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懶得理他,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西爵家的男人真是頑固不化。
……
橙光暈燙的房間裡,溫暖的晨光投入。男人手指輕觸着光線,薄飛的塵粒落在他修長好看的手指間,調皮的跳躍。
男人微微動了動眉,一抹女人的笑臉映在眼前。
她凝着小酒窩,傲嬌倔強的大眼瞅着他。
慕容傾推門而入,窗口獨立的背影帶着光芒閃入眼眸。
他披着一件黑色帶帽寬鬆袍,單手背立,一手放在胸口,光芒在他的額頭和側臉上跳動,好似一幅畫,美的令人心動。
慕容宇聽到聲音,立刻拿起窗臺上擱置的面具,微微側眸,面色冷淡,“你怎麼不敲門?”
慕容傾修長美麗的手指耷在他肩膀,被男人躲開身體。
女人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手指在落下一瞬捏緊,冷色道,“主子讓我通知你,再過七天就是天狼星聚合的日子。”
“我知道。”
“你不問問原因?”慕容傾勾脣,她從未相信慕容宇會投誠於北辰澤。
這個男人一向獨來獨往,即便當初成爲西爵大祭司,也是逼不得已。他留着北辰家族的血,這個事實無法改變。而且他是北辰家族唯一正統的後繼人。
“什麼原因?”慕容宇淡淡開口。
“宇,你跟我在一起,不用僞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假意迎合北辰澤。”
慕容宇盯着她,“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真的以爲北辰澤不會殺你嗎?”
“隨他。”慕容宇淡淡側眸。
慕容傾擋在他身前,“宇,我愛你。爲何你總對我如此冷漠?我到底哪裡不好了?”
“我不愛你。從來沒愛過。”慕容宇瞅着她,毫不留情的開口。
“你愛她是嗎?她已經是個有夫之婦,殘花敗柳!就在昨晚,在我們眼皮底下,纏綿悱惻!她,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噢,不對,冷霜凝早已忘記有你慕容宇這個人!”
慕容宇淡漠斐然的眼眸盯着她。
爲什麼他總是如此淡漠。明明知道冷霜凝不愛他。
“如果你是來說這些的。對不起,我聽膩了。這裡是我的房間,即便我是個傀儡,還有獨自待着的權利。”
“……”
慕容宇轉身,去拉門,冷冷的聲音,“出去。”
慕容傾捏緊了拳頭,咬緊了脣,突地闊步走向門口。卻沒有出去,身體直接貼在慕容宇的胸口,雙手緊緊抱着他,“慕容宇,我們結婚吧!”
“……”男人垂着臉。
慕容傾挑起妖冶的大眼,“我不是她,我更知道你不愛我,可我愛你,從小到大,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宇,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
“這麼多年,你應該明白我的心從來都在她那。慕容傾,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不,你欠我的!慕容宇,如果不是你當初把我帶回慕容家,如果不是你在我寒餐露宿的時候給我一份溫暖,我只是路邊的一條賤命!”
“我還年輕,我不能因爲你耽誤我的人生,外面的世界太大,傾兒,媽媽就送你到這兒了。”那年,她只有三歲。氤氳雨綿的天氣,悶悶的下着雨。
她小小的身體立在雨下,那個女人說完這句話,便撒開的手,跳到了一輛黑車裡,消失在連綿陰沉的雨中。
她眼睜睜的看着她絕情的離開,雙眼迷失了淚水,雨勢越來越大,噼裡啪啦的打在她臉上。
小小的臉動的通紅通紅,她一直靜默的站在街口,直到那個女人立刻,都沒有移動腳步。
她堅信媽媽一定會回來。她一直很乖,很乖的等在那裡。
直到太陽出來,黑白交替,媽媽也沒有出現。
街口跑來幾個男孩兒,他們圍着她,用手戳她的肩膀,用泥巴砸她的臉蛋,他們叫她乞丐,沒人要的乞丐。
乞丐?什麼是乞丐?她小小的年紀對這兩個字沒有認知。
是了,媽媽對她極好,她是媽媽的小公主,是她的寶貝。不是什麼乞丐?
她倔強的撲過去小身體與那些男孩兒撕扯起來。
噼裡啪啦的大腳踩在她的肩膀,胸口,她緊緊抱着頭,閉着眼。身體疼的有些麻木,她眼巴巴的望着那條鋪滿柏油的馬路,淚水混着泥土滑落下來……
一個黑影突地擋住所有的光線,身邊的聲音驟然停止。她聽見一羣胡亂走遠的腳步聲,還有低咒聲。
少年低眸瞅着她,他揹着光線,她莫名擡眉,眨巴着眼眸。
“你迷路了?”少年清脆的聲音仿若從天而降的天使。
她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就連媽媽都沒有的聲音。
她捲縮着身體,雙手打顫。
“別怕。”少年對她笑了笑,伸手拉起她的小手。拍掉她身上的塵土,用乾淨的手帕擦着她髒兮兮的小臉。
“叫什麼?家住哪?我送你回去。我不是壞人。我家就在附近。”少年溫潤的臉上掛着清澈的笑容。
她看呆了,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臉龐,動聽的聲音,溫柔的眼神。
她想告訴他的名字,可是一出口,卻變成了這幾個字,“我不是乞丐,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少年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像是一個安慰,點頭,“沒有媽媽的孩子不是乞丐。我媽媽去了天堂,你媽媽呢?”
她望着他身後的大道,指了指。
少年似乎懂了,輕輕一笑。
牽起她的小手道,“我帶你回家吧。”
三歲的慕容傾被七歲的慕容宇帶回了家。
那時候她只知道自己叫傾,卻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慕容家給了她姓氏,收留了她。從此以後,慕容傾的目光便不曾離開過慕容宇。而媽媽這兩個字徹底被她遺忘!
親情的失去讓她忘了什麼是童真。
很多年後,她才知,慕容宇的身份。慕容宇卻離家出走,而她卻成了慕容家的打手。
這個她從小陪伴愛慕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是不一樣的。
是他,讓她燃起了希望。一種活着的念想。
只要他娶她,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包括和慕容礪聯手殺了自己的師父,慕容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