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力用的免提,旁邊陳天明全聽到了,微笑瞧着他。
左天發現她的笑容稍稍有些緊張,她似乎期盼左力的答案,而又害怕答案跟她原先心中的不一樣。畢竟這句話一出那可就板上釘釘了,跟先前說的分量完全不一樣。
左力伸手過去將陳天明攬入懷中,瞧着她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顧院長,我志願申請加入醫療隊,前往西非參與國際救援醫療任務,抗擊埃博拉,保證堅決完成任務。”
陳天明聽完這番話,笑了,笑容很燦爛。順勢依偎在他懷裡,緊緊地抱着他。
左力電話那邊傳來顧志傑的聲音,激動而低沉:“很好,不過我要提醒你,這一次爆發的埃博拉病毒是所有埃博拉病毒中致死率最高的一種,扎伊爾型埃博拉,根據統計,死亡率高達90%。也就是說一旦染上九死一生,你不着急,今晚上可以再想想,不去沒有關係的,院裡面也完全可以理解。”
左力當然知道埃博拉病毒,他看過這種病毒的很多資料。
這是世界上已知的存在於自然狀態下最致命的病毒。而這種病毒有若干種,其中最厲害的就是剛纔顧志傑院長提到的扎伊爾埃博拉病毒,一旦確定染上這種病毒,基本上就放棄治療,只是阻斷他與外界的隔離。
因爲目前對於扎伊爾埃博拉病毒並沒有任何特效藥,只能對症治療,緩解症狀,然後把生的最後希望交給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統,也就是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死於這種病的病人,死狀很慘。因爲這種病叫做埃博拉出血熱,它的主要症狀就是止不住的出血,即便是插針,血液都會從針頭插入的針孔往外涌出。七竅流血並不是誇張,眼睛會紅得跟兔子一樣,因爲眼睛在出血。
他眼前浮現出看過的埃博拉病人悽慘死去的資料鏡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着手機,扭頭望向了懷裡躺着的依偎着他的陳天明。
陳天明擡頭望着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答應。
左力也微微搖頭,卻表示他不同意陳天明的暗示。他沉穩地對顧志傑說道:“顧院長,我明白它是世界上最致命的病毒,致死率高達九成,明白它的危險性。但我還是志願申請加入醫療隊,堅決完成這個光榮而神聖的使命。”
電話那邊傳來過顧志傑讚賞的聲音:“我沒有看錯人,很好!既然你自願申請去,我可以告訴你,陳天明也主動申請參加。期待你們中西醫結合,在西非創造新的奇蹟!”
………………
探照燈孟欣和胖虎姚明明果然都主動申請報名了,並且都得到了批准。
左力沒想到胖虎和探照燈的申請也獲得了批准,很是興奮,三個死黨能夠一起闖西非。
這次組建的醫療隊分成若干小組,跟左力他們四個編在一個組的還有二醫院的兩個醫生,分別是傳染科主治醫生,姓肖。兒科主治醫生醫生,姓佟,一個兒子剛斷奶的年輕母親。
只有兩天時間準備。第三天,中國醫療隊啓程前往西非。派出醫生的各家醫院都捐贈了大量醫療物質和醫藥用品,隨機一起飛去。
三醫院除了卷宗防護用具及醫療用品之外,還專門讓左力挑了常用中藥材飲片分包裝了隨機帶走,正常情況門診量夠用三個月的,到時候看情況再接着運。
左力在出發前纔給父母通了電話說了這件事,老爸老媽埋怨他爲什麼不事先說一聲?不過還是很開明的贊同了他的決定。畢竟兒子已經成年了,能夠做出這樣勇敢的決定,讓他們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國際機場候機樓大廳。
左力他們坐在長椅子上正等着登機,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聲音很熟:“師父!”
左力轉頭一看,卻是人高馬大的犟牛。
犟牛身穿迷彩服,胸口和肩膀上的徽章跟左力他們一樣,也是國旗加紅十字標誌,繡着中國醫療隊的中英文圖標。
左力很是奇怪,說道:“你也參加西非醫療隊了?你又不會醫術,參加什麼醫療隊呢?”
犟牛呵呵笑着說道:“是呀,師父您不知道吧?我是我們市保安公司的副總,我們公司也接到通知了,要求徵集幾個志願的保安人員跟着咱們的醫療隊前往西非擔任護衛任務。我探聽到師父您報名參加了,我也趕緊報名了。師父,這就叫師徒緣分。您想把我甩開是甩不掉,嘿嘿嘿。”
“你整個一塊狗皮膏藥!”左力沒好氣說道。
陳天明卻很高興:“別這麼說嘛,犟牛這是毅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雖然犟牛曾經大鬧三醫院,但是對於犟牛執着的要拜左力爲師並且接受了左力很苛刻的三個要求苦讀世界名著,陳天明就對犟牛的觀感有很大的改變。而這次意外的同隊出征,又多了一份戰友的情懷,竟然也幫着犟牛說話。
犟牛感激地對陳天明抱拳拱手:“謝謝陳主任誇獎。”
左力無奈說道:“去就去唄,腿在你身上。對了,你的世界名著看得怎麼樣了?”
“還在看呢,這次出征我都帶了。但是五十本世界名著紙質書太重了,沒法帶,我全部下載了電子書,放在手機上隨時可以看。心得體會說實話很困難,不過我會努力學着寫的。”
左力點頭說道:“沒問題啊。”
犟牛是個話癆,上飛機之後全聽他一個人嘰裡呱啦說話,還非要拉着左力他們打撲克牌消磨時間。
左力也覺得太悶了,要飛十多個小時呢,很無聊,也就同意了。陳天明卻搖頭說她想看看書,而且她也不會打撲克牌。
犟牛吹他打牌打的挺好,跟左力搭檔,胖虎和探照燈兩個人則一對。結果胖虎是個臭牌簍子,老是出錯牌,被探照燈擰耳朵。他也不生氣,只是嘿嘿乾笑,當然被棋藝精湛的犟牛和左力打得稀里嘩啦落花流水。
一路倒也開心,時間過得很快,終於把這漫長的十多個小時空中旅行給熬過去了,他們終於飛到了非洲的上空。
他們降落在剛果(金)的首都金沙薩的國際機場。然後卸下贈送的醫療物質,裝上運輸卡車,乘坐大巴,來到附近的軍用機場,從這裡帶着贈送物資一起乘坐軍用運輸機前往西非疫區。
因爲疫區所有航班都已經停飛了,只有軍用航班還在往返運送物資和軍事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