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靠在阿蘇的懷裡,瀟瀟灑灑地哭了好久好久,像是要把這些年來積攢的眼淚都流乾一般,哭得異常的委屈,而另一邊,宮嫣躲在君璟言的懷裡,淚流不止。
某人在醉酒的情況之下,誤點了催淚香,以至於現在異常清醒,但是眼淚卻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根本止不住了,催淚香混合了酒的味道,已經全部進了她的血脈。
宮嫣好生鬱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偏偏因爲這玩意丟了臉,當真是……她是沒話說了,只是總覺得一旁的君璟言,雖說俊朗,卻總是有一種偷偷隱忍着笑意一般,這的確是窘事,但宮嫣不允許他笑。
眼淚還是沒有止住,已經溼了一大張臉了,宮嫣拿着毛巾直接放在臉上,打算吸走一點淚水。
“真是倒黴啊,不過下次可別讓我遇上阿蘇,咳咳。”宮嫣一直覺得自己能喝醉,那一定多虧了阿蘇的精彩故事,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醉了,好歹是千杯不醉的人!區區幾杯梨花釀,哪裡來的這麼大本事!
君璟言立在一旁,拿了一塊毛巾,細細爲她擦拭淚水,那動作極其輕柔,一下一下。
“你來加洛不會只是爲了見我吧?”宮嫣倒是沒有這麼自戀,也覺得不可能,哪裡來這麼大的魅力。
君璟言的臉色明顯一沉,隨即說道:“不是,有要事需要過來一趟。”
宮嫣的眸子轉了一圈,臉上滿滿都是狡黠的味道,她驀地撲進君璟言的懷裡,不懷好意地笑了:“阿言,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突然轉了性子的宮嫣,像個孩子一般掛在君璟言的身上,笑嘻嘻地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她剛纔看到君璟言眸色之中有了一絲擔憂,她知道君璟言害怕自己多想,那就乾脆多想點,看看他的反應。
“丫頭,我說過,有些事情沒到時候……”君璟言突然嚴肅起來,這般說道,換來的是宮嫣狡黠的笑聲,小手環着他的腰肢,宮嫣放肆地笑着。
君璟言突然意識在自己被耍了,大手放在某人的臀部,重重地來了一下,懲罰性的味道,手勁還算大,宮嫣痛的呲牙咧嘴,她皺眉:“不過是玩一下,阿言,你便這般對我,哼。”
“丫頭,你不乖。”君璟言俯身,咬着宮嫣的耳朵說道,“這般對你,是哪般?”
宮嫣一個翻身,原本就十分用力,這一下更是打得君璟言猝不及防,她從君璟言的懷裡跑了出來,哼哼地說道:“你不是有事兒嗎?還不快走,我也是有事的人。”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濃的醋味兒,君璟言笑了一下,也不動。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宮嫣開始把君璟言往外面推,笑着說道,“夜生活纔剛剛開始,阿言。”
宮嫣話音一落,關上大門,她的耳邊還回蕩着君璟言那句:“還是這麼穿比較有女人味。”
那是什麼鬼,女人味?宮嫣徹底懵了,難道她之前是個假小子不成,當真是,嘖嘖……
宮嫣重新換上
一身漆黑的服飾,除去加洛那繁瑣的服裝,隨即便打開了門,果真君璟言早已經不在此地,她趁着夜色往外面去,關於宮司翰的事情,宮嫣知道在這兒有一位織夢者,或許她能打開宮司翰的記憶,畢竟不是誰都可以。
衣和可能不是滄瀾大陸最厲害的幻術師,卻可以說是滄瀾大陸最出色的封印師。
宮嫣在路上走了一圈,拐進一家古董店,店長是一個清瘦的男人,穿一身藏青色的長衫,站在櫃檯前,見有人來了,清了清嗓子:“客觀自個兒看看,都是上乘的古董。”
宮嫣隨手拿起一面鏡子,只是隨便看了看,她有些奇怪了,明明師父說的是這兒,爲何變成了一家古董店。
男人見宮嫣沒有絲毫想要看東西的感覺,忙擡了頭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若不是買賣古董,那恕小店不招待。”
倒是個有脾氣的店長!宮嫣淺笑着說道:“不瞞您說,我是來找織夢者的,不知閣下可認識?”
男人的神色變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兒從沒有織夢者,你生活在夢中還是現實之中,從莊周夢蝶開始便沒有弄清楚過,所謂的織夢者不過是個閒名罷了,誰又能真正織造一場夢呢。”
這人倒是羅嗦呢,不過這般說話,宮嫣自然更加確定這人就是織夢者了!不是說是個女人嗎?爲何變成了男人!
“這是我師父的信箋,是他託我來的。”宮嫣將玉箋交了出來,只是一眼,那男人的臉色都變了,隨即鄭重地看了信箋裡面的內容,宮嫣雖然沒有看過,但似乎還挺有用的。
男人看了那信箋一番,喃喃道:“沒想到師叔竟然收了徒弟,按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師兄纔對。”
莫名來了一枚師兄,宮嫣也覺得夠夠的,到底師門多少大,她一點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拜了個便宜師父,有什麼麻煩師父會罩着的,就比如這件事情,若非師父大人偶爾關心她,問了她的近況,纔不會知道這兒有一個織夢者。
“那麼師兄可以告訴我,到底你是不是織夢者了嗎?”宮嫣依舊淺笑着,十分有禮貌。
男人點了點頭:“對,我是半個織夢者,師承靈南婆婆,修習封印之術已經許多年頭了,你找我可是有事?”
靈南婆婆,似乎很耳熟啊。
宮嫣笑着說道:“想讓師兄去解一個封印。”
男人皺眉,應了下來:“凡人的封印倒是可以,說說看,是何人?”
宮嫣細細回想了一遍,才道:“我只知道那人是我的小叔,叫做宮司翰,被你們國家的聖女衣和封了一段記憶在腦海裡面,師兄可有解?”
男人皺了眉頭,不知道是聽到“衣和”的名字還是什麼,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道:“能不能行還得具體看看,師妹自己不看看夢境嗎?”
從宮嫣一進來的那一剎那,她周身都帶着晶瑩的光點,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一個帶了故事的人,織夢者最大的不好,便是
看到有夢境的人,總是想着取了別人的夢境。
織夢者一面是可以爲你織夢,另一面呢,則是食夢者,以夢境爲食物,越是優質的夢境越能提升織夢者的實力,而宮嫣無疑是織夢者最想要的捕食對象。
宮嫣沉了眸子,思索了一會兒:“不用了,我暫且不想要知道那麼多,多謝師兄。”
宮嫣此刻才知道自己似乎從危險之中走了回來,若非不是因爲師父,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會將自己作爲捕食對象,想想也真是有些兇險!
男人淺笑道:“方纔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叫白骨,來自極北之地。”
宮嫣愣了一下,笑着說道:“我是宮嫣。”
“師妹若是無事,大可在這兒看看,有什麼想要的?”白骨倒是客氣,招呼着宮嫣,雖然體內似乎還有聲音在叫囂,宮嫣的夢境一定是可口的!但基於師叔的淫威,白骨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宮嫣只覺得這位師兄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其他的倒是沒什麼,更像是舊社會的一個書生,沒什麼恐怖點,她四下轉悠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那一面鏡子上,鏡子表面異常的光滑,可是卻照不出她的容顏,這倒是奇怪了,四周的銅刻異常的精美。
“師兄,因何這鏡子不能照人?”宮嫣問道。
白骨的視線掃了一圈,這兒的古董都是真的,許多都帶了歲月的氣息,最主要的是靈氣都是充沛的,宮嫣拿的那一面鏡子,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才說道:“遇上有緣人,自然能看到了,這面鏡子能看的是前世今生,你看不到是正常的。”
前世今生?宮嫣只覺得有些顫抖,剛想把鏡子放下的時候,被旁邊的銅劃傷了手,只見一滴血迅速地滴在了銅鏡上面,一道金光閃過,宮嫣知道自己似乎做了壞事,她尷尬地說道:“師兄,銅鏡見血,似乎是大凶之兆,我不是故意的。”
白骨沉聲,看着這一切:“是緣分。”
他話音一落,宮嫣拿起那面鏡子,在鏡子裡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她嚇了一跳,鏡子裡面,是她也不是她,她爲了簡便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頭髮梳起來,是簡單的現代裝,而銅鏡裡面的,明顯不是,是繁瑣的加洛國的服飾,而那髮型……
宮嫣知道這人不是自己,她最開始穿的加洛國衣裳也不是這一件。
她想起來了,剛纔白骨說的前世今生,這莫非是自己的前世?
“師兄……”
“師妹,你是不是不解這是什麼畫面?”白骨問道,他和宮嫣一樣,充滿了疑惑之情,他想看看師妹那閃光的夢境裡面到底包含了什麼。
然而此刻宮嫣卻異常激動,她一把按住鏡子,她的心裡像是有個什麼聲音在說話一樣,她不願意去看!
“師妹若是不想看這個,就先不看吧,這鏡子你必須帶走,難得能找到有緣人。”白骨說着,便看到宮嫣一把將銅鏡藏進了骨戒之中,面上暫時恢復了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