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光明告別後,九月徑直回到家中。
一進門,看到父親回來了,還在母親面前自吹自擂着,興致勃勃地說個不停。
那一剎那,九月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那個不小心進錯家門的外人,格格不入。
九月的臉色頓時變冷了,關上門,不打招呼就進裡屋。
父親見此情景,不禁責備道:
“停!”
九月:“有事嗎?”
九月停下腳步,語氣冷冷地問道。
老杜:“你還會回來?你一個女孩子,整夜不回家,回來時一句招呼都不打,你還把父母放在眼裡嗎?“
父親皺着面孔怒氣衝衝地說。
九月聽後笑了,略帶嘲諷地說:
“我母親快餓死了,我父親雖然還光彩地活着,但反正也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老杜:“你太不孝了!”
父親怒氣衝衝地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九月的母親:“老杜,你消消氣。”
母親也站起來勸道:
“九月,不要這樣對你父親說話,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的怒氣還沒有平息。
當九月臉色變了,怒氣衝衝的時候,母親說:
“九月,快向你父親道個歉!”
九月:“我只有一個媽媽,我的父親已經死在外頭了,哼,他拿着別人施捨的錢,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呢。”
九月毫不客氣地說了這句話。
父親臉色蒼白。
老杜:“九月,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吧!”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說:
“這些年,我爲這個家竭盡全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畢竟你是我養大的,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九月:“是嗎?我快死的時候是媽媽陪着我,那個時候你在哪裡呢?如今花光了錢回來說這些,是不是太可笑了?”
九月輕蔑地說。
老杜:“你……………”
父親氣得直打滾,他平時討厭別人教訓他,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從九月記事起,她的母親經常受到父親的毒打,受盡屈辱和折磨,這麼多年,父親遊手好閒,成天在外嗜賭如命夜不歸宿,偶爾回來也是醉醺醺的,除了打罵要錢,沒幹過一件正事兒。
她的母親操持家務,種着幾畝薄田維持生計。
母女倆相依爲命,一直忍氣吞聲地生活着。
以前九月很少提起這句話,現在說得這麼直白,她父親比誰都尷尬。
九月:“媽,你也別生氣。”
看到父親怒不可遏,九月不由自主地安慰母親,同時也瞪了父親一眼。
九月站着冷冷地看着父親。
老杜:“九月,你總是說我胡作非爲。但是,你也太不可理喻了,你怎麼能揹着新郎跟別的男人逃婚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鄭崆,但是,我要告訴你,鄭崆家有錢,能讓咱家脫貧,你母親也就不用受苦了!再說,夢環那小子昨夜就病逝了…”
那一剎那,九月感覺像晴天霹靂,痛苦至極。
不敢相信她會和夢環從此永遠別離。
她沒能保護好夢環的孩子感到難過,這一切都是因父親和鄭崆造成的,這個仇恨已經深深扎進心裡了。
九月用低沉的聲音說:
“因爲我愛的人是夢環並不是鄭崆,可惜,我們這麼多年的愛,卻抵擋不了命運的安排,換不迴夢環哥哥的生命,他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就走了…”
原來,她喝醉的當夜,夢環哥哥離世了…
她想着想着連婚紗也來不及換,揮淚向夢環哥哥家奔去…
母親望着女兒身影不由的抹着眼淚,父親目瞪口呆。
父親更加得意地笑着,好像夢環的死是他最大的快樂。
九月的母親:“老杜,沒良心!“
母親氣得渾身發抖,傷心欲絕。
母親在家裡待不下去了,她換了衣服,直接去了楊夢環家。
九月和母親安撫好夢環的父母后就離開了,給逝者最好的禮物就是遺忘!九月將要面對新的開始,新的生活。
只有她活的幸福纔是給夢環哥哥最大的慰籍。
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老天自由安排,就跟着腳步勇往直前吧!
母親看着痛苦萬分的九月,關切地說:“九月,你昨天不是和鄭崆去試婚紗了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母親的關心,她鼻子一酸,淚水一涌而下,壓抑在心裡的痛苦和憂傷涌出來。
“九月,別難過?你和鄭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還穿着婚紗呢?” 九月不知所措。
九月這麼多年,她給人的印象是樂觀、堅強的,她哭得這麼傷心,除了夢環不在了,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九月含着眼淚,訴說了積存在心裡的一切委屈和痛苦。
聽完後,母親憤怒地說:“無恥!討厭!鄭崆真不是東西!還有那個女人,我還以爲她是個漂亮好心的女人呢,沒想到她竟是個**!!“。
九月雖然裝出很堅強的樣子,但心裡卻是很難過的。對母親說:
“媽媽,你先回家吧!我還有重要的事去做。”
母親望着女兒點點頭。
這時候九月的手機響了。
是陳光明打來的。
九月拿起手機,“喂?哦,陳總好!”
“九月,你在哪裡?我讓楊悅去接你,下午有個招待會,你也要參加!”
“嗯,我在紅旗村的路上…”
“你還是發個定位吧!”
“嗯,好的,請稍等一下。”
“好的,站着別動,一會兒助理會到!”
“嗯,”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母親看着女兒笑了,心裡自然舒緩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一輛黑色閃眼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九月身旁,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下來一位美麗氣質非凡的,黑色正裝的女士,她不是別人,正是早晨在度假村她見到陳光明的助理~楊悅。
楊悅走到九月面前,很紳士地行了個禮,並做個邀請的手勢溫婉地說:“總裁夫人,請您上車,陳總在等你呢。”
九月微笑着回禮,說:“好的,可以先把我媽媽送回家嗎?”
楊悅立即回道:“遵命!總裁夫人。”
母親看到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不知所措,腦子裡凌亂起來。
九月對着母親笑着說:“媽媽,別愣着了,趕緊上車吧!”
楊悅扶着九月的母親上了車,九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汽車行駛中,母親被這豪華的車內氛圍嚇到了,怎也控制了發抖的身子,她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車,感覺像是黃金打造的一樣氣派。
九月一身婚紗,就像美麗的白雪公主要去與白馬王子相會似的,她心裡萬分激動,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很快到了九月家門口,楊悅看到眼前這個破舊簡陋的院落,心裡頓時一酸,原來總裁夫人的家境如此貧寒,她今後要面對各種複雜的場面,還有形形色色的各類人事。
老杜聽到門外的汽車聲跑出院子張望,他看到一輛豪車停在自家門前,目光仔細地注視着。
楊悅下車了,先是將九月的母親扶下車,再打開副駕駛的門,有禮地示意九月下車。
九月拖着婚紗望着母親揮手,“媽媽,再見,有時間我回來看你!”
母親微笑着,“孩子,照顧好自己,不論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
老杜聽的稀裡糊塗,驚訝至極,呆呆地看着。他點燃一支菸含在嘴裡,冒了幾口煙霧,看着九月回到車裡,他揮手想要喊女兒的名字,來不及張口,楊悅已帶着九月駕車離去。
鄭崆的父親正在責怪他,“你乾的好事!爲了一個黃毛丫頭損失了幾十萬,外面那麼多姑娘排着隊等着進門,你就死盯着老杜那窮鬼的丫頭片子!”
“爸爸,你別生氣了,九月又跑了,這是我疏忽了,咱這就去她家裡討說法去。”鄭崆無奈地說着。
鄭崆的父親冷冷地說:“今天不行,下午你跟着我去市裡參加個招待會,據說商業大佬來考察,看看有沒有好項目,被邀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個機會很難得!”