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頭’一號報告,戰場態勢一邊倒,敵方有‘海爾法’導彈發射器兩具,12.7毫米重機*槍陣地8個,暗堡17個,榴*彈發射器至少12具,迫擊*炮3門,狙擊手5個,RPG或巴祖卡發現了12具。Fuck!還有火焰噴*射器一具,這哪裡只是25個特種兵啊,這裡肯定有一支軍隊!”兩個黑水公司傭兵偵察員遠遠地躲在一顆大樹上用望遠鏡觀察着戰場,將敵方的火力配備畫圖發回“石頭蟹號”。
“‘探頭’二號報告,上山的路上還有樹林裡有大量的攝像頭,是否要破壞攝像頭後繼續前往敵方營地?”另一組兩名傭兵已經從南面穿過樹林來到了山腳下。
“‘探頭’三號報告,無人機已經搜索過全島,表面上能夠看到的東西不多,除了暗堡外,地下肯定有成型的隧道工事。”
凌浩在對講機裡說道:“‘探頭’三號,我是‘蜂巢’,想辦法抓個‘舌頭’回來,我們要審一下。‘探頭’二號,使用‘九尾狐’提供的電子接駁設備應對攝像頭。其餘偵察小組,繼續觀察戰場情勢,尋找地下工事入口,有變化隨時報告。”
朝陽東昇,海面被染成金黃色,然而“比拉島”卻是一片狼藉,在大漁船上的國際刑警一行人也完全沒有了欣賞風景的心情,程竹昕有些失神地呆呆看着遠處槍炮交火,而林海英卻是在猶豫要不要讓自己的50名手下登島增員。她到處打電話尋求幫助,軍方斷然拒絕了她繼續派兵的請求,只是答應會起飛戰鬥機與直升機進行有限的空中支援。
少校是個打過仗的軍官,倒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埋伏嚇到,很快便指揮部下隱蔽,減少傷亡,並組織還擊。裝甲車上的機炮開火了,一般的暗堡和機*槍陣地豈能擋住這種攻擊,一個個地被定點清除。當然,敵方也不是吃素的,“RPG”火箭*彈接二連三地擊中裝甲車,要不是車上裝了專門應對火*箭彈的鋼筋柵欄,此刻兩輛裝甲車已經被炸上天了。被刻意“優待”的還有少校,第一時間便有一枚“RPG”將他坐的“悍馬”炸成了廢鐵,幸虧他及時跳車躲過一劫,趴在一塊岩石後面不敢露頭。大口徑的狙擊子彈打得岩石碎屑橫飛,少校則是一邊咒罵一邊驅趕着自己的士兵繼續攻擊前進。
幽暗的水下,兩個蛙人揹負着沒有氣泡的循環式水肺,手持魚槍潛到了國際刑警所在漁船的附近,從她們的身段以及在水中飄逸的長髮來看,這是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從潛水攜行袋中取出一枚炸*彈,看樣子是打算將漁船炸沉。然而她們還沒有發現,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從漆黑的海底向她們接近,彷彿死神的惡犬,呲開了尖利的獠牙。那是一條東南亞沿海常見“灣鱷”,也叫“鹹水鱷”,這是鱷魚中體型最大的品種了,通常成年的都能達到5米長,長到7米以上的也不少見,甚至曾經有10米左右“灣鱷”被捕獲的記錄,這是名副其實的洪荒猛獸,它們襲擊人的記錄可是遠遠超過所有鯊魚總和的,每年東南亞以及印度洋地區被其殺死的人都達到數十個之多。在寬闊水域捕食,“灣鱷”的招數和大白鯊同出一轍,都是將自己隱藏在獵物下方的昏暗海水中,等到足夠接近後便發力衝刺,一口咬住獵物,然後便是那著名的“死亡翻滾”,將獵物撕碎生吞。它們從不挑食,只要是活物,它們都會攻擊,別說是人了,即便是鯊魚和鯨魚它們都敢下手,是海中出了名的惡棍。
兩名女蛙人中的一個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險來臨,下意識地向下看了一眼,不想鱷魚那巨大而長滿獠牙的大嘴已經近在咫尺了。不愧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反應快到令人咋舌,她先是一腳踹開自己的同伴,然後也藉着反作用力後退出一米多遠,同時手中的魚槍已經向下射去,正中“灣鱷”的腦門。不過鱷魚皮厚,魚箭雖然射穿鱷魚皮,但卻沒能射穿頭骨,鱷魚吃痛,狂性大發,不但沒有逃走,而且還向兩個蛙人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二人哪還顧得上裝炸*彈啊,另一個蛙人手中的魚槍也發射了,魚箭射入鱷魚口中,鮮血已經將附近的海水染紅。“灣鱷”受了重傷,但卻沒有立時死去,依舊朝一個蛙人奮力撲去,只見那蛙人並不慌張,長長的腳蹼在鱷魚上顎猛然一點,身體順勢一個前滾翻,騎在了鱷魚的背上,後者慌了,開始進行“死亡翻滾”,意在將背上的蛙人甩落,然而另一個蛙人也沒閒着,抽出潛水*刀,乾淨利落地直接捅進鱷魚腹部,然後順勢一劃,成團的鱷魚內臟便流了出來,一條7米長的猛獸就這樣死在了兩個姑娘的手中。
這股子兇悍勁兒果然嚇人,二人拿着“炸彈”繼續想要炸船,不過她們沒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昏暗的海底猛然射來一連串的魚箭,尾流波紋帶着一連串的氣泡,如同是水下的重機*槍開火一般,二女躲閃不及紛紛中箭,剛剛被海流衝散血腥的海水再次被染成殷紅色,二人身體抽動着,很快便沒有了動靜,一動不動地漂浮在水中,那顆炸*彈也緩緩落入了海底。“皮皮蝦號”自黑暗中駛出,雪婷面色凝重地駕駛着潛艇上前確認了一下兩具屍體,然後悄悄離開。聞到血腥味徘徊在附近的鯊魚像是等到了開飯信號似的蜂擁而至,享受着饕餮盛宴。
雪婷並沒有因爲消滅了兩個目標敵人而高興,剛纔那兩個女兵殺死灣鱷的手法給了她不小的壓力,對方是名副其實的精英,絕對不能小覷的對手。
島上激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25個女特種兵對戰500正規軍的一幕並沒有出現,顯然島上除了女特種兵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武裝分子,這些人也訓練有素、心狠手辣,可以跟正規軍打個旗鼓相當。當然,能夠被官方派出來執行國際化任務的部隊自然也是精銳,在少校的指揮下漸漸穩住了陣腳,開始一點點地向前推進,不過傷亡也達到了七八十人之多,一個個重傷員和一具具屍體被醫護兵送出樹林,排列在沙灘上。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遇到如此大的傷亡,所以藥品準備極其不足,傷員根本無法得到有效的救治。少校在打仗,沒有空管這些,可在船上的國際刑警們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
程竹昕對林海英道:“林長官,我們派人把傷員接上船治療吧,哪怕是給他們送一些藥品也好啊。”
林海英面沉似水地搖了搖頭:“我們也沒有準備那麼多的藥品,不管是把傷員接上船還是送藥上島,都是杯水車薪。而且現在上島對我們來說太危險了,我們是警察,不是士兵,當初任務分配的時候,少校就是要負責肅清島上大批武裝分子的,他應該有獨立完成任務的覺悟!”竹昕不再說什麼了,她對這個上司已經失望透頂,等這次回去之後,她就會寫報告彈劾林海英的失職。
在島嶼南部的樹林裡,兩個傭兵押着一個黑瘦男子來到了凌浩的臨時營地,這是一個本地人,嘴巴現在被膠帶貼着,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就是“探頭”三號抓回來的舌頭。
凌浩看了一眼田勇,在場的人中只有田勇曾在東南亞服役過,會緬甸語、泰語、越語等語言。後者原本光着膀子正蹲在地上剝一條蛇呢,滿手的鮮血加上他一身的傷疤,尤其是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子煞氣,給人感覺就像一頭野獸一般。他將剝了一半的蛇用軍*刀釘在樹幹上,然後眼睛向上瞟去,那黑瘦男子頓時就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不自覺間感覺腿上一熱,一股液體已經順着他的褲管流到了地上。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把你的肝臟挖出來烤熟了餵給你吃。你要是敢大聲呼救,我就把你丟到海里去喂鯊魚。”田勇人狠話不多,那黑瘦男人腦袋點得跟小雞吃米似的。於是田勇一把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沉聲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想要問什麼,都說出來吧。”
黑瘦男子抖得跟篩糠一般,他深呼吸了兩下才開始說道:“這座島是一座訓練營,平時會有12名‘黑蜻蜓’隊員在這裡負責訓練老闆手下的私人武裝力量。同時這裡也是一座海上要塞,構築了半永久式的軍事工事,因爲島上的倉庫裡存放着老闆用來發往各地的‘貨’,還有到處買來的軍火。除了12個‘黑蜻蜓’隊員外,還有武裝人員295人,老闆如今卻不在島上……”很快,從這個人嘴裡,凌浩他們知道了島上的兵力和部署情況,明確了地下工事的入口以及上山的通道,甚至是倉庫的所在位置。關於這座島,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12個女特種兵現在在什麼位置上,最遺憾的就是,“雞心螺”不在這裡,那顆“人魚之淚”也不知道在不在島上。
黑瘦男子說完了他知道的一切,Joker就想要擰斷這個人的脖子,凌浩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爲了你的孩子,手下積點德吧。”前者尷尬地笑了笑,一記手刀砍在黑瘦男子的脖子上,直接讓其昏了過去。
“原來想的是特警和軍隊被擊退後我們再上,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島上有這麼多的武裝分子,裝備上他們佔優勢,又佔着地利的便宜,怕是下面那一個營的人真就一個也回不去了。不過這也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他們打他們的,正好島上武裝分子的注意力都被軍隊吸引了,我們可以悄悄摸上山抄他們的老窩。”凌浩吩咐安妮與四個保鏢留下看守臨時營地並保護史思,帶着其他傭兵以及田勇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少校這邊遇到了大麻煩,本來進攻還算順利,在兩輛裝甲車的掩護下,士兵們的傷亡大大減少,30毫米口徑的機關*炮清除了一個個的暗堡,殺傷了大批的敵人,戰線一直推進到了山腳下。然而畢竟機炮的彈藥是有限的,登陸艦被毀,部隊失去了彈藥補給,已經有一臺裝甲車的機炮啞火了,再加上接下來還要大仰角上山,車輛很快就會失去作用。
少校感覺自己已經殺穿了敵陣,興奮地催促士兵衝鋒,然而當部隊吶喊着殺上山坡時,新一輪的阻擊又開始了。先是連發的槍榴彈如雨點般砸下,緊接着輕重機*槍的三五發點射精準地一排排放倒衝在前面的士兵,火焰噴*射器點燃灌木叢形成了一道火牆,徹底擋住了部隊衝鋒的道路。最後,大口徑狙擊*槍開始“點名”了,一個個士兵被大口徑狙擊子彈撕碎身體向後飛出老遠,鮮血甩得戰友們滿身都是,槍聲隔了一會兒才傳來,說明對方狙擊的位置至少在一公里以外,這是一個普通士兵無法反擊的距離,尤其是眼前血腥的場面太恐怖了,瞬間擊垮了士兵們的鬥志,也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衆人扭頭便逃,頓時兵敗如山倒,大有一潰千里的勢頭。
“都給我站住!陣前退縮的就地槍斃!”上校跳出最後的一輛悍馬車,掏出腰間配槍,“噼裡啪啦”地打死三四個最先逃跑的士兵,硬生生將潰退的部隊擋了回去。就在這時,又一枚“海爾法”導彈飛來,將唯一一輛機炮還能開火的裝甲車打爆,一塊巴掌大的裝甲碎片飛濺向少校,直接把他左臂齊肘削斷。
少校慘嚎着倒地,身邊的衛兵一邊呼喊醫護兵一邊掏出隨身的繃帶和止血藥粉給他包紮,場面亂做一團,士兵們見長官中彈,更是沒有了戰心,一些位置比較遠的已經開始悄悄逃走,然而在戰場上背對敵人可是取死之道,密集的彈雨無情地收割着一條條鮮活生命。這一個營的正規軍被徹底擊潰估計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此刻凌浩他們來到了山腳下,“探頭”二號使用電子接駁設備悄悄連上了攝像頭,史思敲打着鍵盤,侵入了監控系統,將上山道路上的攝像頭影響循環播放,凌浩等人便輕鬆解決了監控問題,一路向山上進發。很快,山上的建築物便已經近在眼前,他們停止前進,凌浩在周圍四下搜索着,只見他抓住一叢灌木用力一拔,灌木下面連着一塊木板,被他一同揪了起來,露出一個洞口。凌浩招了招手,兩名傭兵率先鑽了下去。
這是一條地道,並非鋼筋混凝土結構,洞壁和洞頂只是用磚石壘砌,顯然就是地下的半永備工事了。傭兵在前,一行人快速搜索前進。
剛走了二十幾米,一道清脆的槍聲響起,走在前面的一個傭兵仰面倒下,頭上的特種頭盔被擊穿,鮮血已經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一槍爆頭。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瞬間就分散隱蔽,開始還擊,地道內槍聲響成一片,泥土磚石四散飛濺。
“HK步*槍,對方是‘黑蜻蜓’!”一個傭兵躲在拐角喊着,他旁邊的磚石被槍彈打碎,他連冒頭的機會都沒有。
“手榴*彈!”所有人憑本能就地趴下,“轟隆”一聲巨響,衝擊波裹挾着聲波在地道內迴盪,塵土遮蔽了視線,所有人耳朵“嗡嗡”直響,腦子一片空白,只有那刺鼻的硝煙味道提醒他們自己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