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掙扎動搖,蘇俊寧看在眼裡。記在心頭。
“蘇薇。回答我!”他薄削的脣冰冷的命令着我,聲音如北極的寒風呼呼的往脖子和四肢灌。
我的身體往後縮了縮。蘇俊寧強忍的剋制怒火。
我的眼中閃過不安和恐懼,充斥着我的全身。
如果我真的說要打掉孩子,蘇俊寧一定會怒不可遏,不同意我流掉孩子。
“你就這麼不願意生下我的孩子?”他見我不回答,臉色鐵青。漆黑的雙眸燃燒着熊熊的烈火,我彷彿聞到了燒焦的糊味。
蘇俊寧的目光太可怕。好像下一秒,他可能掐死我。
“蘇俊寧。這個孩子不應該來!”
蘇俊寧的眼眸驟然猩紅嗜血,顫抖着,“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不肯要我的孩子!你應該瞭解我的個性,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這個孩子你不生也得生。如果你敢揹着我打掉孩子,別怪我不客氣。”
他捏緊了拳頭。下了重重的決定。
其實,我的內心是在猶豫,在莫冉宣告我懷孕的那一剎那。我是有流掉孩子的想法。
因爲即使蘇俊寧強制我生下來。那也是他一廂情願,現實並不允許這個孩子的到來。
且不說他的父母和姚晴那邊的問題,就我們兩人本身的感情,一大堆的問題!
我非常清楚,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生下來,註定給他帶來痛苦。
在不完整的家庭,孩子的心靈受到傷害,我自己有切身的體驗,不想因爲一時的衝動,自私的將他帶來世界上,承受我所經歷的磨難。
但是在那兩個陌生找茬男女撞我之時,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保護我的孩子。可能這就是母愛的天性。
我終於明白了,母親在那種艱難的情況下,爲什麼捨不得打掉我,將我生下來,源於母愛。
每一個善良的母親,都不捨得打掉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的心裡明明捨不得,然而對上蘇俊寧逼迫的口吻和表情,我口不擇言,心頭生出叛逆,偏不願意乖乖的聽話,全部按照他的指使行動。
他的霸道自私,專,制讓我心生反感,所以纔會和他反着來,讓他心裡不舒服。
我們兩個人都是倔強的脾氣,誰都不肯退讓一步,蘇俊寧的心智和不成熟根本無法擔當一個好爸爸的角色。
這也是我猶豫的其中一個大原因。
“蘇俊寧,我執意打掉孩子,孩子在我肚子裡,你管不着。”我故意和他唱反調,激怒他。
蘇俊寧咆哮着,心口像是被挖掉了重要的東西。
血紅的怒火在眼底竄動。
他活脫脫的是一隻暴戾的豺狼。
若不是我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一定會給我一巴掌。
“蘇薇,你老實說,你不肯生孩子,執意打掉他,難道是怕我發現真相,毀滅證據,孩子不是我的?”他凌厲的指着我,充,血的眼珠幾乎要爆了。
我的心在滴血,心臟猛地一縮,驟然的疼痛像是鋒利的刀子切割着我的心臟。
我捂着胸口,萬萬沒想到,蘇俊寧居然會認爲孩子不是他的?
我抑制不住翻江倒海的浪潮,心口堵着的慌,半天才從嗓子裡發出不屬於我的聲音。
我含淚冷笑,嘲諷又刺骨,“蘇俊寧,你懷疑我?好,既然你認爲孩子不是你的,那你認爲是誰的?”
我很清楚,孩子是他的,除了他,我根本沒有和其他的男人發生過任何不軌的關係。
我的身體只有他碰過,懷孕的時間和那次在英國的酒店吻合,他竟然找出這樣一個爛理由污衊我的清白和名譽,叫我怎麼能不生氣!
蘇俊寧煩躁的一拳頭砸向了牀旁邊的木櫃。
昂貴的梨花檀木做的牀頭櫃搖搖晃晃的,啪的一聲,櫃子的平面上砸破了一個大窟窿。接着,櫃子的門板坍塌,瞬間變成了四分五裂的碎木板,桌子上的花瓶瓷片碎成了渣滓。
嘭的巨響和晃動聲,牀跟着晃動,我嚇了一跳,我緊貼着牀上的靠背,一動不敢動。
面色驚恐的望着散發着魔鬼氣息的蘇俊寧。
蘇俊寧無情冷血的眸光寒意的射向我,咬牙切齒。
“孩子是誰的,我會查清楚,如果你敢欺騙我,這輩子我都會想盡辦法折磨你!”他撂下一句狠話,甩手出去。
我拉着他的袖子,“蘇俊寧,我要回家!”
他的眼神嗜血冷酷,我不寒而慄,在他曾經囚禁我的別墅,他就是用這種目光盯着我。
蘇俊寧是打算再次囚禁我。
我不能失去自由!
他停住了腳步,狠辣的眼神讓我由心底而外的惶恐,他用力一扯,我揪住他的袖子從我手心滑落,他的袖子被我攥出深深的皺褶,他無情的抖了抖袖子,“你給我好好的呆着,不要妄想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別墅一步。”
他下了死命令!
“你憑什麼困住我?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蘇俊寧蠻不講理,我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據理力爭。
“你連寵物都算不上!”蘇俊寧不忘繼續補刀,我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蘇俊寧用盡各種言語羞辱我,心跟鐵石一樣,沒有一絲的撼動。
我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一心想着逃跑,只有跑出了惡魔的牢籠,我纔有機會保住自己和孩子。
困在這裡,不死也會發瘋。
我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蘇俊寧扯了回來,他一把掐住我的腰肢,將我扛在肩膀上。
像是猜到了我的雙腿掙扎,他將我的雙腿鉗制住。
在我耳邊警告,“別墅四周我已經安排了人,別想着從我眼皮底下逃跑。你再跑,再不聽話,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走到牀邊,將我放下來,壓制住我的手臂,俯下身來,冷酷繃着臉,不帶一絲的感情。
“少玩花樣!不然吃虧的還是你。”
我的身體一顫,“蘇俊寧,你何時給我留過情面,你這樣做,只會把我最後的情誼徹底的毀滅,非要我恨你,你纔開心?”
是蘇俊寧將我的感情逼到了最後的地步。
蘇俊寧冷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晃動,隨即消失不見,恢復了他冷酷的嘴臉。
他直起身體來,挺直着背部,冷颼颼的掃了我的臉,“要恨也是我恨你!我給過了你無數的機會,你不珍惜,活該!”
罵完我後,他不聽我的罵聲,一副生人勿近的暴戾散發在周身,用力發泄的將門一關,隔絕了我出去的道路。
我難受的流出了眼淚,我和他的感情脆弱到不堪一擊,一個小小的懷疑覆蓋了所有的信任。
那些承諾如過眼雲煙,抵不過一層薄薄的紗簾。
眼眶哭的有些紅腫,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臥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摸了摸肚子,寶寶,你的爸爸不相信我,我恨死他了。
窒息的痛淹沒了我,哭累了,肚子餓醒了我。
我無精打采的睜開眼睛,房間裡安靜的掉下一根繡花針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試着下牀,腦袋暈暈乎乎的,我必須找點東西吃,填飽肚子纔能有力氣抗衡。
我擰開了門,別墅的走廊很長很長,我虛浮着腳步,扶着牆壁走了好半天,我找到了一樓的樓梯,下了樓,在偌大空蕩的別墅找到了廚房。
我不吃,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吃。
我祈禱冰箱裡一定有吃的。
打開冰箱,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冰箱裡不是空的,而是塞滿了一大堆的食物。
要麼這間別墅有人住,要麼是臨時買的,冰箱裡的食物日期都很新鮮。
蘇俊寧纔不會這麼好,特意買東西放在冰箱裡,留給我吃。
冰箱裡有烏冬面,我拿了幾根火腿腸,切了一些蔥花和青菜,簡單的煮了一碗三鮮烏冬面。
碗裡的熱氣瀰漫,燙紅了我的眼睛。
忽然生出酸楚,我擦了擦眼淚,強迫自己什麼都別想,吃飽最重要。
我連湯都喝了,吃飽後,我打量着逃跑的線路。
別墅的窗戶都關住了,我走到客廳那邊,想要把窗戶打開看看。
窗戶鎖住了,打不開,我放棄。
唯一逃跑的地方只有大門。
我推開大門,機警的感受到了幾雙冷睇着的眼睛。
門口站着幾個黑衣保鏢,她們全幅武裝,將我攔在門口。
蘇俊寧換的全部是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保鏢,她們統一的扎着馬尾,臉上沒有半分的笑容。
“放我出去。”我狠戾的要求。
“對不起,蘇大少不讓你離開,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你可以直接和蘇大少溝通。”馬尾保鏢一句話回絕,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們拿錢辦事,只肯聽從蘇俊寧的命令,我發火罵她們,她們像機器人不爲所動。
算了,找她們麻煩解決不了問題。
我極其不情願的退回去,發泄的用力關上了門,整個別墅的客廳都在震動。
我鬱悶的上了樓,打算找朋友求救。
等我打開電腦,電腦的網線拔了,手機被蘇俊寧沒收,電話線掐斷。
蘇俊寧早就將我的一切後路堵死,難道我要乖乖的困在屋子裡,等他來?
他來了,還不知道會如何對付我。
二樓的窗戶可以打開,如果把牀上的窗簾連接好,趁着夜色,我偷偷的從窗戶下溜出去,到是一個好辦法。
我不是一個人,萬一摔下去,傷了寶寶怎麼辦?
不管了,摔死總比困在禽獸的手心要好。
我暗暗的把櫃子裡所有能用的東西連在了一起,我偷偷的將東西藏在衣櫃裡。
夜晚來臨,我悄悄起身,房門外沒有動靜,我攝手攝腳的輕輕打開衣櫃,拿出被單,準備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