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本來應該是炎熱的,但是由於慢慢靠近大江國最冷的地方的緣故,所以越往前走,就越感覺涼絲絲的,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忍不住裹緊單衣。
祁小七有些鬱悶,她不知道自己今年是不是犯煞,好不容易感冒剛好,又趕上這陰冷天氣,她走到火邊,伸出手來取暖,然後不着痕跡的蹭到離恨身邊嘟囔着:“哎,這麼冷的天氣還老是露宿野外,我上一次感冒還沒完全好呢,若是再感冒一次肯定更加嚴重,其實我無所謂,倒是耽誤了別人的大事就不好了,嘖嘖。”
離恨微微側頭,還沒說什麼,祁小七連忙跳開,裝出一副專心致志的烤火的摸樣,看到她又痛苦又糾結的樣子,離恨嘴角微微上揚,然後低頭繼續擦拭着手中的寶劍。
沒聽到嗎?祁小七用眼角餘光瞥向離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有,你手裡的寶劍那麼珍貴啊,老是擦啊擦個不停,哼,小心擦薄嘍,祁小七嘀咕着,忽然一個黑色物體突然砰地一聲從她面前來了個自由落體,她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當看到雲洛笑的一臉燦爛,她忙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地上的東西,野雞,哇靠,這東西在現代可不多見了,聽說味道比家養的雞的味道勁道多了,本來還打算髮脾氣的祁小七馬上換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諂媚的蹭到雲洛身邊,尖着嗓子喊道:“雲洛,這隻野雞看來很美味啊!”
“那是當然!”雲洛見到祁小七沒有因爲紫煙姐和賽六六的八卦和自己生疏,心中一喜,但還是繃住馬上就要鬆掉的表情,揚起下巴,牛氣的說:“你想吃?”
“當然!”祁小七嚥了一口唾沫,兩眼發光,離恨忽然冷哼了一身,像一盆冷水潑滅了她的喜悅,她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野雞,有些沮喪的說:“這麼多人呢,一隻野雞怎麼夠!”
“切!”雲洛嗤了一聲,驕傲的說:“有什麼好擔心的,爺爺抓野雞的功夫那可是一流。”
離恨猛的擡頭瞥向雲洛,還想繼續海吹的雲洛連忙低頭,右手抓着耳朵,嘀咕着,“咦,好像掉了東西,我得找找去。”邊說邊挪着腳步,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這隻野雞!”祁小七蹲下來點了點野雞的頭,得先拔毛啊!她看了看陸紫煙和賽六六,最後把視線投向離恨,挪一步,挪一步,再挪一步,終於蹭到離恨身邊,她首先仰起頭看了看天,哈哈笑道:“冰山,今天天氣不錯哦。”
離恨心中冷笑,無事不登三寶殿,祁小七耍什麼花花腸子,他一看便知,他不動聲色,仍埋頭認真的擦着寶劍
。
祁小七不灰心,深吸一口氣,繼續討好的說:“呀,冰山,你的寶劍擦得好亮哎,都能當鏡子了。”
離恨繼續面無表情。
我忍!祁小七攥了攥拳頭,露出潔白的牙齒諂媚的假笑:“其實寶劍不經常沾血會生鏽的。”
“放心,我會經常用人血餵它。”離恨終於拋出一句話。
人血,靠,太血腥了,祁小七嚥了口唾沫,唯恐寶劍不認人,不小心喝了自己的血,連忙往後退了半步,她左顧右盼,很明顯信心不足,忽然眼角瞥到野雞,於是咬了咬牙,打算繼續對冰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誰知離恨已經繞過她用寶劍插起野雞,走到一邊解決雞毛去了。
祁小七拍了拍胸口,屁顛屁顛的跟着離恨,誰料還沒靠近他,那廝就冷冷的扔來一句:“好好坐回原地,否則這隻野雞就會被我削成肉泥。”
祁小七猛的頓住腳步,依依不捨的看了一下離恨手中的美食,然後回到了原地,伸出冰冷的雙手繼續烤火。
倚在不遠處篝火照不到的陰影處假寐的陸紫煙忽然睜開雙眼,冷冷的旁觀着這一切,往事撲面而來,她眼神閃過一絲兇光,一向恬淡安靜的臉龐在陰影的籠罩之下顯得有些陰森起來。
坐在一旁的賽六六似笑非笑的觀察着陸紫煙,見她握緊拳頭,然後又鬆開,就這樣來來回回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很快,陸紫煙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繼續閉上眼睛假寐。
賽六六可沒有那麼好心讓陸紫煙就這樣一味的溫柔嫺雅,他們五個人當中,她知道能夠利用的只有這個女人,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女人,一旦嫉妒起來,比魔鬼還要恐怖萬分,想到這裡,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然後站了起來,走到祁小七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七,那個冰山對你好好哦!”說完這句話,她微微側頭,發現陸紫煙的手又緊緊的握了起來。
祁小七以爲賽六六已經睡熟,沒想到她會跑出來和自己說話,稍稍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六六,你千萬別用這話煞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看—“賽六六回過頭指着不遠處的離恨說:”我雖然不懂寶劍,但是想必他手中的寶劍應該非常寶貴,可是現在卻爲了滿足你的口腹之慾,不惜紆尊降貴,你說他要不是十分在乎你,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陸紫煙的臉色陰晴不定,胸口一直在抖動,想必嫉妒的邪惡之神馬上就要衝出來,賽六六竊喜,鬥吧,鬥吧,等你們鬥得你死我活的,那我就只管坐收漁翁之利了,哈哈。
“是嗎?”祁小七好像對賽六六分析的話有所感觸,她偷偷回頭看向離恨那繃直的後背,臉紅了紅,轉過身來正想回賽六六說的話,忽然腳下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下傳來一陣痠痛,她連忙站起來,拿出放在衣兜裡的迴歸儀檢查,發現沒有問題,才鬆了一口氣,迴歸儀!她忽然反應了過來,心中剛纔微微漾起的漣漪一下子消失不見,她回頭瞪了一眼離恨,小聲嘟囔着:“什麼對我好,還不是爲了我這個迴歸儀,哼!”她覺得意興闌珊,慢慢蹲下,臉色不大好看。
“怎麼了?”賽六六忽然瞥見她手裡的黑色盒子,心驀地一緊,難道這就是—,她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故作不經意的問道:“看你這麼愛護,難道你手中的就是迴歸儀嗎?”
祁小七低頭看了看,在賽六六面前揚了揚笑道:“對啊,這就是迴歸儀
。”
“聽說跟着它就能找到血玉,真的那麼神奇嗎?”賽六六好奇的問。
“當然!”祁小七驕傲的說:“別看它小又不起眼,能力可大的很。哈哈。”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賽六六,然後把迴歸儀放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繼續烤起火來。
賽六六意猶未盡,於是問道:“小七,你放進去那麼早幹嘛,拿出來讓我好好瞧一瞧啊,雖說我失憶前可能見過,但是現在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感覺很好奇哎,讓我看看嘛!”到了最後,她搖着祁小七的胳膊嬌嗔道。
“六六,不是我不讓你看,只是那個冰山—”祁小七故意壓低了聲音:“上一次他從我手裡搶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拿了回來,若是被他看到,他指不準又要奪過去的。”
賽六六點了點頭,她現在知道迴歸儀在祁小七手裡,反而放了心,祁小七沒有武功,從她手裡搶回歸儀要比從哪個離恨手裡搶容易的多,於是便沒再強求,只求以後多與祁小七單獨相處,她相信早晚會被自己瞅到機會將這個迴歸儀佔爲己有,打定主意,她笑道:“就是,什麼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放心。”
“可不是!”祁小七贊同的說。
“那—”賽六六忽然又問:“這個迴歸儀怎麼用啊?”
“好用啊,不過她發揮作用只能在血玉所在地的方圓十里纔有效果,”祁小七神秘兮兮的說:“而且這個迴歸儀它還有個開啓口訣呢!”
“什麼口訣?”賽六六興奮的問,她忽然覺得自己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
“就是—”祁小七正要探過頭輕聲對賽六六說時,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忙轉移了注意力,循着聲音望去。
賽六六有些心急,催促道:“小七,什麼口訣,你快告訴我啊。”
“噓!”祁小七把食指放在脣邊,輕聲說:“來人了,以後再說。”
賽六六雖然有些失望,但畢竟若是多被一個人知道,那麼搶這個迴歸儀的人就越多,於是便噤口不問,也看向來人。
雲洛氣鼓鼓的從林間走了回來,祁小七見他兩手空空忙問:“咦,野雞呢?”
“別提了!”他氣急敗壞的坐在地上,使勁往臉上扇風。
“怎麼了?”賽六六也是一臉好奇。
雲洛朝林子瞪了一眼,轉過頭來氣呼呼的說:“真是倒黴,碰到一個愣頭小子,非要和我作對,我看到一隻野雞,他總比我先一步獵到,氣死我了。”
“嘿!某人不是說自己捉野雞的功夫一流嗎,哎,我看有的時候千萬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小心有現世報,哈哈。”祁小七幸災樂禍的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