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守業?”看着林守業那張面目猙獰的臉,我頓時害怕極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你個小賤種,來到大城市,膽子也養肥了,攀上高枝兒不帶老子享福也就罷了,你現在反倒恩將仇報,找人打老子。”說着,他直接拽着我的衣領,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猛烈的撞擊,讓我痛的全身的痙攣了。
我捂着被撞擊的那一面胳膊,擰着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林守業鄙夷的冷哼了兩聲,上前,一把抓住我的頭髮,“跟我在這兒裝傻呢是吧?”
我抓着林守業揪着我長髮的那隻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先鬆開我.....”
“鬆開你?呵呵,好啊!”說着,林守業猛地將我摔在了地上,雙膝扣在地上火辣辣的疼,“讓你在跟老子裝傻,我讓你裝傻。”
林守業一邊叫囂,一邊用腳踢着我的身子。
“你特麼的能耐了,勾搭上個有錢人就以爲自己了不得了,竟敢讓人封鎖我,害老子差點沒被餓死,你特麼倒是人五人六的揹着書包去學校上學,我讓你上學,讓你上學......”
林守業力氣大的要命,每踢我一腳,我都感覺下一秒自己很有可能就這麼被活活踢死了。
等到林守業踢累了,他蹲下身子斜眼看着我,用手撥了撥我的身子,被打的部位疼的很,他一戳,痛得我齜牙咧嘴。
冷哼一聲後,將我書包裡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在裡面不知道找着什麼。
“你特麼的是故意的吧?我剛剛都看到了是那個有錢的男人送你來的,書包裡竟然連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林守業坐.騎在我的身上,用那雙滿是污泥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說,錢呢?”
我抿着脣瓣,艱難的用手撥開了他掐住我下巴的手,“我沒錢!”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娃娃是吧?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他用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說,錢在哪?你把錢都給老子藏哪去了?”
我對他又拍又打,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再加上我被他打的已經暈頭轉向了,根本就掙脫不開。
“老子看你就是要錢不要命,好啊,那老子就成全你,反正養着你這個賠錢貨,也沒什麼用,乾脆掐死你算了。”
林守業不是在放狠話,他現在完全屬於破罐子破摔。
脖子越來越緊,可以呼吸到的空氣也越來越少。
我瞪大了眼睛胡亂的推搡着林守業,但半點作用不起。
我這一生也算是命運多舛了,就在前一個小時裡,我和薄涼川還在有說有笑,可現在我卻馬上就要死去了。
多想.....多想在我臨死前再見薄涼川一面,哪怕就是隻是見見,不說話也行啊!
可我知道這只不過是我的奢望罷了。
原來死亡臨近的時候,我竟敢可以這麼的平靜,慢慢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着死神的召喚。
就在這時,脖子上的掐力以及身上的重力全都消失不見了,我緩緩睜開眼睛,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林守業被人一拳打倒在地。
“咳咳咳......”貪婪的呼吸着周圍的空氣,神智也逐漸的清晰,看着騎在林守業身上的薄涼川,他正在一拳又一拳的暴打着林守業。
薄涼川!
回過神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走到了薄涼川的身邊,伸手拉住了他,“薄涼川你住手,別在打了,再這樣打下去,他會被你打死的。”
那一拳頭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林守業的身上,才一會兒的功夫,林守業就已經滿臉是血了。
而薄涼川他脖子以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渾身上下散發着怒氣,儼然一副發怒的雄獅。
我一邊拉扯着薄涼川,一邊大聲的嚎啕着,薄涼川根本沒理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守業,薄涼川在這樣繼續的打下去,林守業一定會沒命的。
我倒不是心疼林守業那條狗命,而是擔心薄涼川會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眼看着薄涼川的又是一拳即將落下,顧不得其他,我只好挺着身子護在林守業的面前。
薄涼川看見拳下的人是我後,立馬止住了拳頭。
“別.....別打了。”我喘着粗氣,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離了一樣,癱軟着身子直接倒了下去。
薄涼川鬆開了林守業,急忙的攙扶着我,漆黑的眼眸裡有着蓋不住的怒火,瞥眼看着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林守業,咆哮着說道:“林守業是吧?我警告你,以後你給我離筱筱遠一點,如果再讓我知道你打筱筱的主意,我保證你一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林守業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正在往外流血額頭,對着薄涼川點頭哈腰,“是是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薄涼川指着林守業怒吼,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林守業點着腦袋,嘴裡唸叨着,“我走.....我走.....”
可還沒邁出一步,林守業就頓下了腳步,朝着我看了一眼,“......筱筱.....你看我現在滿臉是傷的,你.....是不是給點錢我去買點藥.....”
我對林守業的貪財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之前他說我要錢不要命,我看真正要錢不要命的是他纔對。
都被薄涼川打成這樣了,竟然還敢在老虎的頭上拔毛。
看着林守業滿臉是血,他又是身無分文。
我心一軟,朝着薄涼川看去。
薄涼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扔在了林守業的臉上。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鈔票,林守業興奮的撿拾着,臉上全都是笑容。
薄涼川帶着我回到了車上,他擰着眉頭看我,將我的手託在手中,看着我被打的那些部位,眼裡閃爍着怒火。
將手從薄涼川的手中抽了回來,“你......怎麼會來?”
這個點薄涼川應該已經在返程的路上纔對。
“本來我都返程了,可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你身後,爲了以防萬一,所以我就悄悄跟在了後面,沒想到......”薄涼川氣憤的將手緊握成拳,重重的敲在了方向盤上,“他......以前也經常這樣打你嗎?”
薄涼川轉眼看着我身上的那些上傷,眼底全都是熊熊燃燒着的烈火。
我抿脣苦笑,“沒有啦,以前我媽.....”朝着薄涼川看了一眼,在他面前提到袁珍珠我還是有些心驚膽戰,就連說出的話都是經過大腦一次又一次篩選掂量過後才說出口的,觀察了薄涼川的臉上沒有什麼異常的變化,我這纔敢接着說下去,“以前都是我媽攔着,捱打的也都是我媽,因爲有我媽的庇佑我以前的日子過的還算可以。”
“這也叫還算可以?”薄涼川用那種恨鐵不成剛的眼神看着我,“你看看你現在全身上下哪有一塊完好無損的肌膚?”
看着薄涼川,我苦澀的笑了笑,淡淡的開口:“你不是我,又怎麼會能明白我的處境,從小我就是個棄兒,是袁珍珠善良的收養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想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更不會遇見你,在我的記憶力林守業從來都沒有幹過一件家務事,掙過一分錢,可就是在這麼艱難的困境下,袁珍珠依然想要把最好的都給我,她不辭辛苦的勞作,每天都勞作到凌晨,爲的就是能夠多掙一點錢,好供我上大學。”
我吮吸着鼻子,難過的看着薄涼川,“你能體會那種冬天在零下十幾度的冷水裡洗衣服吹冷風的那種感受嗎?那種冷簡直是深入骨髓的,可袁珍珠爲了供我上學,她什麼苦都吃過,所以打我懂事兒後,我就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袁珍珠都是我媽,都是我親媽,我一定要努力的上學,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我要給我媽最好的生活。”
薄涼川用自己的舌頭頂了頂自己的後槽牙,“我......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人。”
我點着腦袋,脣瓣抿了又抿,淚花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兒,“所以當我知道你的仇人.....就是我媽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舔着自己乾澀的下脣,“在我媽和你之間我真的難抉擇,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最愛,無論是割捨哪一方,都會讓我感受到剜心般的疼痛。”
薄涼川將手伸到了我的後腦,往着他懷裡一撈,將我的腦袋扣在了他的胸口,親吻了我的長髮後,語氣十分沉重的開口:“你不用做抉擇,你是林筱筱,你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真的是這樣嗎?
微微擡起腦袋,目光如炬的看着薄涼川,“可......我是袁珍珠的女兒,袁珍珠就是我媽,我和她之間的感情不是用是否有血緣關係就可以衡量的。”
如果說薄涼川不肯原諒袁珍珠,那我和薄涼川之間就永遠不可能真正沒有間隙的在一起,因爲我們彼此的心裡永遠都會有個疙瘩。
看着薄涼川猶豫的眼神,我苦澀的勾脣,輕推開他,捂着自己受傷的胳膊,打開了車門,邁着步子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