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的神情有所動搖，蕭伯盛抿了抿嘴角，繼續緩聲說道：“我不會要求你每天晚上回來這裡，我也不會要求你對婚姻忠誠，你既然喜歡和那個女學生住一起，那就隨你喜歡。”
“但是瑤瑤……你要明白，原瑤是我蕭伯盛欽點的兒媳婦。我只是希望，你能對她盡到該有的夫妻義務，也能給到她最起碼的臉面，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蕭家總是要留後的，若大的家產總是要有人來繼承，爲蕭家延續香火這是他作爲蕭氏子孫無法推卸的責任。
至於那個不知分寸的女學生，聽手下的人說，好像再也不能生了。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了後顧之憂，那就隨他玩吧！
總之，蕭家不需要那些低賤的血脈。
“我已經妥協到這一步，你還是覺得不能接受？你還認爲我是你在逼你？”
“當然，你可以繼續拒絕我，但你的良心，你的良心啊……能過得去嗎？想想你母親當年做的混賬事情！想想我那慘死的兒子，我最心愛的兒子！”
蕭伯盛在說出最後那句話時，情緒有幾分失控，手指狠狠戳了一下蕭寒心臟的位置！
輕闔眼皮，他長吁一口氣，好似是在平復情緒。
爾後，他手指擰了擰眉心，話語裡又平添了無奈：“別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集團的事情你也該操點心了！這段時間江城不太平，這對我們蕭家是個絕好的機會，我年紀畢竟大了，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離開蕭宅，蕭寒在門外佇立許久，彷彿是在做最後的抉擇。
他太明白他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也是因爲太明白，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根本沒有選擇。
不管是原瑤，抑或是別的女人，他終究沒有辦法拒絕！
……
傍晚，水岸公寓。
聽見開門的動靜，凌小安赫然站立在原地，兩隻纖纖玉手不安地攥緊身上的圍裙。
“飯做好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沉沉入耳，她怯生生擡起頭，瞄了他一眼……
他身上穿的，仍舊是那套被她弄溼的西裝，領帶鬆垮着，鈕釦敞開兩顆，而他冷峻的眉眼間有一股濃烈的頹廢感。
“還有一個湯。”凌小安轉身，匆匆躲進廚房。
蕭寒脫去西裝外套，徑直走向衛生間，睨了一眼廚房裡忙忙碌碌的小身影，他的嘴角莫名染上了笑意。
等他洗完澡出來，凌小安已經將三菜一湯端上桌。
他一邊繫上浴袍腰帶，一邊走向餐桌邊，簡單的葷素搭配，乾淨的色面，卻莫名讓人有了食慾。
見他坐下吃飯，凌小安也在他對面慢吞吞坐下來，手裡拿着筷子，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眼不眨盯着他，悄悄盯着他……
吃到一半，蕭寒忽然放下筷子，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
含笑望着她，他挑起脣角，沙啞地說話：“到我這裡來。”
凌小安的心，驀地一陣亂跳，越發緊張起來。
可她知道的，僵持不動是沒有用的，她只能低着頭站到他邊上。
蕭寒將人扯到自己的腿上，手臂圈着她細細的腰，他眼底滑過一道邪色：“中午去藥店買了什麼東西？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要我親自檢查？”
凌小安迅速扭過頭，雙頰驀地發燙發紅……
男人額前的碎髮沾染着細細的水珠，也將那雙不羈的眼神遮擋住大半。
彷彿有片刻的恍惚，她不敢直視他，卻又直愣愣地凝視着他……
凌小安掙脫開男人的手臂，從他腿上下來，斂了斂眸，她輕輕吱聲：“買了……避孕套。”
蕭寒不動聲色地揚了一下眉角。
呵，這回倒是夠坦白的？
凌小安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將東西拿出來，放到他面前。
而她就那樣擡着頭，迎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
也許，是因爲那次流產的經歷給她造成太過深刻、太過痛苦的印象，所以她絕對不想再承受一次。
那種噩夢，一次足矣。
看着桌上那五顏六色、各種口味的盒子……
蕭寒的眼底卻忽然暗沉了下來，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