演。
“演技不錯,有我當初幾分風采。”
陸玄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以前經常飆演技,立人設的自己,臉上浮現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說清楚就好。”
陳予秋深深呼了口氣,彷彿感到身上重擔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口表態道。
“好好好,繼續吃肉喝酒!”
萬重笑着說道。
陸玄舉杯與他碰了下,一口飲下滿滿一杯還真劍液。
一旁的張嘯之見狀,頓時放鬆下來,知道這場風波已經消弭無形。
“家主若是知道實情,肯定會理解我的所作所爲。”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
陳家曾經有過輝煌歲月,可現在早已沒落,以兩家的實力差距,他並沒有把陳予秋放在心上。
可場上兩人,陸玄在劍峰大比時取得的妖孽成績早已被所有劍宗弟子知曉。
雖然同爲結丹境界,可在九大劍主眼裡,這樣的一個後勤天才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一名元嬰真君,其餘八名劍主無不想將其挖到所在劍峰名下。
萬重,在九大劍峰之首的沖虛劍峰衆多內門弟子中,實力穩居前列,可以說半隻腳已經踏進元嬰境界。
而他只是一名剛晉升結丹不久的內門弟子,在星越城能說一不二,可放在沖虛劍峰甚至整個劍宗中卻絲毫不起眼,陸玄與萬重兩人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現在陳家陳予秋不知怎麼攀到陸玄這種大人物,劍峰內的萬重師兄明顯與陸玄交情頗深,加上張家理虧在先,他便迅速找出解決方法,以免得罪陸玄兩人。
“如此甚好。”
陸玄見兩家矛盾已經解決,微笑頷首。
“張師弟,留下來一起品嚐一下妖獸肉與靈釀吧。”
“事不宜遲,我馬上出去告知留在劍宗外面張家族人,就不打擾兩位師兄相聚了。”
張嘯之深知自己人微言輕,繼續留在場上只會礙眼,找了個理由飛速離去。
陸玄酒足飯飽後,帶着陳家兩人回到洞府。
“今日一事,多虧陸道友出手相助,陳家上下感激不盡。”
剛一進入洞府,兩人齊齊恭謹施禮道。
陳予秋甚至雙眼都有些溼潤。
那座礦山對於劍宗而言已經算是半廢棄狀態,可對於陳家卻有着重大意義,關係到陳家一半以上的收入。
若是失去,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帶着家族上下數百人經歷那些風雨飄搖。
“不必如此,我受了陳囂白師叔祖恩惠在先,這次只是略施援手。”
陸玄神色平靜的說道。
“陸道友,這兒有十萬下品靈石,還有一枚陳囂白老祖流傳下來的玉牌,品階爲五品,能夠靜心凝神,溫養神魂。”
“道友對於陳家恩重如山,遠不是這些所能衡量,只是陳家力量有限,還請道友不要嫌棄,收下這些東西。”
陳予秋身前浮現一個儲物袋,以及一枚泛着瑩瑩白光的玉牌。
一旁的陳青霜眼中有些詫異,她可是瞭解陳家目前財力,能拿出十萬下品靈石,已經是下了血本了。
至於那枚五品玉牌,尋常五品寶物對於結丹後期的陸玄而言都不算什麼,只有它能夠拿出手。
陸玄見陳予秋如此鄭重,心知若是不接受,恐怕難以收場。
他沉吟一下,將那枚玉牌引至身前。
握在手中,能夠感知到玉牌上的瑩瑩白光沁入肌膚,身心內外皆傳來一股清涼之感。
“靈石就算了,陳家主留着好好培養族中弟子吧。”
“至於這枚玉牌,既然與陳囂白老祖有關,那陸某就收下,留個紀念。”
陸玄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