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十五天的時候,我的身體基本好了,一有時間就我練練刀練練拳,再練練凝華成針,練凝華成針的時候順帶把內勁也練得純熟無比,我現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凝火只能使用一半,若是凝火被解封就好了。
到第十八天的時候我就向龍將軍報道歸隊了,在校場中我驚奇的發現我們本來八個百人隊,現在變成了十一個百人隊,也就是說青牛營擴編了,又增加了三個營,而這三個營的骨幹全都是原來青牛營的人,我的這一隊也調走近十個人去了新營,給我這邊調來了十個新人。
我抽空問了一下這些新人,原來他們是王芳將軍的兵,琥珀城破後他們趁亂逃到這裡,被蔣明昊將軍收編了,後來被龍將軍挑到了這裡,這些人個個孔武有力神情兇猛,端的是些不錯的強兵。
我問他們當時城頭大戰的情況,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說西門和南門被鈞山人先後攻開後,鈞山人擡着火神從後面向他們猛攻,他們人死的一堆一堆的,他們是從死人堆裡擠出來的,他們也不知道王芳將軍去哪了,當時有七八個火神裡裡外外一起向城頭噴火,城頭的人基本死光了......。
我聽得心裡一沉,胡仲夏也是不是被火神殺了,雖然胡仲夏很厲害,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高手,就算是蒼狼嶺的魔鬼,我感覺也抵不住胡仲夏那神鬼莫測的一刀,但是,我不覺得在七八個火神的攻擊下,他能逃得掉。
火神,是超過我想想的武器,它的威力大的足以毀天滅地。
我們天天訓練,強度很高,全軍士氣很高漲,也許他們也感覺到了大戰將近,而他們也不再雪藏,要開赴前線殺敵立功了。
但有一點我很奇怪,這麼久了,爲什麼琥珀城的尚志離沒有來攻飲馬城,以他現在如日中天的氣勢,應該趁勝追擊纔對,爲什麼要等待呢,這樣給了我們很多準備的機會和時間。
晚上龍衡來的時候給了我答案,他說據在琥珀城中的奸細說,琥珀城中來了幾個似乎是鈞山宮中大人物,逼着尚志離用千軍萬馬封住城門在滿城找人,尚志離挖地三尺找了不下十遍,把潛藏的平原守軍找出來不少,但仍然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尚志離現在焦頭爛額顧不上追到這裡來,但這也僅僅是時間的問題,聽說那幾個人也要走了,馬上,尚志離的大軍就會出現在飲馬城下。
我道如果尚志離大軍來了,我們怎麼應對,龍衡搖了搖頭,笑了一下神秘的說道:等待大帝的聖旨!
又過了四天,龍將軍在看我們訓練的時候,突然一匹快馬衝進訓練校場,見到龍將軍後馬上之人飛躍下馬,給龍將軍密語幾句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看到龍將軍的臉色一變,陰沉的如同烏雲蓋頂,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晚上哥哥來看了我一圈,我發現哥哥有些少言寡語了,臉色也不太好,他可能還在爲那些事糾結,看我沒事他也就走了。但馬上龍衡又來了,說了兩句話我看他欲言又止,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我敏銳的感覺到,一定和白天飛馬進營的那個人有關係。
龍衡和我走的越來越近,除了平時和寧老和張老肖鬱明外,他和我呆的時間最多,龍衡心不在焉的和我說了幾句,說可能再過三天尚志離的大軍就要來了,到時我們輜重營有可能上不了戰場,也有可能上戰場,然後就走了,但我感覺他還是沒有把最重要的事告訴我。
第二天我們突然被派去城外巡邏,自從來到飲馬城後,輜重營也會被派去參加集體的訓練和防務,可能是龍將軍在爲我們上戰場做準備,城外巡邏只是例行公事的對來往人員進行檢查和盤問,但現在這個期間,城外之人非常少,一遇到可疑的會就地格殺的,所以城中之人很少去城外,倒是其他琥珀城出逃和隱藏的平原兵,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多的一天會有幾百人,少的一天也有好幾人,發現這樣的人被盤問一番後,基本都被收編了。
我們在巡邏至城西時,發現了遠遠的有十幾人走來,他們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我一下就認出他們的服裝,他們是平原軍。
我們向他們迎去,在五丈外我認出三個人來,我真是又驚又喜,是劉子成霍鳴和楚志秋他們!
我身邊的人立刻刀槍相向想要盤查一番,但被我攔下了,他們三個也認出了我,但是看着我們提刀拿槍的兩三百人,都拘禁害怕的站在原地,話都不敢說一聲,很多人都臉色驚恐中帶着麻木,看來能逃回來是吃了不少的哭,他們看我們的眼神,似乎我們不是自己人,而是如狼似虎的鈞山兵。
我看的心裡一酸,這就是戰爭麼,冷酷沒有溫情,死裡逃生後連自己人都害怕,都快把人變成獸了。
我攔住身邊的衆人喊道:“快給他們拿些水和吃的,不要嚇着他們,他們是我平原軍最英勇的戰士,現在能死裡逃生回來,便是天大的功勞,是上蒼在保佑我們平原國,來日,一定能殺回琥珀城去,要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立刻,我身邊的人拿了些水和乾糧給他們,這些人見到我們還有些怕,但見到水和乾糧後兩眼放光膽子大了起來,站在就地狼吞虎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慢慢的走到劉子成身邊,看着他吃完幹餅,我道:“劉子成!”
劉子成臉色很差,憔悴的和以前沒法比,我看到他身上有很多傷痕,這個機警過人的傢伙,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狼狽,當初和他一起劫糧時,他從劉吉手下救了我,後來又和我一起裝死,現在我在生生死死中做了百夫長,但他還是什長,如果有機會,他肯定比我強多了。
聽到我的聲音劉子成身子一顫,趕緊擡頭看向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嘴皮抖了抖說道:“餘...澤,都完了,全完了,什麼都完了,嗚嗚嗚!”
我大吃一驚,這個鎮定無比曾是我心中表率的人,今日這是怎麼了,似乎失控了般,想當初劫糧是差點死了都沒這樣...我心裡一痛抱住他道“劉子成,沒事了,你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活着我們都好好的!”
我抱住劉子成的時候感覺他身子一顫,似乎是痛苦所致,我感覺他瘦骨嶙峋般,哪裡像一個精壯的士兵,他可能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苦,我心裡痛痛的。
後來我又問了一下楚志秋和霍鳴,他們說城破後先是藏在城中一戶人家的地窖中,還差點被發現,但這幾天琥珀城城中警戒不嚴,他們就在夜裡摸索着跑出來了,他們營基本是全軍覆沒,可能只剩他們兩人了,其他人全被突然從身後出現的火神殺死了。
我嘆息不已,讓巡邏隊中其他人把他們送進城中交給蔣明昊將軍安置,但劉子成卻身子一抖,哀求的看着我,眼裡滿是驚慌,我心裡一軟,把劉子成留了下來,其他人送進城去,劉子成這是怎麼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我和楚志秋好霍鳴說明天來看他們,他們兩情緒還算穩定。
巡邏結束,我立刻把劉子成帶到自己的營帳裡,劉子成這時候纔好了起來,沒有了惶然無助的神色,不過他一直有些沉默和緊張。他肯定有特別的經歷,也許被嚇着了。
我給他倒了杯清水,道:“劉子成,你到底怎麼了,哪天我不是讓你早些離開嗎,你怎麼現在纔回來...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子成這才表情有了變化,臉抽了抽道:“那天我聽你的話,剛下城找了個機會就往北門跑,可跑了沒多久就發現被軍法處的督戰隊盯上了,我就使勁跑,想甩開他們,因爲被他們追上非砍頭不可的,但是我還是被追上了,我不甘心被殺,就反抗殺了一名督戰隊員,就在被另一名督戰隊員要砍死的時候,發現我們幾個人被近上百個敵軍圍住了,我們一起往外突圍,可惜沒有成功,我被砍了一刀當時就昏過去了...!”
劉子成掀起衣服,一刀巨大滲人的刀疤從左胸延伸道右腹,看的我大吃一驚,這一刀怎麼沒有肚破腸流,他的勇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劉子成接着道:“等我醒來時,發現天已經亮了,我的周圍全是鈞山兵,我躺在一大堆死人之中,一個鈞山軍官說,把我們這些死人燒了算了,另一個軍官說少說也有上萬死人,短時間也找不到那麼多的柴火,不如扔到挖好的地道里埋了更省事,於是我被他們第一批扔進了地道里,一進到地道里,我悄悄起身藏在黑暗處,等他們把所有人扔進來,埋了後,我纔出來,在上萬個屍體中我不知道呆了多久,我從無數的死人屍體中搜出幹餅和水,就這麼活着...我聽到無數的死人在哭,看到無數的冤魂飄來飄去,也許,是我生病了產生幻覺了,還好,我在一具屍體上搜到了火石和傷藥,我點着了火,給自己上了藥,我發現這個地道很深,於是我就順着地道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聽到地道頂部有聲音,我大喜,因爲聲音就意味着地道離地面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