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起的風波(四)
遠方的遠方。“滴答”一聲響起,這是鬱萊的手機接受短信的消息。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簡短的一行字。嘴角扯開一個淺淺的笑。而上一秒她還在因爲,近來的所有瘋狂朝着她襲擊而來的風波,莫名的欲要掉淚。她想要的是寧靜又溫馨的小日子。有自己愛的人相陪,每一天都能感到幸福。可是自從和父親決定離開蘭州,轉學回到y城以來,她覺得寧靜的就只有初來的幾日。轉到亦文也有兩個多月了,她的生活不斷被這樣未知的打擊切割成一節一節,自己就像一隻猴子一樣艱難地從底端往頂端爬去,每上一節都會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會不會從這裡摔倒最底。可是因爲有一個給了她無限溫暖和美好的朋友,她一直都笑着走了下來。
她真的很希望和沐檸永遠做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這樣美好的事和鐵一樣的現實衝擊到一起的時候,她就不得不開始反覆地思考自己的人生。今天這一系列事情的結束,遠遠不是以在學校門口和沐檸告別爲標誌的,相反,那纔是開始。在病房裡鬱萊依舊在魂不守舍地回憶着,在醫院拐彎處那個少有人經過的角落裡看見的一切。
她又看見了那個許久不見的,神秘的人。
那時他正被一羣混混圍攻在地,用手護住頭。鬱萊一開始顯然沒有進入狀態,只是好奇這裡發生了什麼,等到發覺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那羣人面前了,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叫了一聲,“你麼幹什麼!”爲首的那個混混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神態瞥了鬱萊一眼,有點不甘心的吊兒郎當地走了。
鬱萊走進一點,看見坐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年北冀。他穿戴的都很好,但此刻身上臉上都已沾滿了灰塵,臉上還有幾道帶血的傷口。鬱萊心裡狠狠地震驚了一會兒。他的身上始終有着屬於他的落寞氣質。
年北冀看見來人後也沒有什麼訝異的表情,只是艱難地上站起,一隻手去試探臉上傷口,動作甚至有幾分嫺熟。
鬱萊遞上去一張面紙,“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那些人爲什麼要打你?”
“這種事你不會感興趣的,你還是少知道爲好。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年北冀漫不經心的說,不知是指自己還是指那羣混混。原來這就是他所習以爲常的生活,這世界上註定有一種人用一種和你完全不同的方式生活着,在你眼中這種想法不可理喻,而他卻能夠坦坦蕩蕩地覺得自己活得比誰都快意人生。今天爲了痛快去打別人一頓,等到明天自己佔了下風被別人報復便也覺得是理所應當,沒有什麼不對了。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
鬱萊表現的很鎮定,“那又怎麼樣,很多人知道這件事。”
年北冀沒有接話,找到了一層臺階,隨意地用手一抹坐了下來,用眼神示意鬱萊也坐下。鬱萊雖然急着想去看爸爸媽媽,但不知爲什麼心中也莫名地想和他平靜地坐下來說說話,也許是因爲好奇心作祟?年北冀坐下後沒有再說話,只是用剛纔鬱萊遞給他的面紙反覆地擦拭傷口,鬱萊見他忍痛咬牙的樣子默不言語地又遞上一張,“你這樣很容易感染傷口的。”
“算了,無所謂。”
“看你一直皺着眉頭,你也是很怕痛的吧。”
年北冀歪着嘴笑了笑,然後很認真的問鬱萊,“想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