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曦走出書房，餘光瞥見拐角處那隻小小的腦袋。
他走過去幾步，輕聲開口：“怎麼還不去睡覺？”
“哥哥，爸爸是不是罵你了？”陸甜甜乖乖地走出來，長長卷卷的栗色頭髮披散在肩膀兩側，將那張小臉襯托得更加可愛精緻。
陸晨曦輕笑：“沒有。”
“那……”
他將話打斷：“甜甜，還有一年你就要大學畢業了，想過以後做什麼嗎？還是想出國繼續深造？”
二十一歲，是個小大人了，該對未來有所規劃。
雖然他有兩個妹妹，但很顯然啊，他更疼愛眼前的這個。
大概是因爲甜甜年紀更小吧，而陸悠暖呢，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整天沒心沒肺。
小甜甜很乖，從小喜歡粘着他，也很聽他話。
陸甜甜眨了眨眼，清澈的眼中晃過小小的迷茫：“等我畢業了，難道不是結婚嗎？姐姐她不願意嫁人，爸爸媽媽一定指望我早點嫁人的。”
兩年前，還有更早的時候，爺爺說要給姐姐相親，爸爸媽媽也同意了，對方是門當戶對的家庭，但姐姐從來就不是乖乖聽話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去相親。
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要結婚，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就算是爸爸媽媽也不能強迫你，聽懂了嗎？”
陸晨曦的目光很溫柔，也只有在面對這個他疼愛的小妹妹時，他的心纔會不自覺柔軟下來。
這樣的感情，是對誰都不會有的。
陸甜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哥哥。”
陸晨曦目光黯淡，若有所思：“記住哥哥的話，將來一定要找個喜歡的人結婚。”
“那哥哥……”
陸甜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哥哥不喜歡我嫂嫂嗎？”
雖然她從來沒談過戀愛，但直覺告訴她，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
每次哥哥和她說話，眼裡是有溫度的，目光很溫暖。
然而哥哥看嫂嫂時的眼神，卻是冷的。
陸晨曦沉默片刻，最後，也只是揉了一下陸甜甜的頭頂：“去睡吧。”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如果只是沉迷她的身體，只是特別享受和她做，這樣算不算呢。
往前走了幾步，陸甜甜突然停下來，回過頭，她眼神很認真：“哥哥，就算你不是那麼喜歡嫂嫂，也別讓我嫂嫂知道，那樣太傷人了。”
“還有，我很喜歡嫂嫂。”
陸晨曦忽然意識到，他最疼愛的小傢伙，真的長大了。
轉身，他走進自己的房間，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他知道她正在洗澡。
他走到窗前抽了一根菸，不急不慢的。
等煙抽完，凌念也正好走浴室走出來，彼此對視，卻沒有人先出聲打破沉默。
凌念坐在梳妝檯前，微低着頭慢慢擦拭長髮，眼裡沒什麼光亮。
“來老宅怎麼沒和我說？”陸晨曦走到她身後，拿走她手裡的毛巾，雙手輕按在她肩上。
沐浴後的馨香，絲絲縷縷飄進他鼻息，特別舒服的氣息。
意識到什麼，他的手掌緩緩往下，覆在她後背：“這睡衣是甜甜的？”
兩隻粉粉的卡通貓咪，一看就是他妹妹一貫的風格。
凌念淡淡地回答：“本來沒想在這裡過夜的。”
原本只是吃頓晚飯，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後來爺爺發了很大的脾氣。
時間太晚了，也便住下了。
凌念站起來，下意識地與陸晨曦保持距離：“我和甜甜很久沒見了，今晚我想和她睡。”
她以爲他今晚不會出現在老宅。
陸晨曦伸手把人拉住，圈在懷裡：“你想家裡人以爲我們感情不和？”
“難道不是嗎？”凌念甩掉他的手，淡漠地望着他。
他站在她身後，下巴親暱地擱在她肩膀上：“如果是因爲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那天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