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用來投擲的那些工具,統統成了史文英對付他的武器,不需要瞄得多準,只要有個大概的方向,飛起來,落向孫安,這就夠了。
武器很多,有孫安先前就從工具箱裡帶出來的,也有從大房間角落的板條箱裡翻出來的,起子太輕,沒什麼用,但是鉗子、扳手、挫刀、撬棍都是很好的武器,紛紛砸向孫安。
孫安顧不上史文英,和飛舞的工具戰鬥起來,那些工具只是受引力影響,力量不大,但是能砸傷人,不能不管,一邊打,一邊思考着對付史文英的方式。
靠扯鏈子是沒辦法把史文英拉過來的,而他衝過去的話,史文英又可以改變他自己的引力方向,或是改變孫安的引力方向,讓孫安往後飛。
而且這“第三階段”還能有更多變化,那就是一邊用武器砸,一邊改變孫安的引力,讓他來回撞天花板和牆壁,手腳不着地,孫安就很難轉身擋開後方的工具了,只要提前估算好武器的落點,命中孫安不成問題。
只是這樣會比較費力。
“哈哈哈哈……跪下吧,你不覺得現在跪下,畫面是最好看的嗎?”史主英懸在空中,俯視着孫安,大聲說道。
不需要改變作用在孫安身上的引力,他就十分輕鬆了,扔工具雖然也消耗力氣,但比舉人要好得多,能力消耗的只是力氣,他的手不會酸,也不需要負擔重量,單純的力氣其實是很耐耗的,因爲力氣可以恢復,只要肚子裡還有東西,人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孫安默默的擋開飛過來的工具,那些工具的速度都不快,可是他看起來異常的認真,表情比和史文英近身交戰時還要嚴肅。
史文英也不着急,等他的力氣恢復了,就可以再和孫安來一場近身戰了,孫安現在只拿着bǐ shǒu,鏈子太軟,沒辦法借力,到時候再摔他就容易多了。
可是過了沒多久,他就看到孫安垂下了一隻手,只用右手裡的bǐ shǒu擊打着那些工具,很有節奏。
“他在練習什麼?”史文英暗想,孫安絕不是因爲手臂酸了才垂下去的,而是在認真的練習擊打工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練了幾秒,孫安再次舉起左手,不是爲了擊打工具,而是舉起來,讓bǐ shǒu橫在左眼前,藉助bǐ shǒu的反光來觀察身後的動靜,這樣他就不需要轉來轉去了。
“哼,那又怎麼樣?你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史文英冷笑一聲,也集中注意力控制那些工具,工具攻擊孫安的頻率加快了,大房間裡的“噹噹”聲不更加密集。
他身上的汗還沒有幹,但是已經涼了,沒有流更多的汗,身體狀態也在慢慢恢復,“舉着”孫安打了那麼一會,累得夠嗆,但是恢復起來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就像全力奔跑,跑完之後累得要命,可是稍微喘一會,人就會精神起來了。
離三分鐘的約定還有三十秒左右。
史文英做好了行動準備,進入“第三階段”已經快要一分鐘,加上接下來的攻擊,肯定能超過一分鐘,就算孫安讓時間返回,回到的也是平緩的第三階段,不會有什麼意外。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誰是奧特曼,誰又是怪獸,這還用問嗎?贏的人是奧特,輸的人就是怪獸。”他微笑着說道,準備同時改變自己和孫安的引力方向,讓孫安落向牆壁,落到立柱附近之後,再一起橫移,讓bǐ shǒu的鏈子擔在柱子上,到時候孫安手裡的bǐ shǒu就完全沒用了,要麼放開bǐ shǒu和他對攻,要麼處於捱打狀態,因爲孫安是抓着bǐ shǒu的,而鏈子是連在他手臂上的,他根本不需要用力就能掛住身體。
可就在這時,一聲格外響亮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一把工具突然旋轉着朝着史文英的臉飛來,同時,孫安往前跑去,拉緊了鐵鏈,拉直了史文英的手臂。
史文英終於知道孫安在幹什麼了,他是在練習擊打,掌握擊打時工具飛出去的方向,他沒有讓工具往這邊飛,只是默默練習着,在關鍵時候纔打出關鍵的那把武器。
是撬棍,孫安在戰鬥之前就選好的主武器。
鐵鏈一米多長,加上手臂,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撬棍長六十公分,擊打時還加了一點力,手臂被拉直了,沒辦法收回來防禦,可遇到這樣的情況,手臂是會自然往回收的——這同樣是潛意識控制的動作,主意識反駁無效——而懸在空中沒有摩擦力,這一收手臂,反而拉近了他和撬棍之間的距離。
只一瞬間,撬棍已經來到了史文英面前。
他急忙改變作用於撬棍的引力,可是不管怎麼改,都已經晚了。
旋轉的撬棍斜着打在史文英臉上,打得他的腦袋往後仰去,接着,他。
手臂能收回,說明鏈子鬆了,鏈子鬆了,要麼是因爲孫安放開了bǐ shǒu,要麼是孫安靠近了。
前者的可能性極低,孫安絕不會放開bǐ shǒu的,就像剛纔他被逼到了極限才放開了史文英的手臂,這還是計劃好抓bǐ shǒu才放開的,放開bǐ shǒu,他連靠近史文英都做不到。
史文英想到了這一點,立即改變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引力,並壓下手臂側向腰後,抽出了一把袖珍阻擊槍,朝着前方的各個方向射擊起來,一直打空了子彈才停下來,他的身體也開始往下落。
可是孫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奧特曼只能堅持三分鐘,這個頭銜還是送給你比較恰當,我就繼續當我的怪獸好了。”
史文英再也來不及改變什麼,就覺得後腰兩側一陣刺痛,接着是冰涼的感覺,再然後是滾燙。
他反應過來,孫安一定已經死過一次了,否則不可能知道他有槍,只有知道他有槍,纔會迂迴繞到他的身後,而不是直線衝過來。
自己什麼時候殺死過孫安?史文英想不明白,槍是他最後的保命工具,在近身或佔據優勢時,根本就沒有想過用槍,孫安不放開bǐ shǒu,他就不會去拿槍,而孫安早早就抓到了bǐ shǒu,已經過了一分鐘,爲什麼會知道他有槍?
帶着這個疑問,史文英摔倒在地——真正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