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之一下子止住了哭聲,錯愕的看着他,半天緩不過神來。
“你……你說的是真的?”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景丞丞也只能點頭,嘗試着上去把她抱起來,柔聲道:“所以我不願意你跟景茗待一塊兒,尤其像你剛纔說的晚上要跟她睡一屋兒,說個不好聽的,萬一她睡覺時候病發掐死你那都是有可能的,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能不緊張嗎?”
景丞丞說的話,紀茶之自然不疑有他,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抽抽道:“我……我會注意的,以後不會單獨跟她呆一塊兒,但你別再表現得特別針對她好不好,她真的好可憐……”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景茗這麼好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病,難怪家裡所有兄弟姐妹都有自己的正事兒唯獨她每天呆家裡,難怪她的情緒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的……
不用別人再多說什麼,紀茶之自己個兒就給景茗腦補了一整出“精神病的日常”。
“嗯,我知道了。”景丞丞伸手給她擦乾眼淚,將腦袋抵在她額上,“那你別再生氣別再哭了好不好?跟你吵架等於在讓我自虐,實在難受得慌。”
“知道了。”知道他發脾氣的原因後,她自然也氣消了,主動摟上他脖子,“派人去看看茗茗好不好?剛纔她肯定生氣了,大晚上的一個人開車出去真的很危險。”
“好好好,聽你的。”
哄好小丫頭,景丞丞是一刻也不願意在景茗房間裡呆着,忙抱了她出去。
兩人剛鬧這麼厲害,景家人也不敢離開,一直隔着門聽裡面的動靜,偏又什麼都聽不見,等到兩人開門出來,見是抱着的,一個個這才放心下來。
“茶茶被蛇咬了你小子怎麼也不跟家裡說一聲兒?”景霈霖惦記着這事兒,多少有些不滿兒子的隱瞞。
紀茶之沒想到外面候了這麼多人,頓時難爲情起來,從景丞丞身上掙扎着跳下來,怯生生叫了聲,“爸。”
“誒,真乖!”
“茶啊,蛇咬哪兒了?現在怎麼樣了?給大姑姑看看,可把咱們幾個給擔心壞了!”
“啊?”一聽說要看傷口,好不容易緩和下去的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沒……沒事兒了……”
咬的可是屁股啊,怎麼看?
景丞丞知道她不好意思,便道:“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蛇沒毒,就是皮肉遭了罪,很晚了,都回去睡吧。”
景老爺子忙又偷偷給紀茶之遞眼色,後者瞭然點頭,“丞丞,我想這段時間住這邊,這兒熱鬧,等過陣子咱們再回懶園好不好?”
剛纔來的時候傭人已經跟他說過席平君出差去了,景茗這兒暫時也惹不出什麼亂子,景丞丞自然允她,“那你要聽我話。
“嗯。”紀茶之乖這下倒是乖順的很。
他一鬆口,全家都高興得不得了。
這祖宗雖然喜歡對他們下黑手,可奈何生來就是招人疼的命,景家人一面飽受折磨一面愛他寵他,實在也是個矛盾的。
景茗從家裡出去後,一直沒回來,直到第二天傍晚紀茶之才聽家裡女眷說起,景茗連夜去了部隊,說是要學好功夫回來跟景丞丞打架,這理由,家裡自然是沒一個人會相信的。
虞秋雁在那兒長吁短嘆的,“馬上就要相親了,這會兒去部隊,指不定是爲了躲這事兒呢!”
“去就去吧,咱們家好幾個兒都在部隊裡呢,到時候時間湊上一車人一起拉回來,也省得她跑別地兒去叫你難找。”景婉和安慰她。
紀茶之知道景茗這是生景丞丞的氣了,坐邊上給她接連打了倆電話都是關機,也就只能作罷,想起昨天沈經紀說的事情,順手翻了翻微博,好在並沒有看到任何季節和米娜的最新動靜,多少放心了一點。
倒是紀廣那一家子,昨兒那一場慈善晚宴叫他們家着實火了一把,連宣傳費都省了,一躍成爲京城話題之最,哪兒哪兒都在議論這事,估計能讓這家子忙活上好些日子。
剛好有別家女眷過來拜訪,順便就把這個話題也給帶了過來,紀茶之又身臨其境的聽了一回,覺得無聊,找了個藉口就上樓去了。
景丞丞跟蔣尋從樓上下來,順勢又把她給攬下樓來,“我們要去機場接一個人,你要一起嗎?”
紀茶之搖頭,“我有點困了,要去睡個午覺,你們自己去吧。”
心裡卻暗自琢磨:什麼人面子能大到讓景丞丞親自去接?
“那好吧,你先上去睡會兒,我晚點回來。”景丞丞貼了貼她的臉頰,帶着蔣尋走了。
紀茶之再次上樓,一個人看了會兒電視,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在敲門,“三少奶奶,您母親來看您來了,正在樓下跟大太太二太太她們聊着呢,讓您趕緊下去一趟。”
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聽見這麼說來着。
她母親來看她?
這不是笑話嘛!
睡夢中,紀茶之都笑得譏諷,翻了個身又睡熟了過去。
門外人聽到裡面沒動靜,猜測着她大概是睡着,也不敢再打擾,就下樓去了。
過了沒幾分鐘,熟睡中的人兒卻忽然間睜開眼,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跳下牀噔噔噔就往樓下跑。
幕後之人還沒有揪出來,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不管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果然,正如她所料想的一般。
一樓大廳裡,衣着華貴的李茵正坐在一羣貴婦閒聊,滿臉諂媚的姿態在人羣中顯得格外刺眼!
其實此時現場的氣氛相當詭異。
李茵雖然沒什麼大背景,但因爲之前“五屁出人命”的事兒上過新聞頭條,她這張臉儼然就成了蕩婦的典型代表,這幾位常來景家走動的貴婦都是一個軍區大院兒裡的正經婦人,哪兒能瞧得起李茵這樣的人?
而對紀家事兒早已有所耳聞的景家女眷呢,也因爲心疼紀茶之而不待見李茵。
於是一幫人雖然坐着聊得熱鬧,但實際上卻是尷尬得不得了。
這會兒一見到紀茶之,景家那幾位自然就跟見了救星似的,“茶茶來了,快過來坐。”
不待見歸不待見,好歹人也是這丫頭的親媽,又找到這兒來了,她們也不好叫警衛員攔着。
紀茶之走過來,卻沒坐,對候在一旁的傭人沉聲道:“送客。”
這態度,沒有更明顯的了。
李茵饒是再做足了準備來的,被自己女兒這樣當衆卸面子多少還是覺得掛不住,臉色沉了沉,很快又強迫自己恢復如常,臉上的笑容堆得比後媽還假,“你這丫頭,還跟媽媽慪氣呢?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跟媽媽說,自己就跟着男朋友到他們家來住了,害得媽媽這一通找。”
如果不是有人打電話告訴她這丫頭的男人是景家人,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最不受自己待見的大女兒會攀上這樣的關係!
難怪齊昌在這男人面前一直跟個孫子似的,景家是個什麼背景?
李茵只要一想到自己跟景家能做上親家,心裡就樂得要開花兒。
“齊太太,我姓紀,麻煩你搞搞清楚,別媽媽媽媽的,聽說最近你丈夫跟女兒都進了精神病院,難不成你也被他們傳染了?”紀茶之見她坐着不動,抄起她的手包便丟出了大門外,連帶着她用過的茶杯等物也一併丟了出去,“還有,景丞丞是我老公,不是什麼男朋友,情況都沒了解就到這兒來攀親戚,會不會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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