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玉淡淡地說道:“聘兒,你呆會兒,看到焰兒一個人回屋的時候,敲敲她的窗子,說一句‘老地方見’。就可以了!”
聘兒答應了一聲,轉身就離去了。商雪玉喚住她,拿出一包藥來,交到聘兒的手裡,說道:“這包藥,你一定要收好了,然後,讓那人喝下去,明白麼?”
聘兒點點頭,然後,快速地走了!
一側的商紫如看着這一對主僕神秘兮兮的樣子,不由地笑道:“二姐姐,怎麼我聽你的話,象是在打啞謎一般的啊!怎麼都沒聽懂……又是敲窗子,又是喝藥的,二姐姐,你這是玩哪一招兒呢?”
商雪玉望着商紫如,清澈的眸光閃了閃,她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商紫如興奮地點了點頭!
商雪玉眯起眼來,做了一個“保密”的手勢:“你若真想知道的話,就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嘎?
商紫如一臉哀怨地看着商雪玉,一張小臉皺巴得象掉在地下十來天的梨子!
怎麼回事嘛,她陪商雪玉一起睡倒沒有關係,可是,商雪玉這神秘兮兮地賣關子,豈不是想急死她麼?
商紫如還想問什麼,商雪玉已經推開茶盞,朝商紫如說道:“好了,一切的謎底,就在今晚解開……七妹妹若想看熱鬧的,今晚就不要睡覺了,陪着我一起看吧!”
原來有熱鬧看?
商紫如立即興奮起來:“好的,今晚我就陪五姐姐你睡……”
半夜的時候,商府的某一處角落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走水了啊……快救人啊!”
這叫聲一起,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驚動起來!
當披着衣服的商永霖走到正廳的時候,就發現了被土頭灰臉地扔在地上的賴六,他渾身焦黑地躺在那裡,一身的衣服全部都被燒壞,看着他的樣子,簡直就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
商永霖看了一眼那個奄奄一息的賴六,生氣十分地說道:“怎麼回事……居然會走水呢?”
鐵福恭恭敬敬地上前,答道:“回老爺的話,這把火燒得蹊蹺啊,只是燒燬了柴房附近的舊房子,所以波及了柴房,其他的地方,倒是一點損失都沒有!”
商永霖滿面怒容地說道:“這是哪個做的?”
鐵福說道:“回老爺的話,正在查!”
府內走水,可是大事。
而且,這後院裡住的小姐們居多。於是,這一呼叫驚動的,商靜盈,商雪玉,還有商紫如倒是全部都來了。
甚至那個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商寧蝶,也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着這裡的一切,一句話都不說!
商永霖又問了幾句關於損失之類的話,聽到沒有什麼人被波及,他就交待鐵福把東西給收拾好,然後,準備回去休息了!
正在這時,一側的商雪玉忽然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賴六說道:“爹爹,這個偷東西的無賴怎麼辦呢?看他的樣子,就快要死了呢……”
看賴六的樣子,的確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看那樣子,似乎真的支撐不了多久了!
商月箏的事是家醜,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商永霖只說是府內丟了東西,就將賴六關在府內,也並沒有送官!
商永霖厭惡賴六。因爲,一看到他,就彷彿看到了那個玷污商府女兒名聲的商月箏!
想到這裡,商永霖就厭惡地說道:“重新扔進柴房裡去,若是死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這個賴六,簡直就是商永霖的心病啊,這放出去,不行,可是,若然不放的話,一個大活人,既不能送官,又不能殺命的,要怎麼辦纔好?
商雪玉點點頭,朝商靜盈和商寧蝶說道:“三姐姐,四姐姐,這個人快要死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商靜盈一臉的厭惡,聽了商雪玉的話,又捏着鼻子閃出了老遠,她一邊閃,一邊說道:“這個討厭的賊,真的臭死了,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商寧蝶則淡淡地看了昏暗燈光下的賴六一眼,說道:“這個人敢來我商府偷東西,原本就該死,是爹爹仁慈,饒得他一命,但天不可欺,他終於還是得到了報應!”
倒在地上的賴六,原本眸光已經渙散,聽了商寧蝶的話,他奮力地掙扎着,似乎想說什麼。然而,他張了張口,卻任何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商寧蝶看着,又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商雪玉跨前半步,朝商寧蝶笑道:“四姐姐說得是,天不可歁,無論誰做了什麼,這天有眼,總會有得到報應的一天!”
商寧蝶警惕地說道:“五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商雪玉淡淡地說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啊?四姐姐聽不懂?”
商寧蝶也不和商雪玉爭辯,她冷笑一聲,準備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忽然,門外傳來吵嚷的聲音。鐵福走出去,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他朝商永霖說道:“回老爺的話,又抓到了兩個小賊!”
什麼?
商永霖這下可真的七竅生煙了!
又抓到了小賊,而且,居然還是兩個?這些人當商府是什麼?是專門養活小賊的窩麼?
商永霖想也不想地吼道:“帶上來!”
沒過多久,兩個瘦弱的身影就被帶了上來!商永霖原本以爲是什麼小賊呢,可搭眼一看,卻是失望極了!
原來,這哪裡是什麼小賊啊,居然是兩個小小的丫頭,正抖抖索索地跪在那裡,頭都不敢擡一下!
商永霖一拍桌子,怒道:“快說,你們兩個偷了什麼東西?”
那兩個丫頭身體一震,都不敢說話!
倒是一側的鐵福說道:“回老爺的話,這兩個丫頭在四小姐的屋外鬼鬼崇崇的,看着可疑,於是,奴才們就將他們帶過來了!”
商永霖一聽,怒道:“你們兩個,擡起頭來!”
兩個小丫頭敢不擡,她們對着燈光,慢慢地仰起了臉。一側的商靜盈已經吃驚地叫道:“焰兒……均兒?”
怎麼會是你們兩個?
這兩個,一個是昨晚剛剛出賣了主子的焰兒,另外一個,就是主子站在一側的均兒。
這兩個丫頭,按照道理來說,並不熟啊,怎麼會半夜三更的在一起呢?
商雪玉看商靜盈一臉詫異的樣子,也笑了一下:“是啊,這兩個,一個是二姐姐的大丫頭,一個是四姐姐的大丫頭,你們這三更半夜,不侍候主子,怎麼跑到一起去做什麼去了?”
“三更半夜”這幾個字,被商雪玉咬得很緊,聽在焰兒的耳裡,頓時身體又抖了一下。
均兒嘴快,她朝商永霖解釋道:“回老爺的話,奴婢知道焰兒姐姐的主子被禁足了,她在哭,於是,奴婢就將她喚來,想安慰於她!”
商靜盈狐疑地看着均兒,說道:“你安慰焰兒?”
均兒篤定地點點頭!
商靜盈搖搖頭,說道:“你這話我可不信……這焰兒剛剛出賣了自己的主子,她有什麼傷心可言……”
商靜盈雖然不喜歡商月箏,但是,對於焰兒這種賣主的丫頭,她也是不屑的,於是,難得地扮了回公道!
商靜盈看兩人不答,難得地聰明瞭一次,她指着均兒,頓時眼睛一亮!說道:“哎,說實話,均兒,是不是你勾-結焰兒,害了二小姐啊!”
均兒一聽,頓時臉色慘白:“奴婢聽不懂三小姐在說什麼!”
商寧蝶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說話!
一側的商雪玉倒是笑了起來:“均兒,你聽不懂三小姐的話不要緊,最要緊的是,眼前地上的這個人,你可認得否?”
均兒看也不看地上的賴六,朝五小姐說道:“五小姐真會說笑了,我家小姐自從沒了姨娘,心情一直不好,奴婢陪着她,寸步不離的,哪裡會認得這些府外人呢?”
“哦?是麼?”商雪玉的眼神似笑非笑,她淡淡地說道:“均兒啊,你這麼一說,我差點兒就以爲是真的了……要不是那天你去見這個‘小賊’,恰巧落下了一枚耳環在他手裡的話,我幾乎可以幫你說話,說你真的不認識這人了!”
均兒一聽,連忙去摸自己的耳環。果然,她的左耳上,不見了一隻耳環。
均兒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我的耳環呢?你快還給我!”
那副耳環,可是以前商寧蝶有錢的時候賜下的,非常值錢,均兒一直戴着,不捨得取下,不料,現在居然不見了一隻,她心裡一急,頓時就說了實話!
一側的商靜盈於是指着均兒,怒道:“果然是你們兩個做的好事……”
均兒臉色慘白,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原本打定主意不承認的,可沒想到的是,居然被商雪玉將答案給誆了出來!
若是均兒見過賴六的話,那麼,她就是說了謊了,最起碼,她是認識賴六的!
然而,均兒臉色一整,她反脣相譏道:“就算奴婢認識他又怎麼樣……誰又願意和賊扯上關係呢……奴婢是認識他,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是小賊,奴婢恨不得寢其肉,食其骨……”
均兒的話,開始語無倫次。
她吞了一下口水,又說道:“只是不知道五小姐一定要將奴婢和這個小賊扯在一起,這又究竟是爲什麼呢?難不成說,是因爲奴婢的小姐沒了的姨娘,所以,五小姐就覺得人儘可欺了麼?”
商雪玉笑吟吟地望着均兒,說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啊!我什麼都沒說,反倒被你倒打了一耙……”
均兒索性什麼都顧不得了,她仰起臉來,望着商雪玉,說道:“奴婢沒有這意思,奴婢是認得這個人,但是,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五小姐硬要強拉着他和奴婢說話,奴婢倒想問問五小姐,這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