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還爲了元錦玉改規矩。
元錦玉也像是被抓包了似的,東瞅瞅,西瞧瞧,就是不看慕澤。
給她解圍的,是樓下的一陣歡呼聲。
她側頭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隨後才和容辰說:“等我把翠玉送走,再把東西給你。”
翠玉高興着呢,也不用元錦玉送,不過她也不想留下承受慕澤的怒火,於是就快速地站起來:“錦玉我這就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後,她飛快地下樓了。
元錦玉暗戳戳地想,元翠玉忒不地道,好姐妹不是應該有難同當的麼?
容辰並不在意慕澤是怎麼對元錦玉的,他只是在元翠玉走後,目光灼熱地盯着元錦玉。
元錦玉也是怕了他,把前段日子收到的線報,遞給了容辰。
容辰看了一眼日期後,皺了皺眉:“沒有更近一些的麼?”
“那要看你表現。”元錦玉的話,顯然就是沒得商量了。
容辰也沒有再廢話,收起線報就走了。
他的步履比元翠玉還急切。
線報被他放在心口,他非常想知道,秀秀在西北怎麼樣!
等出了寧王府,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府,就把線報給打開了。
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瑣事,可就是這些瑣事,卻讓容辰移不開目光。
自己的秀秀,就在自己觸摸不到的地方。
線報上的字不多,但是容辰翻來覆去地看了幾十遍,最終才依依不捨地疊好又重新放了回去。
晚上換衣服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把那薄薄的紙片拿出去。
……
元錦玉依舊坐在軟榻上,大眼睛轉了轉,慢慢站起來,想要溜走:“哎呀,都坐了一天了,我還沒散步呢,得出去走走。”
慕澤攔住了她:“還想走?”
元錦玉心虛地笑笑:“九哥回來了啊?今天很早啊!”
慕澤也不說話,伸出手就摟住了元錦玉:“不是想散步麼?我陪你?”
“嗯?”慕澤怎麼轉換話題了?
慕澤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抱着她就往樓梯處走去了。
有他攬着,元錦玉雖然腳步還挺快的,但是走得很穩。
不過慕澤沒帶她去花園,就在這擂臺場,一圈圈地走起來。
有工匠已經在修繕今日被破壞的地方了,等走了兩圈後,慕澤才側頭和元錦玉說:“最後一日的時候,我要在這擂臺上和武試第一比試。”
元錦玉眨巴眨巴眼睛,這個她都知道啊。
“他們在我手下,連十招都走不過。”
元錦玉心想,既然你都清楚,你還讓皇上定下來十五招,分明是要放水啊。
“但要是我想,他們三招之內必死無疑。”慕澤這話一出,元錦玉只覺得有點冷。
是她的錯覺麼?
擡頭望了望慕澤:“九哥……”她拽着他的衣袖撒嬌:“我不想散步了,咱們回去吧?”
慕澤往前一步,貼近元錦玉:“錦玉,你別踩在我的底線上。胡鬧可以,但若是被我察覺你對誰上心了,我會直接殺了他。”
元錦玉馬上摟住他的腰:“知道啦!我真的記不住他們的!我和你保證!”
慕澤絕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如今來參加選拔的都是人才,哪能讓慕澤說殺就殺了?
殺了他給皇上當御前侍衛統領啊?
慕澤見元錦玉乖順了,在心底嘆了口氣。
說到底,面對元錦玉,他也就能放幾句狠話。必要的時候,懲罰別人了。
元錦玉看他半天都不出聲,還用額頭蹭着他:“九哥,不要生氣啦……拍拍你……”
說着,她在他的後背上拍了兩下。
慕澤忍不住笑出聲來:“鬼精靈,走吧。”
說完後,牽着元錦玉的手,就要朝着擂臺下而去。
元錦玉撫摸了兩下心口,覺得男人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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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時候,容辰繼續來給元錦玉講解,元翠玉看上癮了,一早就到了。
今天比昨天還熱,比試進行了兩場的時候,元翠玉都沒見有人敢脫衣裳。
看他們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元翠玉不由得問了問元錦玉原因。
元錦玉撇嘴,心想還不是某個男人下的死命令。
“可能習武之人和咱們體質不一樣吧……”元錦玉口是心非地說。
元翠玉繼續專心地看比試,偶爾還偷拿點元錦玉的瓜果吃。
“豫哥哥這會兒也到汶水了,還不給我寫信……”她略微抱怨地說:“現在看個比賽,還不讓脫衣服……”
元錦玉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昨天誰告訴我非禮勿視來着?你真是成親以後不知羞啊!”
元翠玉漲紅了臉:“你還說我!你昨天不也看來着!”
“那我是成親前就這樣了。”元錦玉還理直氣壯。
然後她對元翠玉壞笑了一下:“怎麼,你是想你的豫哥哥了?”
“誰想了。”元翠玉輕哼一聲,扭過了頭。
汶水那個地方,局勢太複雜,李豫能否成事還是兩說。
不過這話,還是別對翠玉說了。
把她的男人打發出去給慕澤賣命,元錦玉對元翠玉是有愧疚的,就變着法兒地對她好。
談話沒進行多久,樓梯處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元錦玉猜到來人是誰,也沒讓銀杏阻止。
果然,容老爺和容夫人互相攙扶着,來到了元錦玉面前。
“娘娘……”他們雖然給元錦玉行禮,實際上卻是在看容辰呢。
這才一段時間沒見,怎麼他又瘦了。
“不用多禮。”元錦玉微微一笑:“你們也坐吧。”
“不用了。”容夫人賠笑着,然後走去了容辰面前:“辰兒,你最近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飯了?娘給你帶來了不少你愛吃的東西,你多少吃點吧,補補身子。”
容老爺算是和容夫人同一戰線的,過來自然是爲了看兒子。
容辰縱然是明白,這些人都是元錦玉找來的,也不好說她什麼。
畢竟……衛楚秀的線報還要不要了?
“爹,娘,我在給王妃講解,你們把東西放在一邊就回去吧。”容辰雖然冷着臉,但也不好不講孝道。
可是他說話的時候,壓根連看都沒看那兩個人一眼。
容夫人眼看着又要哭出來了,銀杏連忙打斷:“你們有話就說話,不要在娘娘面前哭,娘娘懷着孕呢。”
容夫人馬上把眼淚給憋回去了,連連點頭:“妾身都記得了,銀杏姑娘放心。”
元錦玉這算是給容老爺和容夫人他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和容辰見面的機會,但是更多的,她也不準備管了。
給秀秀下藥的事,她還沒追究呢。
不過就是看着他們可憐罷了。
她的善心也有限度,只希望別再鬧到自己的面前來了。
而且……容辰是秀秀心愛的男人,她也不想看到容辰變成如今這幅樣子吧?
容辰只是沒辦法。
他沒辦法不想衛楚秀,沒辦法忘記他身上的枷鎖,也沒辦法原諒自己的父母。
所以他只能選擇疏離。
容夫人和容老爺說了兩個時辰,嘴都快破皮了,都沒能讓容辰點頭。
銀杏是掐算着時辰的,總聽他們絮叨,這比試也不用看了。
等到她委婉地表示要送客的意思時,容夫人還詫異地問了一句:“這麼快,兩個時辰就到了?”
銀杏點頭。
“那我們這就先回去了。”不管如何,總算是能見容辰一面,他們這次也不算是白來。
但是那些湯湯水水的,他們都沒帶走,而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容辰帶回去。
晚上容辰要離開寧王府的時候,元錦玉將另外的一份線報交給他,隨即問了句:“你爹孃給你帶來的東西,你都不拿麼?”
“都扔了吧。”容辰小心翼翼地接過線報,又滿是認真地放在心口。
元錦玉不好再勸,只是輕輕嘆氣。
可是容辰今天卻問了些別的:“寧王妃……爲何你能調查到秀秀的事情?”
“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知道,我沒有拿假消息騙你就行。”元錦玉可不準備把玉煞的事情和容辰說,她連慕澤都沒透過底呢!
容辰這次沒在寧王府門口拆開了,而是忍着到府中才看的。
依舊是寥寥數句,可是他卻看得笑出聲幾次。
他的秀秀,果然在西北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不知道,他們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容辰接連來了五天,有四天,容將軍和容夫人也是必到的。不過他們不管送什麼東西給容辰,他都不收。
唯有五份關於衛楚秀的線報,被他當做珍寶一樣,始終放在貼近心口的地方。
他整個人好像比之前要有精神不少,畢竟有了寄託。
可是在第五天晚上的時候,慕澤卻和元錦玉表示:“都已經這麼多天了,容夫人都沒能讓容辰原諒他們,你也就別再當這個中間人了。讓容辰休息一段時間倒是沒什麼,正好最近軍營中也沒什麼事。”
於是元錦玉第二天就同容辰挑明瞭,表示他不用過來了。
容辰卻不答應了。
“若是我不來,關於秀秀的線報,你還會給我麼?”他的眼神真的是太脆弱,讓人不忍心拒絕。
可元錦玉依舊冷冰冰地說:“自然不會。”
“那我還要過來。”他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了這件事,怎麼可能放手?
“但是咱們的約定,已經結束了。”元錦玉霸道地說。
容辰怎麼都不肯答應:“你要怎麼才能繼續把線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