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雖然很咽不下這口氣,但他明確的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是絕對無法和那些資深者對抗的,所以只能強行把自己的不甘嚥下肚子。他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了。”石濤盯着秦銳,眼神灼灼的。“我會記住今天的。”
秦銳垂下眼皮,壓低聲音說:“你記住也好,忘記也罷,和我沒有關係。”
當秦銳回到房間時,大家都用奇異的目光望着她。她頓時笑道:“怎麼?”
“沒想到啊,小銳,平時看你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麼暴力。”元佔裂開嘴笑道。
穆封勾起淡淡的笑容:“做的好,你做了我們都想做的事情。”
“我們華夏隊雖然很缺人,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要一昧的忍讓新人們的種種任性。”韓玉蘭向秦銳拋了一個媚眼。“解氣啊……”
之後大家說了一會兒話,便回到各自的房間去了。
夜晚來臨了,惡靈出沒的夜,沒有月亮出現。
和秦銳住在一起的是韓玉蘭和採何。當初分配房間時,考慮到新人們獨自住在一起太危險,所以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個資深者。
已經臨近午夜,但是誰都沒有睡意,她們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睜着眼睛強撐着。
採何感到很緊張,之前秦銳一拳把石濤打飛的場景她也看到了,看着像是濤哥故意讓着秦銳的,但是因爲她原本就在秦銳所呆的那個房間,所以能清晰的感覺到從那個女孩身上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場。這讓她有些拿不準了,濤哥的實力和那個女孩相差的那麼大嗎?
在新手任務中,石濤可是得到因果點最多的人,比其他人要多很多。原本採何認爲即使石濤的實力沒有資深者們強,但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飛。至少還能堅持一下,但是……
“喂,你是叫採何是吧?”韓玉蘭眯起眼睛,從剛纔開始那個女孩就一直躲在牀角處,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是!”採何從沉思中驚醒,快速回答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啦。”秦銳說。“我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抱歉。”採何平復下來。“我們新人這麼不相信你們資深者,你們卻處處爲我們考慮周到,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們了。”
秦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女孩也是明白事理的啊。其實他們這樣分配房間還有一個原因:把新人們分開,逐個擊破瓦解。然後徹底融合進華夏隊。
“沒關係。”韓玉蘭修煉九尾狐的媚術,天生對人就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此時她溫柔的笑了。看上去十分具有親和力。“畢竟你們在新手任務中被背叛過,對我們這樣警惕,我們也能理解……但是當你瞭解我們之後,我希望你們能融入華夏隊,成爲我們的家人之一。”
“我……”採何不知道韓玉蘭帶着善意的表情下面是怎樣的一顆心。也許這善意完全是僞裝出來的,不過此時看到韓玉蘭的笑容,她卻莫名的相信了。“我會努力的。”
秦銳和韓玉蘭對視一眼,不似最開始的油鹽不進,採何的心已經開始軟了下來,相信不久之後。這新人就會意識到,只有投靠資深者,纔有最大機率活下來。
“你進來之前是做什麼的?”秦銳問。
“服務生。”採何說。她漸漸的放鬆下來。
她們閒聊起來,聊到最後,大家都開始不斷的打着哈欠。
秦銳還好,夜晚纔是惡魔的主場,隨着夜色漸深。她反倒更加的精神。但是韓玉蘭和採何卻完全不行了,她們的眼皮完全垂了下來。好像馬上就會睡過去。
“你們兩個睡一下吧,這麼撐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輪流休息。”秦銳提出建議。
“你也很累吧?”韓玉蘭打着哈欠。
“還可以,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你們睡一會兒吧。”秦銳說。“我先警惕着,一旦發現不對就叫醒你們。”
韓玉蘭也不再推辭了,和衣倒在牀上:“那兩個小時之後叫醒我,我跟你換班。”
“好,祝你好夢。”秦銳走到茶几旁,然後坐到了那張椅子上。因爲太無聊,她打開了電視。
她並不是想看電視,而是這房間過於寂靜,她希望能聽到人的說話聲。
“快起來!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響起。
秦銳擡眼,卻見到一張因爲憤怒而極度扭曲的臉,那個男人拉住她的頭髮,狠狠的按住她的腦袋向地面上撞擊。她的頭被漸漸的摔出了鮮血,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疼痛的實感。她下意識的想要摸頭,卻發現雙手已經動不了了。
秦銳的雙手已經被男人反捆在腰際附近,她咳嗽着,對着地板噴出了鮮紅的血液。同時她也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套上了一身白色的洋裝,胸前染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一直流到大腿處。她想動一動腿,卻發現左腳不自然的扭曲着,顯然已經骨折了。
那男人還在用腳踢着她的身體,用手上的小刀凌遲着她的身體,口中咒罵着各種難聽的髒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銳感覺不到痛苦,但是卻從內心深處涌上一股恐懼。
在男人的壓迫下,她的臉不得不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長髮垂到地面上,染着幹掉的血液。
秦銳心中一驚,她明明是短髮,什麼時候擁有這麼長的頭髮?
她心中的恐懼擴大了,然後猛地睜開眼睛。
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正對着她。他睜着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秦銳。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明明看上去是一個可愛的男孩子,但是青色的臉上卻沾着很多不明的紅褐色物體,眼仁很黑但是很空洞。
秦銳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站了起來,遠離那張臉。她幾乎要尖叫出來,但是嗓子卻像被扼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那是一個六歲左右的男孩,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條褲衩。因爲秦銳突然站起來,那男孩也彷彿被驚嚇到一樣,遠遠的站開了。
秦銳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卻放鬆下來。“你叫什麼?小朋友?”
“俊雄……”那孩子小聲的說。
是了,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佐伯俊雄,川又伽椰子的兒子,現在……嗯……應該是一個小鬼了吧。不過這小鬼完全沒有攻擊力,只是純嚇唬人而已。所以當秦銳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伽椰子還沒有來。
不過俊雄出來了,也就意味着伽椰子在不久之後也會出來吧。
秦銳低頭看了看腕錶:三點十五分。
當她再次擡頭的時候,那小鬼已經不見了。秦銳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場噩夢。
夢中的那個女人被那個男人瘋狂的虐待,按照那樣的出血量。最終的結局就是死亡吧。
雪白的衣,烏黑的長髮,那女人應該就是川又伽椰子吧。
她夢到了伽椰子臨死前受虐的場景。夢醒之後卻又看到了佐伯俊雄,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偶然,還是說,伽椰子在暗示她什麼事情呢?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頭,在夢中伽椰子的頭部遭到了重擊出了很多的血。不料卻摸到一片潮溼。
秦銳心中一驚,拿到眼前一看。卻發現只是一片汗漬。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明明是在守夜,到底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呢?心中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快起來,玉蘭姐,採何!!”秦銳站起來大聲說,她衝到牀那邊,用力搖晃着韓玉蘭的身體。
韓玉蘭半睜開迷茫的雙眼,口齒不清的嘟噥着:“怎麼了?到了換班的時間嗎?”
秦銳卻沒有馬上回答韓玉蘭的疑問,她看着蜷縮在牆角的採何。
“怎麼了……”順着秦銳的目光看過去,韓玉蘭的睏意也完全沒有了,她瞪大了眼睛,移動到牆角,掀開採何的被子。
秦銳閉上了眼睛,穩定着心神。
採何已經死了,眼睛睜着大大的,面部表情極度扭曲,好像之前受到很大的驚嚇一樣。
“《咒怨》中最經典的死法,心臟麻痹……”韓玉蘭爲採何蒙上了被子,嘆了一口氣。“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死了一個人。”
“伽椰子不是沒來過,而是已經來過了。”秦銳的眼神幽暗無比。
她們兩個站遠,最後看了一眼採何的屍體,然後離開了房間,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
秦銳站在林古風的面前,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明有兩個資深者看着,但是卻依然死了一個新人。
“採何死了。”
大家再次聚集在一起,他們去察看了一下采何的屍體。新人們都極度的恐懼,渾身顫抖,一天不到的時間裡,已經死去了兩個新人,看來伽椰子首要的目標就是新人啊。
“你們明明在一個房間,但是採何死了,你們兩個卻沒事是怎麼回事?”那個戴眼鏡的新人指出這個問題。
“韓玉蘭擁有九尾狐的血統,我有惡魔的血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不算是人類了。”秦銳鎮定的分析着,並沒有因爲對方的指責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們都對那些惡靈之類的存在有一定的抗力,所以伽椰子纔沒有動我們。”
“那這麼說伽椰子不會傷害你們了?”石濤問。
“不是,我們只是暫時被放過了,到了以後,還是會被伽椰子殺掉的。”韓玉蘭的神情很疲倦,可能是在眼皮底下死了一個新人讓她感到很自責吧。“我們的血統還沒有那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